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又往兩人的嘴裡各塞了一塊布團，以防她們醒過來叫喚。
等到做好這一切，屋子外面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一個臉上有著刀疤的男人，帶著兩個小年輕風風火火進了屋子。
其中就有先前那個去報信的小年輕。
「王婆，聽說你手裡新到了兩個好貨？在哪呢？我瞅瞅！」
刀疤臉男人進門後，直接道。
王婆笑吟吟迎了上去。
「疤爺過來的好快，這兩貨是今個剛到手的，我誰都沒給，第一個就跟你們捎信。」她道。
刀疤男笑了笑，「你這老貨少扯這些，我們大黃哥啥都清楚，你有好貨，他自然不會虧待你。」
「貨在哪？我先驗貨。」他手一揮道。
王婆道：「在這邊屋裡呢，疤爺你跟我進來。」
王婆指著床上背靠背躺著的楊若晴和蕭雅雪，對刀疤男道：「這個是姐姐，那個是妹妹。」
「姐姐應該不是完璧了，妹妹估計還是個雛兒。」王婆道。
刀疤男湊近過來，先是抬手捏住躺在外面的蕭雅雪的下巴，轉過她的臉打量了幾眼。
然後，又打量了幾眼楊若晴，刀疤男的臉上露出滿意和色眯眯的光芒來。
「嗯，確實是好貨。」他道。
王婆湊了過來，討好的對刀疤男道：「疤爺要不要先享用一下？」
刀疤男眼中明顯閃過心動，但他還是忍住了。
「先不了，這兩貨是上等貨，沒有大黃哥的准許我先用了，大黃哥曉得了吃不了兜著走。」
老規矩，只要是女人這塊，甭管好貨歹貨，都要先緊著大黃哥先挑。
挑剩下的，才能輪到他們這些手下。
要是遇上一些姿色還不錯的雛兒，大黃哥也不是每回都自己吃的。
他們是出來求財的，自己吃了，回頭就賣不出好價錢了。
刀疤男生生忍住了。
「王婆你有這個心，我也不傻，你放心好了，回頭到了大黃哥那裡，我會幫你美言幾句，讓大黃哥多給你幾分銀子的。」
王婆等的就是這句話，笑得合不攏嘴。
「那就多些疤爺了。」王婆道。
又看了床上的楊若晴和蕭雅雪一眼，王婆道：「剛放到，這蒙汗藥量，沒有四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刀疤男滿意的點點頭，然後朝屋外喊了一聲，那兩個早就等不及的小年輕趕緊進來，三個人趕緊將楊若晴和蕭雅雪弄上了停在屋門口的馬車。
馬車不大，她們兩個裝進去後，基本就沒啥空間坐人了。
黑色的車廂帘子放下來，刀疤男三個坐在前面，趕車馬車吱嘎吱嘎的出了巷子。
外面，開始傳來說話和叫賣的聲音，應該是來到了大街上。
楊若晴睜開了眼，不用猜，背靠背綁著的蕭雅雪肯定也是睜眼的。
但她不能用語言跟她交流，因為前面還坐著三個趕車的呢。
也不能爬坐起來，怕動靜會驚動前面的三人。
於是楊若晴就只能側躺在車廂里，聽著車輪子碾壓過縣城大街的聲音。
陽光偶爾從車窗外面一掃而過，外面是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可是這車廂，卻是在陽光下行走的地獄。
她不知道之前有多少個無助的女人，無辜的孩子，也是這樣被塞著嘴巴綁著手腳，被刀疤他們從大街上招搖過市的帶走的。
也許她們跟正焦急找尋她們的家人擦肩而過。
卻不知，這一擦肩，錯過的便是一輩子。
而她自己的女兒駱寶寶，前幾天估計也是被這樣從清水鎮帶到瞭望海縣城……
心驚，心涼，渾身都氣得顫抖。
恨不得現在就衝破這繩索的束縛，衝出車廂，將前面的三個人一頓暴揍，
裝在麻袋子裡，再放上石頭，然後丟到河裡去餵王八。
蕭雅雪應該是從楊若晴微微顫抖的身軀感受到了楊若晴此刻的情緒波動，她用力捏住楊若晴的手。
楊若晴差點被憤怒沖昏的頭腦，頓時冷靜下來。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按壓下自己的怒火。
這一趟的目的是順藤摸瓜，把那個賊頭兒給揪出來，而不是遇到兩三個小魚小蝦就暴露了自己，那就是功虧一簣了。
而且，從先前王婆跟刀疤男的對話里，楊若晴聽到他們提及了大黃哥。
這就說明，徐莽的猜測也是真的，近兩年在望海縣城混得風生水起的大老闆大黃哥，暗地裡確實在從事拐賣婦女兒童的罪惡勾當。
雖然這個時代，有專門買賣人口的行業，做那個行業的人叫人伢子，而且還受到官府保護。
可是，那種人口買賣是你情我願，簽訂了官府印章的賣身契約的。
大戶人家的僕人丫鬟啥的，都是那麼來的。
甚至有的大官犯事了，一家老小都被拿去拍賣也不稀奇。
但說到底，就跟青樓一樣，是掛牌營業的正規行當。
但這正規之外，總有那麼一些人投機取巧。
去拐賣婦女兒童來賣，那這就是違法亂紀的了，就是害得別人家家破人亡的邪惡勢力。
忍，我忍，我再忍！
楊若晴深吸了幾口氣，漸漸平靜下來。
馬車在縣城的大街上七拐八拐，當耳邊傳來的喧鬧聲漸漸弱下去，當身下的道路漸漸變得顛簸起來的時候，
楊若晴猜測馬車應該是駛離了縣城，朝著郊區去了。
至於郊區哪個方位，她不清楚。
直到耳邊聽到呼呼的風，水流的聲音，以及船公哨子的聲音。
楊若晴知道到哪了。
縣城東面環城河邊，這一帶，有裝卸貨物和客流的大碼頭，往來的船隻很多都在這裡中轉和補給。
以前三哥楊永智和三嫂的哥哥大毛都在這裡扛過貨。
現在三哥在家裡跟了採藥隊做事，採藥隊閒下來了，他就在她大舅家的工地上幫忙蓋房子，做木工活，打得一手的門窗桌椅。
至於三嫂趙柳兒的哥哥大毛，也沒在碼頭上做事了。
趙柳兒心疼他哥哥身體扛不住，跟楊若晴這央求，讓大毛去了縣城的天香樓做事去了。
馬車更加顛簸了，而且還拐了一個大彎，然後，周圍又安靜了下來。
走了一陣後，馬車終於停了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