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回到柳河村,柳絮還沒來得及斂去臉上的愁緒,劉氏和李寡婦已經飛快的迎了過來,一臉的愁雲慘霧,如同世界末日一般。筆硯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柳絮的心不由得糾在了一處,更加的慌亂,跟著二人回到了家中。
剛進到屋中,李寡婦「撲通」一聲跪在了柳絮身前道:「柳絮,你快、快救救大丫吧!」
大丫?柳絮怔了一下,才驀然想起來李寡婦的表妹、那個想偷自己繡樣的張大丫,柳絮的心不由得更加的沉重,她不會是......
只見李寡婦在地上「咣咣」的磕了幾個頭,磕得額頭瞬間腫脹了不少,抓著柳絮的手腕,苦苦哀求道:「絮兒,大丫拿著你的龍圖去賣錢,被主家知道是偷的花樣,要打死她,你這個正主兒出現了,她就有救了,承認那龍圖是你畫的,主家不僅不追究,還會有賞,你和大丫兩個人,就都沒啥事了......」
柳絮不由得撇了撇嘴,冷笑道:「嬸子,你說的是啥話?我咋聽不明白呢?啥龍圖?龍是啥?長啥樣,我可從來沒見過。」
劉氏拉了拉柳絮的衣袖,張著嘴勸解道:「絮兒,你就去說上一說,就能救......」
&你莫不是糊塗了不成?我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你莫要裹亂......」柳絮言辭犀利的阻止劉氏再往下說.
劉氏被柳絮一頓嗆白,登時臉色紅了白、白了又紅,臉色有些掛不住勁了,嗔責道:「絮兒,你變了,一點兒人情味都沒有......」
柳絮實在不喜歡劉氏老是爛充好心的樣子,臉色一沉道:「娘,我沒有人情味兒?你知不知道,對方根本不可能是什麼主家,分明是官府辦謀逆之案!!!承認的後果是什麼?是滿門抄斬!到時候別說是黃家,甚至包括你、柳芽和柳毛,一個都不能活!!!」
劉氏嚇得瞪圓了眼睛,緊盯著李寡婦道:「絮兒、絮兒說的是、是真的?」
李寡婦見瞞不住,索性打開天窗說亮話道:「柳絮,我是對你有所隱瞞了,可是,那龍圖的花樣,就是你畫的,也是你讓我和大丫繡的,大丫被關進了大牢,你就是最魁禍首,你就得背下這罪責,不能讓大丫來扛。」
柳絮嘴角的笑紋越來越大,笑聲越來越響,最後如同夜梟般嘎然而止,眼色墨深的盯著李寡婦道:「李嬸子,即使你這麼說,咱們就好好說道說道,我且問你,你說龍圖是我畫的,圖樣呢?你說那龍枕是我讓繡的,那我讓繡的龍枕呢?」
李寡婦篤定道:「自然、自然被你一把火燒了,大丫就是憑著第一隻的記憶再繡了第二隻的......」
柳絮頗為篤定的點了點頭道:「嬸子說的好,『我的』圖樣燒了,自然不存在了;張大丫繡的是她腦子裡的圖樣,自然就是她自己的,與我何干?與你又何干?」
&李寡婦登時瞠目結舌,現在的自己,要圖沒圖,要繡沒繡,一點兒證據也沒有,張大丫看來必死無疑了。
見李寡婦還在猶豫不決,柳絮從鼻子裡冷哧一聲道:「嬸子,別怪我沒提醒你,繡龍圖的罪責,無論是主犯還是從犯,殺頭是難免的,即使是看過的人,也難免要被論同罪,甚至殺人滅口。你最好守嚴你的嘴巴,你死不打緊,別連累了石頭。」
李寡婦登時噤苦寒蟬,心跳如擂,不知該相信姑姑所說的抓住正主、朝廷給一百兩賞銀話,還是該相信柳絮所說的、只要看過就會被誅連的話,總之,一顆心忽而向左偏,忽而向右偏,七上八下,不得安生。
見柳絮皺緊的眉頭,李寡婦抹了把臉上的哭痕,篤定道:「好絮兒,你都是為了嬸子和石頭好。嬸子這回明白了,以後這話只能爛在肚子裡。」
柳絮長舒了一口氣,別看這李寡婦外表憨厚,心裡可一點不傻,很快想通了個中關節所在,若是去報了官,無異於自投羅網,自尋死路。
入夜,一道身影躡手躡腳的從屋中出來,不走院門,反而跨過了低矮的籬笆牆,順著村道就跑了下來,不一會兒便跑到了一戶人家,左右張望著無人跟蹤看著,這才輕叩房門。
好一會兒,趙寡婦身上才披了件衣裳,開了房門,抹著腥忪的睡眼不悅道:「不是叫你上李寡婦身上去揩油星子,以後別來找俺嗎?」
抬眼見是李寡婦本人,趙寡婦臉色不由得尷尬起來,訕然笑道:「妹、妹子,你想、想馬六兒、馬六兒了?姐、姐這就去找......」
李寡婦的臉色不由得詭異的紅潤起來。
前些日子,因為柳絮被劉家和王家找茬兒,李寡婦不想被殃及,思前想後,便帶著石頭,到趙寡婦家借宿。
趙寡婦原來的名聲不怎麼樣,這二年為了待嫁的閨女改進了不少,況且二人都是寡婦,有共同的苦觸,感同身受,聊得分外開心。
趙寡婦一直想擺脫馬六兒的糾纏,怕再交往下去,會影響姑娘找婆家。
這馬六兒豈是好容易打發的?揚言趙寡婦若是不理他,他便毀了趙寡婦的閨女。
趙寡婦對馬六兒恨得牙痒痒卻是無可耐何,見李寡婦來借宿,便想了一個損招,若是有了別的女人,這馬六兒,不就不會再來找她了?
