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他媽，又下雪了。
俄羅斯這鬼地方，沒完沒了的下雪。
大過年的，也不讓人消停。」敖爺看著窗外飄飄落落的雪花罵了一句。
「大過年的下雪才叫應景，遼東過年的時候，也經常下雪。
再說了，下雪吃狗肉那才叫應景。
快熟了，你吃不吃。」
滿爺揭開瓦罐，濃濃的肉香立刻竄滿了整間屋子。
「操！
你們蒙古人不是不吃狗肉嗎？」
敖爺怎麼會放過肥美的狗肉，更何況這是克里姆林宮裡的獵犬。
「狗幫著我們蒙古人放羊，咬狼，還能幫著我們蒙古人打獵。
蒙古人當然不吃狗肉，可這是俄羅斯的狗，又不是蒙古狗，吃了有什麼問題？
過年了，把你宰了最好。
夠肥！」滿爺盯著敖爺的大肚腩，念念有詞的從鍋裡面撈出一塊，塞里嘴裡。
肥美的肉汁立刻順著嘴角淌了下來，一臉的享受模樣。
蒙古人不吃狗肉，但滿爺吃。
按照他的說法，小時候家裡窮，地里的老鼠都吃，更別說狗。餓極了，他連人都吃。
敖爺更是吃狗的行家裡手，按照他的說法。狗殺了之後要立刻扒皮，然後扒過了皮的狗要放在冷水裡面拔一宿，不然狗肉會有腥氣。
「操！蒙古狗是狗，俄羅斯狗就不是狗？
嗯！還別說，這俄羅斯狗味兒還真不錯。」敖爺也嘗了一塊，讚不絕口。
「媽的，這不是說獵犬嗎？怎麼這麼肥，梟哥兒，你不會是拿吃了屎的土狗糊弄我們吧。」
滿爺從鍋裡面挑出一塊狗排骨，一邊啃一邊看著李梟。
「哎呀！都混成將軍了，還這麼沒吃相。
來來來，新拌的辣椒醬。
從四川用飛艇運來的，加了豆瓣，叫什麼豆瓣醬。
蘸著狗肉，香的一逼。」
李梟端著一碗暗紅色的東西走了過來，直接一人給了一小碗。
「操！吃了幾十年了，吃狗肉還要蘸醬？」嘴上雖然疑惑，但手上卻不慢。
狗肉在豆瓣醬裡面滾了一圈兒送進嘴裡，然後筷子就停不下來。
「小氣，給個中將牌牌糊弄人。茅台酒呢？請吃飯就爽利些，把茅台拿出來，別拿老龍口糊弄我們。
現如今，咱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敖爺直接端著碗，一邊吃狗肉，一邊在李梟的辦公桌下面翻騰。
「滿大明陸軍就倆中將牌牌，都被你們給扛了，還要咋地。
我家老二，到現在也不過就是個海軍中將。」
「找著了，還真有茅台。」敖爺從辦公桌下面，搜出了兩箱茅台酒。
「葉卡捷琳娜宮裡面搜出來，有好幾十箱。」李梟也撈了一筷子狗肉。
好多地方都管狗肉叫香肉，香肉滾兩滾，神仙都走不穩。
「我操，那娘們兒這麼能喝？
媽的，有這些錢，給他的兵買些糧食也好。
你沒見，那些俄羅斯兵吃的東西，那他媽的簡直是豬食。
不對！連豬食都不如。」
敖爺擰開一瓶茅台聞了聞，鑑定是真品無疑。
拿出碗，一人倒了一碗。
「吃飯呢！你老提什麼豬食，有狗肉還塞不住你的嘴？」滿爺很不滿意。
因為他小時候很窮，真的吃過豬食。
「後方搶運了七百萬噸土豆，暫時能撐一陣子，不至於餓死人。」李梟呡了一口茅台。
「還是豬食！」
滿爺狠狠的白了敖爺一眼，誰都知道，在大明土豆除了做菜之外，最大的用途就是餵豬。
「中亞大鐵路那複線啥時候能弄完，現在前線總是缺這少那。
尤其是油料，我的兵可以不吃飯，可我的坦克卻不能不喝油。」
「我也一樣，油料總是不夠用。
我已經讓司機，在行轅把郵箱加滿。」
「我操，你太精明了。
我也得把油罐加滿！」
「油罐？你坐啥車來的？」
「油罐車！」
「我操，你個狗日的。真他娘的雞賊！
通訊員！通訊員！
快點兒，給發電報，開一輛油罐車來。老子坐油罐車回去！」
「你滾一邊兒去！」李梟給氣樂了。
遠征軍第一軍，下轄第一坦克師，第二坦克師，第三坦克師，加上三個由全軍野戰團擴建組成的三個步兵師。
可謂全軍精銳匯聚一處！
足足有十五萬之眾，一油罐車的柴油算個蛋。
這倆老傢伙是在訴苦，抱怨補給的不足。
