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隨小僧進入寺中,放眼看去,四周枯敗的景象進入眼中,那莫名的蕭瑟和空寂讓人久久不能平靜。
只是眾人還未進入內院,一僧人從內院走出,他抬頭一看,當即怒喝:「毅瀟臣,你這卑鄙骯髒的傢伙還有臉回來?」這名僧人正是戒怒,雖然他與毅瀟臣並無交往,可是在他眼中,就是這個骯髒的傢伙給青城寺帶來了災難。
面對戒貪的怒火,毅瀟臣皺了皺眉,沒有說什麼,但是身後的小毛上前一步,烏黑的眼睛死死盯著戒怒,戒怒稍稍一打量,當即擼起袖子,漏出精壯的臂膀,滿是陽力之氣的佛緣精氣從他身軀內散出來。
「你這畜生,師傅師叔助你消除邪惡,但你竟然不思悔改,重入妖道,實則該死!」戒怒說著,當即要動手,但是一聲威嚇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戒心從內庭走出,喝退戒怒後,他沖毅瀟臣招招手:「你終於來了!」
靜心齋內,戒心與毅瀟臣面對而坐,其它人則在偏閣等待,面對戒心,毅瀟臣原本躁動的心魂在慢慢沉靜下來。
「師傅,你知道我為何而來?」
戒心撫著手中的珠鏈,輕聲應著:「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聽著這話,毅瀟臣皺了皺眉,雖然戒心當初欺騙了自己,可是他畢竟出手救過自己,如此一來,他先前的想法竟然鬆懈消散,無法說出口。
或許察覺到毅瀟臣心中的想法,戒心開口說:「毅娃子,你來這是想知道當初老僧為何欺騙你小毛的事麼?」
毅瀟臣沒有作聲,似在沉思,見此,戒心笑了笑,但是那笑意中的無奈讓人心生悲意:「毅娃子,我師弟一聲醉心於佛緣道途,為了化解你的緣怨之路,他拼上性命,到頭來卻是一場空…」
「難道我願意這樣?毅姓族人,我從沒想過,可是現在,我卻被人逼到這一步…」
「不管你願不願意,這都是你的命,就像你和戒貪結緣,而戒貪又是我師弟,將這份緣帶給我一樣。」說著,戒心起身拿過一隻檀木盒子,盒子裡是一份黃色的牛皮紙,看上去像是很多年了,期間,戒心仍舊徐徐說著:「毅姓族人,我曾略有耳聞,說是邪門,可它自身卻被同道所斥,說是道途,卻又被正門所厭,故而命途混亂,無可追尋,小毛本就是個俗人,可他在冥冥中碰到了你,你命途殊歸,難以測算,故而他的命途已經脫離原有,可以說他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當日他被人擄走,原因同樣在你,因為他與你邪氣同出,想要尋你,必先要控制他。」
將牛皮紙卷遞給毅瀟臣,戒心嘆了一息:「毅娃子,佛本無源,寧靜致遠,可是我終究凡人,免不了一**念,你改變了我師弟的命途,也影響了青城寺百年的運勢,故此小毛的事我欺騙你,但是你應該明白,我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青城寺,為了寺中幾十名避世清修的可憐人,在命途被破以後,我只能盡力而為,避免他們陷入你的命途厄運中!」
聽完這些,毅瀟臣沉默了,直到此時此刻,他才真正明白,為何自己接觸的每個人都落入悽慘的境地,原來是自己的所在族群的道途,當下,毅瀟臣起身沖戒心俯身一跪:「師傅,原諒我的骯髒污穢,對於戒貪師傅的恩情,我若不死,待一切了結,我會為他****焚香頌道,以冥他的在天之靈!」
戒心上前扶起毅瀟臣,神情之中彰顯出一絲欣慰:「你有這份心,我師弟他足矣,毅娃子,你要記著,只有保持心性,你才能在道途中像個人一樣活著,而非披著人皮的畜生,這牛皮紙卷是曾經一位道者遺留在我這裡的,裡面有你想要的消息。」
「什麼?」毅瀟臣心中一驚:「師傅,您不是剛剛說過,和我有所牽連的人都會…」
戒心搖了搖頭:「我一世求緣,佛清心靈,眼下這牛皮紙卷似乎是命中注定要歸於你的,這並不在道途異世之中,而且我這麼做也算是結下善緣,若你走到歸一那一刻,別忘了我師弟的恩情,他的緣怨道途比你想像的要深,會在你失去自我時給予你心性上的救贖!」
聽著這些深奧的道義,毅瀟臣似懂非懂,打開牛皮紙卷後,偌大的紙卷只有一句話,一副圖,話為『毅氏道途,命尋南轅!』圖是那種很古老的結筆畫,畫上只有一座隱埋在雲霧的山川,這山川形狀似圓非圓,並且,當毅瀟臣仔細看著這幅圖時,他腰間的白骨笛竟然有感觸般出共鳴,在這入神進思之中,他似乎看到話中雲霧裡隱藏了一尊巨龜,而這巨龜的背甲很像八卦,不過這種感覺瞬間就消失不見,故而毅瀟臣還以為自己眼花或者心魂混亂引起的。
「大師兄,師傅叫你!」戒怒與諸遂一行在偏閣內一同等待,一小僧進來沖戒怒低語一聲,戒怒點點頭,沖小僧吩咐道:「你看著他們,如果他們圖謀不軌,立刻將他們拿下!」
小僧點頭以示明白,沖門外一招手,五個僧眾手持哨棒站在眾人面前,這讓韓震眉頭微皺,低聲罵道:「禿驢!」不過戒心下過話,因此這些小僧並不在乎韓震的粗話。
從偏閣出來,戒怒快步走進靜心齋,他很困惑,為什麼師傅對這個給青城寺帶來災難的人還如此寬厚,即便佛祖恩賜,也不是對他們這種身份不明、滿身邪氣的雜碎可以享得的。
「師傅!」進入齋內,戒怒低頭開口,戒心沖戒心道:「你入寺多久了?」
戒怒想了想,回道:「十九年了!」
聽到這個時間,旁邊的毅瀟臣心有驚詫,在他看來,戒怒渾身充滿戾氣,他的暴虐陰冷在某些方面絲毫不弱於自己,但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能夠在寺廟待了十九年,這實在讓人驚訝!
「十九年,很久了!」戒心沖戒怒招手,示意他坐下:「戒怒,當初你為惡世間,做了多少喪盡天良的事,殺了多少無辜者…」聽著這話,戒怒將頭深深埋在胸前,即便戒心沒有呵斥,但是那份罪惡感像大山一樣壓在他的肩頭,讓他喘不過氣息。(未完待續。)
第二百一十九章話釋『道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