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次任務,皆似如有天助。
人一到,還沒怎麼地,線索就送上門來了;便多是順著線索,摸著瓜,輕而易舉便解決問題。
真箇有種不費吹灰之力的味道。
竟至於短短時間,夜明在特事辦,已頗有名氣。
這是其一。
其二,這姑娘也不知是不是吃了什麼靈丹妙藥,才剛剛接觸修行的路數,竟便修為曾曾的往上漲。
得傳瀚海拳經基礎篇,才不過個把月,竟似那出土的竹筍,嘩啦啦的長,現如今已至練髒級數。
這等修行速度,除了當初趙景陽以雙休之法提升自家婆娘比這還快,便沒有比這更快的了。
原先說小芳修行的天賦了得,可比起眼下夜明,竟也不值一提了。
關鍵這姑娘沒得靈丹妙藥來吃——身上也不曾有其他外力介入的痕跡,她在董紅玉眼皮子底下,也不可能有什麼外力,能促成這般——因著隱藏之故,夜明尚未得個人模板,不知瀚海王廷。
因此也不可能從薪火寶樹里兌換修行資源。
不過也正因此,董紅玉幾乎已經徹底打消將夜明轉到商業路線的想法。
修行天賦如此了得,性格卻是個大大咧咧、不足謹微的,算算來,也就打打殺殺最是合適的路數。
要耍心眼、作工作,她不行。
「大姐,三毛這急匆匆的,幹嘛去呀?」
她這裡便問。
邪教的事,倒也不必瞞著她;之前的幾個桉子,早是鬧得沸沸揚揚,董紅玉她們討論的時候,夜明也是聽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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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自己執行任務,也遭遇過與邪教相關的事件。
董紅玉便說:「學會那邊發現了邪教的蹤跡,我讓王小虎同志向巡捕房報桉,又讓三毛帶幾個精幹的同志暗中跟進。」
夜明一聽,頓時瞭然,道:「這麼說果然有邪教作妖?」
她湊到董紅玉身邊坐下。
董紅玉笑道:「大致已能確定。」
說:「劉黎同志發現數十個黑袍人集會,圍著慘白火焰祈禱;結合這段時間的幾個桉子,八九成不說,七八成應該是有的。」
「既然這樣,」夜明道:「我也不能光看著。大姐,既然三毛在暗中盯著,我就帶著隊員明著來查。」
...
粗大的柱子上,慘白的光和五色的光各據一半,時時刻刻碰撞,不停不休的廝殺。
這便是當初,五位王座追殺邪神之子至此,合力將之封印的證明。
趙景陽稍作打量,垂首看了眼腳下不遠處,一些殘肢斷臂;這會兒,竟還沒死絕——便見一隻斷手,正在劇烈的畸變之中,泰半已作骨質,其上細如牛毛的骨刺叢生。
仔細看來,這些碎屍,愈是接近石碑,便愈是畸變的厲害。
更見那石碑下半截的慘白流光,愈是盛眼起來。
這時候,宮羽衣說話:「封印已經鬆動。」
這是明擺著的事。
顯然,石碑上的兩種互相針對的力量,幾乎已經持平;按說被封印此處,應當是封印力量占據上風,而被封印的占據下風才對。
尤以石碑下一些灰白色近乎骨頭的罐子,一個個打開著,殘留著一些信息。
在趙景陽的眼睛裡,這些罐子上,怨氣如潮!
結合迦南伯城堡兩側山體之中的血肉泥潭,以及從擒殺的幾個白骨教派邪教徒口中拷問到的信息,便知道,這些罐子,就是白骨教派搜集、承裝『白骨之力』的器物!
這樣一隻巴掌大的罐子,便不知多少老百姓的性命落在裡面!
白骨教派搜集到白骨之力,將之送到這裡來,便以裡應外合的路數,消磨了封印之力,這才使得石碑上的力量對比,趨於平衡。
如果再給他們一段時間,這些畜生必定會將封印的力量徹底磨去,到時候邪神之子悍然出世。
這後果——迦南百萬人口,便是第一個遭殃。
這時候,一截帶著腦袋和半個臂膀的殘屍,畸變之中,蠕動著靠近了石碑;那原本已是咽了氣的腦袋,此時忽然睜開了眼睛。
臉上,也有了表情。
只見是,眼神里掙扎之中,卻一股子狂熱、渴望;臉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似正享受飄飄欲仙,好像要飛升似的。
便那殘屍貼近石碑,被石碑上慘白的流光一掃,殘屍的臉上,表情忽然更加豐富,就像是打翻了的五味瓶!
又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像是臭水溝里夏天炸開的斑斕氣泡的聲音,又像是人在死亡前夕落下最後一口氣時候的咽氣的聲音。
而緊隨著,便是撕心裂肺的慘叫——也不知那般殘缺的屍體,如何能叫喚的出來。
這慘叫聲教人背後發毛,有種毛骨悚然之感。
忽然,啪的一聲,殘屍炸成一蓬灰,慘叫聲戛然而止。
宮羽衣抿著嘴,澹澹道:「邪教徒的下場,無外如是。」
周圍羽氏的一班高手,仿佛皆見怪不怪;料是對這般情形,見過的次數,不在少數。
宮羽衣輕輕吐出一口氣,說:「準備揭開封印。」
一幫高手俱無多言,便其中一部分,四散在這天坑底下鋪開,片刻各自站定,皆擎起一根尺許長、卻極細而又很筆挺的刺。
便構造出一種陣勢。
每個人手裡的刺,都對準了石碑。
料來是羽氏的一種合擊之術?
左右還算不上的陣法。陣法沒這麼粗糙。
剩下一些人,則一個個從隨身攜帶的空間裝備里,往外掏物件——居然是一門門炮!
其中就有裂空炮。
等掏完了出來,趙景陽數了一下,竟有數百門!
這簡直比一個軍的重火力,都要高一大截!
數百門炮,密密麻麻,圍著石碑列出炮陣來。
料想等揭開封印,那邪神之子跑出來,必定是這數百門炮的熱烈歡迎。
不過這天坑底的空間,未免這會兒看來,怕是小了些。等這些炮發威,一輪下來,整個天坑都要給打沒了去。
等布置好這一切,只等宮羽衣發號施令。
宮羽衣則看著趙景陽:「我的布置未必能完全應對下面的邪神之子,趙指揮官,如果...」
趙景陽擺了擺手,道:「我說了助你取得所謂封神大術,便不會食言。」
說話間,便拋給了她一面鏡子,正是定空鏡。
「若是怕疏漏,便將這鏡子施來,鎮住這片空間。」
宮羽衣伸手接過鏡子,神色里一絲喜色,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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