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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玉枝見了,便一邊活動著酸澀的脖頸,一邊道:「那人看著就心思不正,跟他稍微一接觸,我就知道今日這訂單多半是拿不到了。後頭順著他的意思做那道魚香肉絲,也不過是想著今日為了等他,咱們特地少休息了小半日,我多備了不少菜,您和大娘又特地那麼仔細收拾了攤檔,光賣他兩份蓋澆飯太不值當了,怎麼也得再多掙他幾十文小炒的錢……」
說一千道一萬,那行會代表就是想借著這次的訂單,給他自個兒謀好處。
因此這才一到了宋玉枝這兒,他就挑三嫌四的——
這小攤檔看著就是小本買賣,哪裡像能給出豐厚回扣的模樣?
後頭他吃著飯菜挑不出錯處了,便借題發揮,給宋玉枝出難題。
等到他那難題也被宋玉枝解決了,他才又後退了一步,想安插人手過來撈點工錢。
苦力行會的訂單如果是是利頭夠足的一錘子買賣,他噁心一些,宋玉枝也就認了,還得費心跟他仔細斡旋一番。
畢竟誰也不會跟銀錢過不去不是?
但那訂單並不是那種情況!
帶來的利益是長線的,也意味著真要做成這訂單,往後少不得跟那賊眉鼠眼的男人打交道。
分析完這些,宋玉枝道:「所以啊,娘別有心。做不成就做不成吧。咱家現下的生意是穩中向好,就算後頭他真的挑唆苦力不來光顧咱家,生意回落,咱家也不至於掙不到銀錢。」
反正她已經盡力做到最好了,但做買賣嘛,起起落落很正常。大有大掙,小有小掙,這單不成,總歸還有下一單。
周氏搖頭道:「你手藝好,做事又有成算。我哪裡是操心生意了?我是擔心那人會對你不利。」
雖然周氏前頭已經聽趙大娘說過自家女兒智斗金麻子的事兒,但到底不是周氏親身經歷,只是聽說,且聽到的時候已經妥善解決。
而且矮個男人那種能在全是大老粗的行會爬到管事位置的人,必然是有幾分本事的。不是金麻子那種毫無根基和人脈的普通潑皮能相提並論的。
想到那人肆無忌憚盯著自家女兒的眼神,周氏就背後發寒。
錢財、生意什麼的都是身外物,萬事都不及自家女兒重要。
大抵當母親的都是這般,把孩子看的比什麼都重要,擔心憂慮自然就多了。
「他敢?!」趙大娘洗過了手,又開始忙起別的活兒來,接過話茬道:「也就是遇兒現下不在家,不然老娘今天還不會這麼順利放他走呢!非把他那一對到處亂看的賤招子搗出兩個烏眼青來!」
是啊,自家不是剛流放到豐州城那會孤立無援的境況了,不只有趙大娘,還有個令人放心的未來女婿呢。
周氏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大娘說的是,咱家又不是無人可用。」宋玉枝接著分析道:「再者說,就算咱家還是從前那種境況,那什麼『三哥』也不敢明目張胆如何……」
就她前頭搜集的消息來看,苦力行會的會長孫直確實是個不一般的人物。
就算那被叫「三哥」的男人真因為一次試菜結下的恩怨就對付自家,那會長難道是吃乾飯的?
退一萬步,就算宋玉枝的消息有誤,那會長也不是好東西,和矮個男人是一丘之貉。
前頭就說過,官府能放任那些個苦力在眼皮底子弄行會。
就是圖省事兒,想讓行會轄制那些個血氣方剛、容易惹事兒的苦力。
若是他們聚集在一塊,反而開始集體鬧事,官府能坐視不管?
這碼頭說到底是公家的地方。
今兒個苦力行會只是對付一家子商戶,來日呢?
這群人越聚越大,哪個朝代的官府,都不會放任自己眼皮底下養出全是壯年男子的黑惡勢力——早先清淨寺附近的那互助會,據說上頭還有人呢,也只敢小打小鬧,跟普通商戶要一二百文的頭錢。
這苦力行會領頭的還只是個無甚根基的外來人,難道還敢比那互助會做的更過分?
現下南邊又在打仗,聽聞朝廷的軍隊相形見絀,應對的很吃力,豐州城雖處於北地,多少也受到一些影響……這方面只會比過去管的更嚴。
宋玉枝又跟霍家人打過交道,那位霍知州可絕對不是吃閒飯的官!
已成氣候的組織,他或許得費些力氣才能弄散,苦力行會這種才剛成立的,散不散的不就是當官的一句話的事情?
「……所以啊,這關口他們才是要安守本分,比咱們這樣的普通人還忌諱惹亂子呢。至多也就是像我之前說的,攛掇人少來幫襯一二而已。那攛掇也不一定能成,畢竟咱家的吃食就是比別家的好吃!像劉大哥那樣的熟客,吃慣了咱家的飯食,輕易不會挪窩的,行會的管事又不是他們的爹娘,哪兒能說啥是啥?而等那行會站穩腳跟,真的能在苦力中做到說一不二了,娘別忘了,咱家這固定攤位只租了半年。」
半年時間,足夠宋玉枝攢出一筆銀錢,離開這魚龍混雜的碼頭另起爐灶了。
「你這小腦袋……」周氏笑著伸手替宋玉枝挽了額前碎發,「難怪你趙大娘整天念叨你聰慧!」
宋玉枝俏皮地眨眨眼,「那也是娘給的。」
周氏又是一陣好笑。
一家子都是勤快人,說話的時候也沒忘了幹活。
很快,攤檔上收拾妥當了,宋玉枝把剩下的菜打包回家,夕食的時候重新做了回鍋肉和魚香肉絲給大家嘗新鮮、打牙祭。
那男人付了五十文錢,其中除了胡蘿蔔的十文錢是實打實的付給菜農的成本,其餘四十文錢裡頭少說也有二十文錢賺頭。
足夠覆蓋這一餐的成本了,一家子就沒算白忙、白等。
吃好了,趙大娘搶著去洗了碗,後頭她來陪著周氏在燈下做針線,宋玉枝則在屋裡另一邊借著自家的賬目,接著教弟弟算術。
其樂融融的一晚上很快過去,誰都沒把白日裡的小插曲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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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苦力行會的大本營里,那被喚作三哥的矮個男人卻是仍然因為白日裡的事兒,而一肚子火氣,絲毫沒有睡意!
也幸虧他沒有睡下,天色更晚一些的時候,行會會長孫直就讓人來找他過去說話了。
「我這就來!」男人應過一聲,飛快地穿鞋下炕。
一肚子邪火總算有了出口。
今遭他一定得好好告那小娘子一狀,教她知道得罪了什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