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桌上觥籌交錯,打趣聲不絕於耳,在祁樂的推動下,一桌人其樂融融地聊起了過去和現在的生活,只有崔信一個人時不時地給蘇文使眼色。
然而蘇文全程都在與寥簡交談,根本就沒工夫搭理他。
這也是顧雲第一次參加同學聚會,只不過在座的各位都不是他同學。
遙想自己勉強能和自己同學沾上邊的,最終不是死在魔物的肚子裡,就是死在了戰場上,無一人善終。
他暗中觀察了一番之後,發現每一桌的氣氛似乎都有些不太一樣,有的桌子表面上看起來和和睦睦,但實際上都是皮笑肉不笑,說上一句話還要拐著彎挖苦別人一句,也有的桌子就安靜地吃飯,就算有人挑起了話題,也聊不上幾句就結束了。
而蘇文那一桌,儼然成為了生意場,除了與寥簡交談任地獄下一步計劃的蘇文之外,其他人也交流著自己目前從事的行業以及手頭的資源,他們大多畢業後就被聘入了理想的公司任職,不少已經成為了小部門的頭頭。
顧雲覺得很神奇,當初在同一個班級里念書的同學,幾年後的差異居然如此明顯。
「顧雲、顧雲,你聽得見他們在說什麼嗎?」
應付完了祁樂和張梅的話題之後,安鈴湊到了顧雲耳邊小聲問道。
其實吧,她對蘇文這個人既無好感也無惡感,而是完全記不得有這個人了,她反正一直覺得打遊戲就打遊戲,沒必要在意對手或者隊友究竟是誰。
不過任地獄的消息她還是十分關注的。
「他們在說任地獄體驗館的事。」
vr系統雖然是未來的潮流,但一套設備動輒幾萬塊,價格過於昂貴從而導致了許多學生黨和月光族只能望而卻步,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任地獄打算在各個城市都設立3-5個體驗館,他正在和廖氏不動產的掌門人談合作的事。
顧雲對合作的詳細內容沒有太大的興趣,所以規劃的部分就沒細聽。
「這也難免,要不是我中獎了,也買不起那套設備。」
而且vr設備和目前市面上的普通遊戲還不一樣,只有玩家自己才能獲得沉浸式的體驗,看別人玩vr遊戲就沒那個味了。
「對了,我還把黑白重置版和《馬造:世界》加上了許願清單了來著。」
黑白重置版預計和馬造預計在新平台正式推出時同步發售,現在預購清單已經出來了,兩個款遊戲定價都是628,比swtich平台幾乎翻了一倍,安鈴現在手頭並不富裕,所以她就隨緣把遊戲加入了許願清單,等一個有緣人。
「然後呢?」
「然後真的有人幫我買了誒!」
她想起了高興的事,彎彎的眼睛閃閃發亮。
本來安鈴根本沒有抱有太高的期待,卻沒想到還真等到了一個有緣人。
「你猜猜是誰?」
「沈月。」
「噗!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機智了!」
安鈴瞪大了眼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萬一顧雲又得到了料事如神的能力,以後的反派還能不能愉快地一起玩耍了?
「因為只有你和沈月喜歡玩遊戲。」
「誒,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安鈴恍然大悟,她們現在屋裡住著四口人,白鳶別說玩遊戲了,看電視都巴不得別人把操作板遞到她手裡,尤其是最近給她買了小玉米之後,她已經連續三天沒怎麼起床了;艾薇兒平時倒是會看她和沈月一起玩,但她卻並不打算親自嘗試,那個小姑娘最近很上進地去一家麵包房打工了,打算把自己的生活費給掙出來。
和沈月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安鈴只有一個感覺——對方實在是太富了。
網上買東西從不貨比三家,看到喜歡的直接就買了,按照沈月的話來說,黑白重置版和《馬造:世界》是她買預售版的時候碰巧看見了安鈴的許願清單,於是順手就一起買了。
「哎哎,安鈴你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董悅又湊近了安鈴,非常小聲地說道,「你有沒有覺得蘇文好像和以前有些不太一樣了。」
這是一個極其刁鑽的問題。
因為安鈴壓根就不記得以前的蘇文是什麼樣的,她已經說了,當時除了遊戲之外,她和男生之間並沒有太多交集,到了學校都不怎麼聊天的那種狀況。
「以前蘇文超喜歡在學校拉幫結派,很喜歡別人圍著他轉的感覺。」
剛才,董悅一直在觀察渣男和寥簡,所以視線也不可避免地聚焦在了蘇文身上,後者的談吐舉止都十分得體,與寥簡交談時遊刃有餘的模樣,就如同在商場經歷過數十年起起伏伏的老手,一個和他們一樣剛畢業不久的大學生究竟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
而且她本以為這次由蘇文請客,對安鈴而言是一場鴻門宴,然而崔信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給蘇文使眼色,還不停給他發微信,結果蘇文根本就沒搭理過崔信。
「我總覺得,他的氣場都變了,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想多了吧?」
董悅這麼一說,安鈴也多看了蘇文幾眼。
後者和寥簡就是很正常地在交流生意,看起來很正常。
「我給你說,我看人很準的,反正他就是有些怪怪的,但是具體的我又說不上來。」
「有可能是人家在讀大學的時候悟了呢,你之前不是說他去國外念過大學麼?」
「也許吧。」
董悅心裡仍然將信將疑,而且看到現在,她好像多少有些搞明白了。
蘇文張羅這次同學聚會的根本原因既不是為了炫富,也不是為了給誰一個下馬威,而是為了通過渣男將寥簡給約出來,加上了同學的這一層的關係,雙方之間的合作將會更為流暢一些。
「不過嘛,他們談他們的生意,我們就可以放心了,這裡有吃有喝的,至少比我平時點的外賣好吃多了。」
董悅決定不再渣男身上浪費時間,感情這種事就是越看越氣,還不如化悲憤為食量,對自己好一點。
「董悅!」
她剛扭頭,卻聽見了安鈴有些氣惱的聲音,「你是不是烏鴉嘴!」
「啊?」
「蘇文和寥簡看過來了!」
安鈴現在側著身子,對著蘇文,而蘇文和寥簡也直勾勾地看著她。
這個姿勢真是想掩飾都掩飾不了。
然後她看著蘇文又對寥簡說了些什麼,接著拿起了酒杯,直勾勾地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