「後勤拉來了三萬噸柴油，加上以前在俄羅斯的儲備，現在後勤有接近十萬噸柴油。
到大年初八，還會有五萬噸柴油運到。
有本事，你們都給拉到前線去。」
李梟故作鎮定的夾了一筷子狗肉扔進嘴裡慢慢咀嚼。
敖爺和滿爺，同時停住了筷子，四隻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看著李梟。
這兩個，可都是殺人如麻的老傢伙。一般人被他們倆這麼瞧著，腿早就軟得跟麵條一樣。
可李梟還是風輕雲淡的夾著狗肉，在豆瓣醬裡面涮了一下填進嘴裡。
然後抽一口茅台，神情愜意到了極點。
「你等會兒！」敖爺和滿爺，同時按住了李梟的兩隻手。
「說說，怎麼個意思。是不是要干一下！」敖爺和滿爺的眼睛裡面，同時放出了光。
大明以軍功為榮，敖爺和滿爺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已經是位極人臣無以復加。
可手下那麼多人，還得撈軍功。
沒仗打，撈個狗屁的軍功。
看著臨是拼湊出來的那些暫字部隊打得風生水起，而裝甲部隊卻總是當預備隊，參加戰鬥的機會並不多。
私下裡，已經對兩位老帥有了抱怨。
畢竟，人家雜牌都打得虎虎生風，主力在後面待著，臉上多少有些掛不住。
聞聽有這麼多的油料儲備，倆人瞬間明白過來，要打仗了。
而且是打仗，不然，絕對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囤積的十幾萬噸油料。
李梟還是灌下了一口酒，然後筷子一扔，直接來到巨大的沙盤前。
「北線！
主力部隊是普魯士人，大約有一百三十萬人。
他們的裝備不差，戰鬥力非常不錯。
而且經過了一個冬天的囤積，他們在斯摩棱斯克囤積了大量的彈藥，糧秣等等。
僕從部隊，包括瑞典人、丹麥人、挪威人、還有芬蘭等等小國的軍隊，加起來差不多有六十萬人左右。
這些人，構成了北部聯軍戰線的主力。
他們在等著春天，大地化凍，我軍機械化部隊再次陷入泥潭的時候，才會發動大規模進攻。
因為一個冬天準備的儲備，他們的後勤補給線很短。
這一點，他們要比冬天時的法國人好很多。
如果真按照他們的節奏來，我們就會陷入被動。
畢竟，俄軍加上我們的兵力連他們的一半都不到。
所以，我準備按照計劃發動一次進攻。抓住冬天的尾巴，狠狠給他來一下。
爭取，在第聶伯河邊上，在他們身上切下一塊肉下來。」
李梟手裡的指揮棒，停留在一個叫做維亞濟馬的地方。
「這裡，是聯軍的最前沿，也是這段時間重點建設的第聶伯河東岸支撐點。
航空偵查顯示，這裡有兩個師多一點的兵力，差不多有三萬多人。
全都龜縮在堅固工事裡面，隨時準備應對我軍進攻。
在他們身後，第聶伯河東岸，有五個師的部隊做他們的接應。
再後面，就是聯軍大部隊。
從斯摩棱斯克，到維亞濟馬之間，間隔一百公里。
一百多公里，分布著七個師十幾萬人。
這口肉，咱們要吃下來。」
「才十幾萬人，不夠分啊。」聽說對手才十幾萬人，敖爺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他的麾下有十五萬人之眾，區區十幾萬人，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放眼全世界的陸軍，同等規模下，都不會是遠征軍第一軍的對手。
「呵呵！
誰說不夠吃，我看準備的挺充分的。
首先，我們會派一些部隊，聯合俄軍圍攻維亞濟馬。
你的坦克一師，參與在其中。」
「不用俄國人，我們自己來就行。打一個兩萬人據守的地方，還要俄國人參與，沒的讓人笑話。」
敖爺很不滿意，他的坦克一師上上下下差不多就有兩萬人。
一個兩萬多人的據點，坦克一師一衝就散了。
「沒讓你們真打，讓你們猛攻，卻又不真的打下來。要給對方足夠的壓力，卻又得讓他們守得住。
這種事情，也只有祖寬能打出來。」
