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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目的不就是我嗎?現在我來了,你又何必再扣著不相干的人?」
他早就該猜到的,除了這個惡魔之外,還能有誰會喪心病狂的去對一個孩子下手?!
不……
或許是早就猜到了。
只是顧憑天心裡還抱著一絲幻想,覺得這個男人應該尚存一絲良知,結果看來……他真是高估了這個惡魔啊!
他根本就不是人,又談什麼良知?!
時御看著他眼睛裡的嘲諷,又是重重的兩拳落下。
「是我對你太縱容了,所以你才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
「想見你的兒子?」
「好!帶上來!」
時御將他扔在地上,看著那嘴角浸出來的血,眸光暗了暗。
他單手扯開領口,額角的發梢垂落下來,給那張冷峻的面容平添了幾分野性,舌尖從後槽牙掃過,冷然道:「記住了,你身邊所有人的不幸,都是因為你!你要怪我,就先怪你自己吧!」
顧憑天沒說話,艱難地喘息著,低垂著頭,抬手抹去嘴角的血。
沒過多久就有人把俊銘給拉出來。
那小小的一團,被隨手扔在地上。
「俊銘!!」
顧憑天瞳孔猛地擴張,看著昏迷不醒的兒子,掙扎著就想爬過去,可好半晌也沒能挪出去一步。
他抬起頭,漆黑的眸里滿是恨意,「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麼?!」
「能做什麼?」男人嘴角噙著冷笑,「小野種沒你經嚇,昏迷了而已。」
顧憑天眼裡怒火中燒,不顧一切的朝他撲了過去,「對一個孩子都能下手,你到底還是人嗎?啊?!」
「時御,你不得好死!」
「早知道會是今天這樣的境地,我當初即便是死,也不願意被你救!」
時御黑眸動都沒動一下,寒氣外泄的身姿高大挺闊,聽著他的這些話,心裡如同火山爆發般翻湧不止。
他眼看著他撲過來,狠狠地一腳將顧憑天踹開!
覺得不解氣,又補了一腳。
「疼?」
他聽見顧憑天的悶哼,神色更加瘋狂。
蹲下,一點點拂去他西裝上的灰塵,「小天……你怎麼就一直學不乖呢?我願意縱容你,你才是高高在上的顧總,可我現在不願意了……那你就什麼都不是!」
「你這個兒子也是。」
「我願意高抬貴手,那他就是被嚇暈的……」
「可我要是一個不高興,那他也會有另外一種可能……懂麼?嗯?」
時御一邊說著,錚亮的皮鞋從男人白淨的手上碾過。
這一字一句都透著地獄裡傳來的陰寒,從耳膜傳入血脈,再傳到滿身的涼意。
顧憑天眼睜睜看著,極致的隱忍讓他臉色漲紅,脖頸和下頜的肌肉都在時不時的跳動,仿佛隨時都會衝破皮膚。
他知道,這個男人是在用這樣的方式告訴他……
自己永遠也不可能脫離這個惡魔的掌控!
永遠!
「你……」
顧憑天艱難的從喉嚨里發出聲音,嗓音已然暗啞下去,「你把俊銘放了。我跟你走,任你處置……」
無論如何,他的兒子不應該被這個男人控制,俊銘有自己正常的生活!
絕不能重蹈他這個父親的覆轍!
時御看著他眼裡慈愛的神色,嘲諷意味十足。
「你覺得,你配和我講條件麼?」
「既然你過夠了這種自由的日子,那就給我老實滾回籠子裡去待一輩子!來人!帶走!」
「不……你們放開他!時御!放開我!!」
顧憑天心裡漫出無邊無際的絕望,卻又毫無辦法,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保鏢把俊銘帶走,而他也被時御拽了起來。
他看著他,滿目仇恨。
這樣的目光讓時御覺得刺眼,他抬手就是一巴掌,將他的臉扇到一邊,這樣就看不見了。
「再用這樣的目光看我,下一次……這個巴掌就會落在你那個兒子身上!」
顧憑天吐了一口血,滿身狼狽。
他知道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每說一句話只會激怒這個男人,索性就什麼都不說,任由他拉著自己。
不出所料,門口停著的兩輛車都是時御的。
四個保鏢帶著俊銘上了前面一輛,而顧憑天和時御坐在後面的車,只有一個司機隨行。
顧憑天上車就閉上眼睛,看都不想看旁邊的男人。
時御也不介意,總歸顧憑天已經徹底落在他手裡,從現在開始的每一分每一秒,顧憑都再也別想逃開他身邊半步!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輛黑色的車在荒無人煙的公路上行駛,所過之處,盪起層層黃沙。
車廂里很安靜,旁邊的男人壓迫感十足,那種凌厲的暗芒,即便不往那個方向看也讓人覺得窒息。
也許……
時御說的是對的。
如果他身邊的人出現任何不幸,都是因為他!
現在是俊銘,之後還有阿煜一家……
誰也說不準這個惡魔會不會哪天突然發瘋,對他們中的任何一個人下手。
顧憑天睜眼看著窗外,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十足瘋狂的想法,不如……就趁現在,讓一切都結束吧!
這個惡魔,他再也不想受他控制了!
哪怕是死!
他真的累了……
這段時間,他對附近的地形已經有了基本了解,離這裡不遠就是一處懸崖。
顧憑天沉下呼吸,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至少在那之前不能讓旁邊的男人察覺到任何異常!
大概十分鐘後,他冷聲道:「停車。」
旁邊閉目養神的男人也在這時睜開眼,瞥向他,「怎麼,還想跑?」
「你覺得我現在還跑得了嗎?」
顧憑天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停車!我要上廁所。」
時御頂了頂後槽牙,被他的態度給氣笑了,「嗯,說得對,還敢跑老子會直接打斷你的脊椎骨。」
「……」
「停車。」
司機顯然是只聽他的話,聞言將車靠邊停下。
時御親自下車打開車門,又把顧憑天從車裡抱出來放在輪椅上,低沉醇厚的聲音問:「要不要我幫忙?」
「……」
這個死變態!
顧憑天手背上的青筋凸起,強壓著自己泛濫的情緒,「不用,我自己去!」
身後的司機也跟著下車,恭敬的等在一邊。
只是他們都沒有注意到,這個地方並不是之前所看到的戈壁灘,而是一個真正的懸崖,一眼望下去最少有幾十米深。
顧憑天操作的輪椅越走越近,風將他的頭髮颳得凌亂,那張俊美的臉上逐漸透出一股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