夜深時分,見李寡婦睡得正憨,趙寡婦先將石頭抱走了,和閨女擠在一個屋睡,睡之前將馬六兒放進來李寡婦的屋中。
乾柴遇到了烈火,寡婦遇到了光棍,那場面可想而知。
李寡婦當時哭得梨花帶雨,過後在馬六兒的軟聲細雨里,又覺自己一個女子身世孤苦,正缺少一個說暖話的男人。
二人這樣半推半就的二次又成就了好事兒。
李寡婦甩去腦中的逶迤心思,肅了肅臉色,嘆了口氣道:「姐姐,有件事讓我心頭亂得很,想找你幫我參詳參詳。」
趙寡婦將李寡婦叫進了屋子,臉色一正道:「妹子,咱倆不是外人,你有話說來便是,姐保證不對二個人講。」
李寡婦緊咬了咬下唇,半晌下定了決心,這才將事情的來籠去脈對趙寡婦和盤托出。
趙寡婦眉頭鎖了半天,最後輕叱了一聲道:「我看柳絮就是不想讓你供出主犯,所以才嚇唬你的!那可是一百兩的賞銀!幹嘛不去?得了賞銀,你和石頭的後半生可就有指望了,買上十幾畝田,和馬六兒成了親,過著有相公有兒子的好日子!」
李寡婦被趙寡婦說得心頭一熱一熱的,對未來充滿了憧憬,甚至想著怎樣改變馬六兒,不再好吃懶做,不再偷雞摸狗,不再四處撩撥女人,心裡只心念著她一個女人。
二人正聊著,只聽見院子「啪嗒」石頭子兒落地的聲音。
李寡婦臉色由紅轉白道:「姐,來的,不會、不會是.....」
看著李寡婦的臉色,趙寡婦知道李寡婦想岔了,忙擺手解釋道:「妹子,你可別亂想,自從和你成了好事,馬六兒與我便早就斷了,來了也只是為了打聽你何時會來,我若還想著他,就讓我天打五雷劈......」
李寡婦的臉色登時由白轉成了紅色,緊咬著嘴唇不說話,眼睛卻是偷偷的覤向門口,心想著這男人不會與自己心有靈犀,知道自己來了,便猴急的來了吧......
李寡婦總得要矜持一些,趙寡婦只好下了地,趿攔著鞋去伙房開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隨即便沒的動靜。
李寡婦心下狐疑,隨即想到,會不會是趙寡婦像上次一樣,直接跑到她閨女那屋去住,給自己和馬六兒騰地方了?
越想心裡越熱,越想心裡若如住了一團火,心想著馬六兒見的世面多,也許明天報案應該由他去報得賞銀。
李寡婦欠了欠身子想出去迎接馬六兒,又覺得那樣太不莊重,便又重新坐回了炕沿上。
門帘一挑,一個男子的身影走了進來,將腰中夾著的趙寡婦屍體扔在了地上,陰惻惻的看著李寡婦。
男子長得雖好看,像極了天上的嫡仙,身上的氣息卻是冷如冰,像極了地府的勾魂使,看得李寡婦心裡發毛,蹭的一聲站了起來,不由自主?然道:「竟然是你?!」
男子隨手彈出兩顆石子,打在李寡婦的膝蓋處和胳肘處,李寡婦登時小腿和胳膊一麻,四肢不能動了。
看著越發接近的男子,李寡婦駭然變色道:「你、你不傻?」
男子聳了聳肩道:「我、從來沒說過我傻,是你們背後說我傻。」
男子開始伸手解李寡婦的衣裳,李寡婦尖銳著嗓子道:「放開我,你個禽獸......」
聲音直刺破屋頂,傳出去好遠。
男子立即點了李寡婦的喉嚨一下,李寡婦登時聲音變得嘶啞,再也喊不出了。
男子滿意的嘴角上揚道:「剛剛這叫聲,著實不錯,再往下喊出名字就不美了。」
李寡婦見男子手上不停,將她己脫得幾乎一絲不掛,以為對方覬覦她的容顏,被這樣一個絕世年輕的男人看中,不知是她的幸還是不幸。
李寡婦初時的憤怒漸漸歇了,故意粗重的呼吸著,惹得平地風波起、濤聲又陣陣,楚楚可憐哀求道:「小相公,你、你若是想當個真正的男人,嬸子、嬸子教你便是,你將嬸子放下來,今夜好好的教你......」
第一百六十一章 龍圖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