「你是想圍點打援？」一直沒說話的滿爺，忽然間開口說道。
「呵呵！還是滿爺了解！
圍住了維亞濟馬，聯軍肯定會救援。
畢竟，兩萬人撤不出來被全殲，說出去不好聽，而且很損傷士氣。
我們要讓他維亞濟馬守軍，看到堅守下去能夠勝利的希望。
這就不得不讓俄軍犧牲一下！」
敖爺和滿爺，同時撇撇嘴。
這就是讓俄軍去當炮灰！
「我要逐次給維亞濟馬守軍壓力，迫使普魯士人不斷的增援他們。
圍攻維亞濟馬的戰鬥，預計在三月十日達到高潮。
三月十日夜間，敖爺你由北向南，滿爺，你由南向北。
在這個地方，薩福諾夫地區會師。直接把包圍圈裡面的聯軍包圍！
而後，火箭炮部隊會轟炸第聶伯河冰面和上面的橋樑。
三月十日左右，氣溫開始回升。冰面一旦被炸毀，想再次結冰也不會那麼快。
我們爭取用三天到五天時間，幹掉包圍圈裡面的普魯士人。」
「能有多少人？」敖爺咽了口唾沫。
「那得看祖寬的！不過按照普魯士軍隊的機動能力，應該有二十萬以上。
不過再多個十幾萬人，我們也能接受。」
「幹了！」敖爺眼睛冒光。
上一次打的奧匈帝國，好多人說是用牛刀殺雞。
雖然殲滅了六十五萬之眾的敵軍，可還是有人說怪話。
這一次可不一樣了，打的是聯軍的頭號主力普魯士軍隊。
普魯士人據說是歐洲戰鬥力最強的軍隊，連拿破崙麾下的法軍都不能與之匹敵。
而且普魯士人，也一直自稱歐洲第一陸軍強國。
不但他們，北線的那些「小弟」。
挪威、丹麥、瑞典、芬蘭這些國家的軍隊，也都是北歐國家。
在幾百年前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名字，叫做維京海盜。
這是一群曾經讓歐洲為之顫慄的人，連女人都手持斧頭盾牌衝到岸上搶劫的民族，似乎能加有資格號稱戰鬥民族。
雖然這些年，大家紛紛抄起步槍，斧頭不再管用。
但北歐人的彪悍，還是有目共睹的。
而且還有出狙擊手的芬蘭人，在格羅茲尼戰鬥中，給俄軍近衛軍團非常大的傷亡。
連俄軍統帥瓦圖京，都被狙擊手幹掉了。
這些人被幹掉二十幾萬，看看那些整天說怪話的人還有什麼可說。
「這一仗，最後收尾階段要快進快出，對於不投降的要堅決殲滅。
根據情報顯示，聯軍應該在三月底發動進攻。
重點就是之前相對平靜的北線！
南線的法軍，中線的以色列軍隊，也會發動進攻策應。
另外，奧匈帝國又動員了三十萬人。
在兵力上，我們處於絕對劣勢。
你們打完這一仗，休整的時間可能只有七天。
然後，你們就需要轉入彈性防禦作戰。
再想要休整，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操！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怕個屌！
只要炮彈、子彈、油料管夠，來一個乾死一個，來一百萬乾死一百萬。」
滿桂重新回到冒著熱氣的狗肉鍋旁邊，端著酒碗直接幹了。
「滿爺你不同，彈性作戰時，你還得做預備隊。」李梟也回到了酒桌旁。
「為啥！」滿爺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你是主力嘛，騎兵第一師。坐！坐！坐！」敖爺一臉的幸災樂禍。
別說是騎兵第一師，就算是宇宙第一師，只要還是明軍，沒有軍功你啥都不是。
現在少了搶功勞的最大競爭對手，敖爺當然笑顏如花。
「滾蛋！
梟哥兒，你可不能偏心眼兒。
我們騎一師，總是做預備隊。
仗打到了現在，軍功沒撈著多少。
咱兄弟這麼多年了，你可不能偏心這個狗日的。」
「滿爺！
你們騎一師裝備最好，編制最大。
我得在手裡留一把刀，只要我發現哪地方是敵軍的弱點。
那老子這把刀就直接插過去，一招兒斃命。」
第九十五章 最後的冬季作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