縣委書記李林,在福隆澱粉廠工資發放問題上,一直都沒有說話,其原因自然是因為周影找了這位縣委書記。
周大小姐直接說,那錢是捐贈給中平縣待業職工的,雖然錢是給了你縣裡,你李書記也不能擅作主張吧?
李林自然知道周影這樣的人不能得罪,那可是省領導的坐上賓。對此他也只能退一步,選擇了不表態。
原本可能會鬧的不可開交的矛盾,就這麼化解了,凌正道心裡也不由輕鬆了一些。還是那句話,他不希望和李林之間的矛盾,最終便宜了其他人。
要化解矛盾肯定是沒有那麼容易的,現在最有效的辦法,還是控制李林製造矛盾的機會。
為此凌正道選擇了拉攏派系這條路,他給常志軍打的那個電話,話說的雖然含蓄,可是卻明確告訴了常志軍該跟著誰走。
本來對於官場上派系關係,凌正道並不樂衷甚至有些厭惡,可是現在這卻是一條最好的路。無論如何自己也不能丟了在中平縣的權,不然自己和李林的矛盾只會愈演愈烈!
可是以李林的性格會甘心被壓一頭嗎?肯定是不會的!那怎麼辦?凌正道覺得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自己更強勢一些!
想想覺得也是有些可笑,向來痛恨官僚主義的凌正道,現在迫不得已也要走這條路了。
毫無疑問,凌正道和李林的這次博弈,在很多人看來都是大獲全勝的。
凌書記不在中平縣,李書記還有些說話權,可是這一會兒就否決了李書記的要求,而且最後李書記還沒話可說,這不是勝利者是什麼?
所以現在中平縣官場,許多還在觀望的人,都開始悄然地向凌書記站隊了。
然而在凌正道自己看來,自己並不是什麼勝利者,這樣的勝利也不是他想要的。他更希望的還是能和李林很好地協同,共同為中平縣的群眾百姓謀福。
可是人心都不一樣,有時候凌正道的一些想法,還是太過於理想化了。
凌正道和李林原本不可開交的矛盾,因為李林的沉默而結束,中平縣的官場似乎也又恢復了寧靜。
馬上就要過年了,差不多也都該消停下了。這兩天凌正道一直待在紀委書記辦公室,也不怎麼出門,似乎就想先過完這個年再說。
距離除夕之夜還有兩天的時間,氣溫也在逐漸回暖,寒冬馬上就要結束了。這天傍晚下班,凌正道接到了徐建平的電話。
「晚上過來吃飯,你大姐回來了。」
徐建平的語氣,一如既往地帶著要求的態度,哪怕是凌正道現在已經是中平縣的主要領導,可是老徐還是不怎麼把他放在眼裡。
這段時間,凌正道幾乎也沒有登過徐建平的家門。並不是因為跟徐芳分手的原因,而是因為張政。
凌正道在中平縣近一年時間,誰都能看的出他和連襟張政的關係很差。
且不說之前一再地查張政,險些把這姐夫送進監獄。單說最近這段時間吧,凌正道擔任縣委副書記主管政法委工作後,更是時常敲打縣公安局。
特別蘇集鎮的那案子,更是讓凌正道幾次「請」張政去紀委談話。就在昨天,凌正道還否決了張政入常委的提議。
提議讓張政進縣常委的人,是縣委書記李林。結果是凌正道用一種很強硬的態度,給予了堅決的否決。
雖然張政身上有全國優秀警察的光環,更有省廳的多方面關照,甚至還和蘇集鎮案子擺脫了關係,可是即便是這樣,他在中平縣在凌正道面前,也是一直處於被動的局面。
縣公安局的幾位老資歷,因為蘇集鎮的案子栽了進去。空缺的職位隨即就被市局調任的來人填上了,完全不給張政一人獨大的機會。
凌正道要辦張政,這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不。張政作為徐建平的女婿,對於凌正道來說,有些事好說不好聽,所以凌正道覺得這事還是少上門為妙。
這會兒完全不給自己推託的機會,徐建平就掛斷了電話,凌正道拿著手機唯有苦笑。不過很快,他就想到了徐芸。
徐芸要回來了嗎?不由地凌正道腦海中,便浮現出那張靚麗動人卻又很樸素平凡的面容。
可以說徐芸真的是一個很適合做妻子的女人,出得廳堂下得廚房,性格溫和賢惠,能娶到這樣的妻子,絕對是人生一大幸事。
可是一想到這些,凌正道就忍不住想罵張政混蛋!有這麼好的妻子,你還在外面胡折騰什麼,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同時凌正道又為徐芸感到惋惜,嫁給張政對徐芸來說,實在是太委屈了。且不說一直守活寡,就張政那品行又怎麼能般配徐芸。
差不多有半年之久沒見到徐芸了,凌正道只是聽說她在拍戲,而且還是馮聽聲那坑爹貨投資拍的戲。
只是現在馮聽聲已經去唱《鐵窗淚》了,不過徐芸那邊並沒有停下來,其實那部什麼電影,在籌拍之後就有了新的投資製片人,據說還是幾個億的大投資。
凌正道對此很是期待,他在熒幕上看過徐芸的表演,她是一個很具有演員天賦的女人。
既然老徐已經要求了,凌正道也不敢不去,不然誰知道老徐會不會來紀委罵自己。面對這位曾經的准岳父,他一點脾氣都沒有。
登門拜訪自然不能空手而去,凌正道拎著那桶常氏陳釀,便準備去陪老徐喝兩杯了。
敲響了房門,很快房門就打開了。為凌正道開門的不是別人,正是中平縣公安局長張政。
「呵呵~凌書記來了。」張政的臉上,一如既往地帶著燦爛的笑容。
這大半年時間,張政明顯瘦了很多,原本挺著的肚子,如今已經了回去。
可能是因為瘦了緣故,臉上肉皮也鬆弛了許多,笑容看起來沒有以前的那般自然,反而顯得有些古怪。
「張局長好。」凌正道點了點頭,對待張政的態度不冷不熱。
凌正道一直在針對自己這一點,張政比誰都清楚,難得的是他竟然還能一直在凌正道面前裝糊塗,這一點不是常人能做到的。
「凌書記快請進,您這可是貴客。」張政低眉順眼地對凌正道說著,一副很是臣服的模樣。
「貴客個屁!當個紀委書記就了不起了,嫌我這門檻低了?」還不等凌正道說話,客廳里的徐建平就罵了一句。
「您這話說的,您的這門檻可不低,主要是一直都太忙,沒有時間過來看你。這不我特意給你弄好酒來了,正宗御酒,以前皇帝老兒喝的。」
面對徐建平時,凌正道是沒有半分架子的,反而是一副討好的模樣。除了是對長輩的尊重,更多還是對老徐人品的敬重。
「從街上打的散酒吧?」老徐撇了一眼那塑料桶,不以為然地說了一句。並不是他不信任凌正道,主要是他知道這女婿太摳門。
人家的女婿逢年過節的,又是魚又是肉的往家送,這女婿連個毛都不送,實在是太不像話了。
雖然自己也看不上那些東西,可是那些和那些退休的局長科長們坐在一起,都說自己女婿送了啥的,這讓老徐覺得很沒面子。
徐建平這輩子,那是向來都不肯丟面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