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事故用來對付一個校園惡霸或者娛樂圈的渣男可能有效,但是真正惡人,可不會被一場火災或是高空墜物擊垮,沒有人比顧雲更加了解這一點。
雖然已經金盆洗手多年,但是他曾經可是貨真價實的頭號罪人,懸賞令張貼在信徒每個城市的大街小巷,惡名用遠博神國來形容也沒有絲毫誇張的程度。
顏一元看著飛散的鱗片粉末,流光隨著粉末一同落到了地上,最終的化為了虛無。
在她看來無所不能的神物,卻被顧雲輕而易舉地捏成了粉末。
隨之一同而來的,是深深的恐懼和無力感。
「換而言之,當真正的『惡』出現在你的面前時,你又該如何自處?」
回應顧雲的,依舊是一片沉默。
如果顏一元不是因為安鈴,顧雲自然也懶得浪費這番口舌,在此之前,他已經見識過了許多和顏一元一樣的年輕人,空有一腔熱血,口口聲聲地想要憑一己之力懲戒邪惡,卻最終都因為沒有匹配自身野心的力量帶領自己乃至身邊的人一起走向滅亡。
在大戰爆發前,顧雲還能前去各個城市的冒險者公會接受委託的時候,就經常接到援救冒險者小隊之類的委託,然而這類委託往往等他趕到怪物巢穴或是強盜營寨時,找到的幾具屍體。
掌握了來路不明的力量,最終勢必會引火上身,對於顏一元這樣的普通女子高中生而言,鱗片只不過是象徵著禍患的種子。
「那……對抗惡的道路,究竟是什麼?」
沉默許久之後,顏一元迷茫地開口問道。
「答案是,通過深淵試煉。」
顧雲說道。
當初他前去參加深淵試煉之前,大長老曾經告訴過他,當你在凝視深淵之時,深淵也正在凝視著你。
因此,只有親自在深淵試煉中殺出一條血路的人,才能稱之為擁有與惡對抗的能力,後來見到製造出深淵之地的黑箱之後,顧雲才了解到那個區域的怪物都是由黑箱的能力孕育而出,它們存在的本身,就象徵著極惡。
正所謂惡中自有惡中首,顧雲過去的做法便是讓這世間一切邪惡陣營的生物,在聽到他的名號時無一不聞風喪膽。
「現在的你,做好了相應的覺悟了麼?」
顏一元呆愣愣地注視著顧雲,她過去的目標僅僅是懲罰生活中見到的人渣,然而顧雲所說的惡似乎已經超出了這些人渣好幾個層次,那是她從未想像過的敵人。
良久之後,顏一元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她不由得想起了鈴姐的身份——資料上將女巫、狼人、吸血鬼並成為禍亂中世紀的三大黑暗生物,也就是說如果拋開姐姐的身份,鈴姐她……其實是個反派!
而且在一些關於女巫的書籍中描寫到,女巫魔力的本質,是與惡魔簽訂契約,以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換取常人難以想像的力量,而在成為女巫之後,鈴姐她巧合地脫離了單身的狀態,還將顧雲帶回了家。
聽了方才顧雲的一番話之後,顏一元突然間茅塞頓開。
真相,只有一個!
顧雲之所以對惡如此了解的原因,是因為他的真實身份,是邪神!
「鈴姐,你這次帶顧雲哥回來,難道是為了……向邪神獻上大家的靈魂?」
想明白了「真相」之後,顏一元目光渙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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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在書籍讀到過女巫一旦將靈魂交給惡魔或邪神之後,自身也會性情大變,成為殘酷而冷血的邪惡生物,就連家人和親戚都無法倖免遇難。
其中她讀到過的一本關於女巫的小說中,就寫到女主角為了獲得無與倫比的魔力,在慶典之夜獻祭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並成功召喚出了邪神,回想起來,那本書中描寫到的處境,簡直和他們寫在一模一樣!
「其實……顧雲哥他的身份並不是人類,而是邪神,對吧!」
「你完全誤會了!」
安鈴方才一直沒有插話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她發現顧雲的恐嚇似乎起到了不錯的效果,可是現在看來,恐嚇似乎還帶來了嚴重的副作用——就連身為姐姐的她也被顏一元一起當成邪惡陣營的成員了。
「可是顧雲哥剛才還說他自己就代表著真正的『惡』,這種話只有邪神才敢這麼說吧!」
顏一元下意識地退向了門口,她已經下定了決心,一旦有什麼風吹草動,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將這個驚人的發現告訴此刻聚在客廳里,絲毫沒有察覺到厄運即將降臨的父母和親人們。
或許,這份不顧一切的信念,就是顧雲方才提到的對抗邪惡的決心。
「太遲了。」
顧雲面不改色,僅憑氣勢就封鎖住了顏一元的行動,讓她動彈不得分毫,「你剛才已經收到過安鈴送給你的禮物,在明知道對方是女巫的情況下,還將無法確定用途帶在身上——你從一開始,就已經玩完了。」
顏一元的臉色愈加慘白,她下意識地想要取出安鈴交付於她的魔法袋,將它重重地扔在地上,可是出於恐懼,她的手卻懸在了身前,遲遲無法挪動分毫。
「現在你應該明白了吧?若想對抗邪惡,除了必須的能力之外,還要從一開始就提防你身邊的所有人,哪怕對方是你最親近的人,亦是如此。」
曾經,顧雲也對帝國的三王女說出過相同的話語,「真正的邪惡,也許從一開始就在你的身邊!」
「餵——!你給我適可而止!」
安鈴忍無可忍,看顏一元的眼神,明顯連她都被當成了邪惡的幫凶,「元元,你不要聽他瞎說,我剛才交給你的真的是幸運袋,絕對沒有詛咒的功能!」
然而這一次,一向信任自己的顏一元卻投來了強烈懷疑的眼神,仿佛已經在心底里認定了她送出去的是用來取人性命的兇器。
「顧雲,看看你做的好事!」
安鈴怒氣沖沖地凶了顧雲一眼。
與此同時,顏一元忽然感覺到自己又重新獲得了身體的支配權,她腿一軟,害怕地軟倒在了地上。
「我只是在告訴她,這些就是在對抗邪惡的道路上可能發生的事。」
顧雲收斂了氣勢,語氣也和緩了下來,「不過,你大可以不必再擔心邪神的威脅。」
說著,他低頭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真正的邪神,已經在很多年前就被我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