迫擊炮炮彈帶著哨音不斷落在明軍這邊，明軍要麼躲在瓦礫邊上，要麼躲在房子後面。
還是一個班左右的兵力，和法軍對射。
這些老兵的槍法普遍很準，沒人像新兵那樣愛現。
他們打的都是前胸或者肚子這種寬大面，阿卡步槍這種威力的步槍。
不管打在身上哪個地方，都能夠立刻讓對方喪失戰鬥力。
丁三發現了驚奇的一幕，即便是法軍比明軍多出兩三倍人。還有迫擊炮做炮火支援，在明軍精準的射擊下，居然沒能前進分毫。
那幾個被火力圍住的法軍，反而被打死了兩個。
剩下的一個法軍，縮在牆後面瑟瑟發抖不敢動彈。
丁三沒有出手，狙擊手有狙擊手的目標。
用大帥的話就是說，高價值目標。
敵軍那個少尉排長，還不能引起丁三的興趣。
雙方就在這片小廣場兩邊，對射了十幾分鐘。
法軍開始逐漸失去耐心，中間的排還在用火力吸引明軍注意力，剩下的法軍開始向兩翼活動，準備包抄迂迴。
就在這個時候，明軍卻主動的撤退了。
老兵們互相掩護著，交錯向後跑。
丁三注意到，他們行進的路線幾乎一致。
大多數時候，他們都能做到後面的人踩到前面人的腳印上。
老兵們非常快的撤退了百十米遠，躲進了一個工廠車間裡面。
正準備迂迴的法軍，立刻蜂擁沖了上來。
看樣子是準備把車間包圍起來，全殲這些比較棘手的明軍。
丁三調準了一下瞄準鏡，很快就找到了佩戴上尉肩章的法軍連長。
「噠噠噠噠……！」法軍很快掉進了老猴子設下的包圍圈。
三挺mg-43通用機槍在側翼瘋狂掃射，迫擊炮彈和擲彈筒冰雹一樣的往下砸。
炮彈接連不斷的砸在法軍衝鋒陣型當中，奔跑中的法軍立刻就被硝煙和火焰吞沒了。
「砰！」在炮彈的爆炸聲中，丁三一槍打在臥倒的連長後背上。
十二點七毫米子彈巨大的動能，直接把法軍連長打成了兩截。
上半身翻了過來，下半身卻詭異的扭曲著。
法軍的迫擊炮兵，急切的尋找著敵軍迫擊炮的位置。
卻沒想到，他們已經成了丁三的獵物。
丁三一槍幹掉了法國人的連長，直接調轉了一下槍口，對準了遠處的迫擊炮。
這東西，現在對明軍殺傷力最大的武器。
就在丁三還在瞄準，準備擊發的時候，又一陣爆炸聲，法軍的迫擊炮陣地也被硝煙包圍了。
這是一支什麼樣的部隊啊，居然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找到了法國人的迫擊炮陣地。
又打了兩輪，丁三終於看到了更加猛烈的爆炸。
彈藥殉爆了，敵軍的迫擊炮陣地完蛋了。
迫擊炮陣地沒了，明軍火力開始瘋狂的向法國人傾瀉。
迫擊炮甚至一個一個的對法軍士兵點名式炮擊！
剛開始的時候，法軍還在絕望的抵抗。
可到了最後，法國人也放棄了。
沒辦法打，他們根本沒有機會碰到明軍。
兇猛的機槍火力把人壓在牆後面或者是廢墟邊上，接著炮彈就不斷的往下砸。
一個法國兵舉著手從廢墟後面站起來，可幾秒鐘後他就被子彈撕成了碎片。
身體裡噴湧出來的鮮血還沒有落地，其他的法國兵也站了起來。
他們扔掉武器，舉著雙手跪倒在地上。
嘴裡大聲的用法語喊著什麼，明軍沒人聽得懂。
但槍聲卻停止了下來，兩個明軍士兵跑了過去。
他們貓著腰，如果狸貓一樣在瓦礫間跳躍。
寧願走瓦礫堆，也不願意走在路上。
很快他們走到了法國人面前，把法國人驅趕成一隊押著往回走。
他們端著阿卡步槍走在最後面，丁三覺得他們的槍一定都調成了連發。
