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勝東和高華滿懷感動的離開了辦公室。
江洋想了想,隨後拿起了辦公桌上的座機,撥打了蘇萬年的電話。
「江總,什麼指示?」
「工人的安全措施一定要搞好,尤其是高空作業,所有的設備必須要用最好的。」
「這些都是經驗老道的工人了,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吧?」
江洋一字一句的道:「我不要聽應該,我要的是徹底杜絕安全隱患,青山公館的項目施工過程期間,我不希望我的工人出現工傷的問題,一個也不能有。」
「知道了,我馬上購買安全設備,並且加強對他們安全意識的培訓。」
掛了電話,江洋坐在椅子上,辦公桌上多了一個牛皮文件袋,在陽光的折射下反著絲絲的光。
白承恩見江洋忙活完,激動的開口道:「兄弟,現在咱們手裡掌握著魏洪不少證據,揭發他吧!」
江洋擺擺手道:「太早。」
白承恩一怔:「為什麼,現在就是一舉拿下魏洪的大好時機啊!」
江洋沉思片刻道:「不穩妥,魏洪在石山縣的根基很深厚,背後牽扯的人也太多了,只要他手裡還有錢,就憑這點證據他完全可以周旋迴來。對付這樣的人,要麼就不出手,要出手,就要往死里打,打斷氣為止。」
眼神中的寒芒讓白承恩不禁打了個冷顫,正值五月份的天氣,屋子裡的溫度仿佛要結了冰。
石山縣,東關派出所。
宋揚也收到了一個一模一樣的牛皮文件袋,拆開來看,裡面是滿滿的揭發資料,都是關於魏洪的。
生意上的偷稅漏稅,行賄受賄,強買強賣,但更多的,還是關於正在建造的綠洲花園項目。
其中,關於偷工減料的證據足有巴掌厚,有不少涉及到了高危紅線。
最讓宋揚感興趣的,是一個錄音機。
裡面是一段魏家父子的電話錄音。
「爸,江洋突然跟我們翻臉,我總覺得跟那個吳青峰有關。」
「這件事不適合在工地上說,你記住,吳青峰是被賈全勇的弟弟撞死的,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可是」
「沒有可是,過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你現在的任務就是蓋房子,賣房子!」
「滴!」
錄音結束。
這段錄音聽了一遍又一遍,眉頭緊緊的鎖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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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證據,但不足夠證明吳青峰的死就是魏家乾的。
三個月過去了,「上面」不停的施壓,讓宋揚儘快結案,以賈全勇兄弟二人謀殺吳青峰而草草結束。
但那晚郊區護城河邊的一幕就像是陰魂不散一般,死死的纏著宋揚。
「宋揚,你的正義感換不來一條人命,更無法平息我心中的怒火。」
「你口口聲聲維護的法與公道,到最後不過是個笑話!」
「你以為一個賈全勇敢殺人嗎,他背後的人是誰,你就是問破了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
「我告訴你,是魏家指使他這麼幹的!他們敢在石山這片土地上如此的無法無天,就是你們助長了這些人囂張的氣焰,也是你們包庇了殺人兇手!」
江洋接近瘋狂的一幕在宋揚的腦海中出現,他紅著雙眼,歇斯底里的朝著自己怒吼。
「我會把證據送到你的手裡,宋警官。」
江洋的眼神中有絕望,不甘,和一絲絲的嘲諷。
宋揚用力抓了抓頭髮,摸出一支煙來點燃,煙霧騰騰環繞而升,把他整個人包裹了起來。
「小宋,還研究吳青峰那個案子呢?」
老鄭從一旁走過來輕聲問道。
宋揚回頭,遞了支煙過去道:「吳青峰的死沒這麼簡單,真讓江洋說對了,是魏家乾的。」
老鄭點燃了煙,拉過來一把椅子坐下道:「小宋,我是過來人,勸你一句,收手吧。」
「開什麼玩笑。」
宋揚猛然抽了一口煙道:「我是警察,不能讓真正的罪犯逍遙法外,這是我的職責。」
老鄭意味深長的道:「我年輕的時候跟你一樣,嫉惡如仇,也曾經幻想著做一個充滿正義感的人。」
宋揚手裡把玩著錄音機:「然後呢。」
老鄭苦笑:「然後我就變成了這幅樣子,十幾年過去了,還是分所的一名小警員,看看大門,傳一傳資料,給領導們端茶倒水都不會被放心的一個小角色。」
宋揚叼著煙,轉頭看向老鄭道:「老鄭,你放心,要是我被上面搞了,就過來陪你一起看大門。」
老鄭笑道:「得了吧,看大門我一個人就夠了。我實在搞不明白,按你的家庭背景,好好的升官發財不行嗎,努努力,今年咱們分所二把手的位置非你莫屬,你說你瞎折騰個啥?」
宋揚嘴角一瞥,攤開肩膀道:「我不缺錢花,我對升官發財也沒有興趣。我就是單純的看這些王八蛋不爽,所以才來做的警察。」
「來了這裡以後我才發現。」
宋揚嘆氣道:「好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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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想辦一個壞人得講證據。我現在突然理解江洋那晚在河邊說的那句話。」
「正義只分對錯,只講道理。而邪惡,往往需要所謂的證據來修飾自己。」
「正義只分對錯,只講道理。而邪惡需要證據來修飾自己。」
二人幾乎異口同聲,宋揚在前,老鄭在後。
宋揚略顯驚訝:「你也記住了這句話?」
老鄭笑道:「是啊,他說的很有道理,但又能怎麼樣呢?」
宋揚道:「不能怎麼樣,但這讓我對自己的信仰產生了懷疑,對我的工作開始有些反感。」
老鄭掐著菸頭深吸一口,隨後淡淡的吐了出來:「你身上穿的這身衣服,就註定著你要時刻警醒自己,警醒自己跟流氓是有區別的。你代表的是法律,你不可能看到正在發生的一切。流氓可以憑藉一個照面,一句話,甚至一個直覺去判定對錯,而你不能,因為你是警察。」
宋揚沉默了。
老鄭繼續道:「什麼是正義,什麼又是邪惡?這些無非是大家憑藉自己的判定而扣上的一頂帽子罷了,每個人的認知不同,那么正義與邪惡的概念就不同。殺人犯該死,但應該死在法律的制裁上,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處置一條生命。所以,那天晚上你的做法是對的,我支持你。」
聽到這裡,宋揚的眼神有些黯然:「可憑藉眼前這些東西,你覺得我能把魏洪送進監獄嗎?」
老鄭搖頭:「不能,這些不能證明魏洪或者魏琛是背後主使的殺人犯,你也不能把他們送進監獄。最起碼以魏家在石山縣的根基,僅憑這點東西是做不到的。」
宋揚自嘲一笑:「所以呢,我還不如不做這個警察。」
老鄭把菸頭熄滅:「那你就更沒有機會接近真相,也絕不會知道現在的一切。」
說道這,老鄭站起身來,路過宋揚的時候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現在已經相當不錯了,最起碼,憑藉這個錄音和資料,已經知道了吳青峰案的後面跟誰有關,你已經掌握了主動權了,不是麼?」
宋揚望著老鄭的背影道:「老鄭,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這不是你的性格。」
老鄭頓住身子,笑道:「為了升官發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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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較量(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