或許是法軍運氣好，又或者是他們的上帝真的保佑了這些不願意再打仗的人。
沒人踩上地雷，所有人都平安的走到了明軍這邊。
老猴子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逐一檢查了法國人，確認他們沒有武器之後。
粗暴的解下一個人的皮帶，順帶擼走了那個人的懷表。
其他明軍士兵紛紛效仿，很快那些法國人就不得不雙手提著褲子，跟著押運他們的士兵往回走。
這麼冷的天，光著屁股跑路可不是一個好主意。
丁三收起槍，小心的把槍靠在牆上。
仔細找了一下，終於在鍋爐房的角落裡找到一些乾柴。
生了一堆火，然後用鐵絲把水壺吊在火堆上。
這裡不用擔心煙霧的問題，因為剛剛打過仗，到處都在冒煙。
再沒有什麼事情，比大冷天的喝一些熱乎水更好的了。
雖然都是明軍，但差距真的很大。
這些土匪一樣的老兵，上了戰場卻比山貓還要機警，比餓狼還要兇悍。
每個細節都透露著這些人的經驗！
這種慘烈的戰場環境下，新兵能夠活過一場戰鬥就成了老兵，能熬過兩場戰鬥那就是老兵油子。
很明顯，底下這些傢伙個頂個的油透了。
在這樣的集體裡只有兩種情況，一是很快掛掉，二是會活得很久。
前者多是針對新兵，後者多是針對老兵。
丁三的心裡踏實了不少，或許自己能夠在這個集體裡活到戰爭結束。
天很冷，即便烤著火也很冷。
明軍的鴨絨衣服很好，但還是有些冷。
鴨絨衣服外層的帆布摩擦起來，總是會發出一種類似砂紙的聲音。
丁三聽到了熟悉的聲音，法國兵衣服的摩擦，絕對不會發出這樣的聲響。
但他還是掏出了一枚手榴彈，手指抽出了銷子。
老猴子一屁股坐到了火邊上，脫下鞋抽出裡面的鞋墊開始烤。
一股鹹魚的味道立刻瀰漫開來！
「下次別這樣往人身後摸，會死的。」丁三把銷子插了回去，手榴彈重新揣進懷裡。
「這狗日的鬼天氣，一定要保證腳暖和。可腳這東西最不能慣著，一暖和就出汗。
出了汗鞋墊就濕，濕漉漉的鞋墊他娘的冷得像冰塊。
你也脫下來烤烤！」
老猴子沒有回答丁三的話，兩手不斷的翻動著冒煙的鞋墊。
丁三二話不說，立刻從善如流的脫下了鞋，連襪子帶鞋墊一起烤。
鹹魚的味道更加濃郁了！
「為什麼用手榴彈，不用槍。上面待你們不錯，有盒子炮用。」
老猴子瞧了一眼丁三挎在腰上的盒子炮！
明軍步兵大多裝備的是左輪手槍，盒子炮這種近戰利器，幾乎是每個步兵做夢都想得到的。
「能摸到我聽到聲這個距離，我掏槍再快也沒用。
手榴彈，至少能有機會拼個同歸於盡。
想幹掉我，怎麼著也得流點兒血才行。」
「行！
小子，有股子狠勁兒。
剛剛乾掉法國人一個連，那個上尉連長是你幹掉的吧，整的不錯。
我看用不了多長時間，法國人還會發動進攻。
你得悠著點兒，敵軍的軍官，還有迫擊炮啥的整不好都得靠你了。」
老猴子拿出一盒煙，遞給了丁三一根。
丁三接過煙，點了根火柴給老猴子點燃，然後才給自己點上。
「你這玩意能打多遠？」老猴子抽了一口煙，再次拿起烤得冒白氣的鞋墊。
「理論上能打一千米，實際上八九百米上就很難打中人。」
「你能打多少！」
「一般八百米沒問題，視線好九百米也成。」
「嗯！有譜了。」老猴子穿好襪子，鞋墊也塞進陸戰靴裡面。
「暖和！舒坦！」
第十六章 都是老油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