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煙怔住。
只覺得男人的眼神太過熾熱,連帶著她也像被影響了一樣,一顆心完全不聽使喚,瘋狂跳動著,滋生出一股莫名的燥熱。
淡淡的血腥味湧入鼻息,猶如兜頭灌下的冰水,瞬間澆醒了她的理智。
她猛地抽出手:「不想。」
語氣凌厲又無情。
指尖飛擊出一道蘊含著冰元素的靈力,劃開了男人腰腹的衣衫。
血腥味便是從那裡散出來的。
突如其來的涼意,讓男人光果的肌膚顫了一下。
「看你血氣上涌,幫你降降溫,不用謝我。」雲煙面無表情地說,但兩隻耳朵卻是紅透了。
軒轅執唇角勾起的弧線,淡了許多,盯著她的眼神,帶著滿滿的幽怨。
「你就只想著幫我降火?」
他衣服脫了,連賣笑勾引人的手段也用上了。
可他家小姑娘竟然就這反應?
人生第一次,軒轅執開始懷疑自己這張臉,是不是長得過於平凡了些,不然他家小姑娘怎麼還能坐懷不亂呢?
雲煙對他的控訴視而不見,視線順著那白皙的胸膛下移。
他膚色雖白,卻並不羸弱,肌肉勻稱紋路分明,緊繃結實,連一絲多餘的贅肉也無,充斥著力量的美感。
可貫穿腰腹的傷口,卻破壞了這份美,猙獰又血腥。
那像是被什麼東西活活撕裂,皮肉外翻。
而在他後背上,也有類似的傷口,縱橫交錯著,因為其中還殘留著力量,以至於傷口遲遲無法徹底止血。
雲煙也曾受過傷,比這還要的傷勢也是有過的。
可不知怎的,看見男人身上的傷痕,她的心好似被蜂蟄了,泛起淡淡的痛意,卻什麼也沒說,以金元素凝化出靈力細針,將傷口內殘留的力量逼到一處,又以術法禁錮,不讓這些力量繼續影響他。
隨後,她心念一動。
一團巴掌大,通體漆黑的小獸憑空出現。
突然被叫出來,窮奇有些驚訝,還沒等它看清楚,它的雙目就被雲煙用術法遮掩。
「喂,女人,本獸看不見了!」
「非禮勿視。」雲煙淡道,見它有反抗的跡象,又補了句:「敢偷看,斷你口糧。」
窮奇:「!!!」
「靈識也不許看。」雲煙接著又道,然後捉住它的小肉翅,把它往力量匯聚之處遞過去,「感覺到了嗎?」
窮奇頓時什麼也顧不上了,看不看不重要,因為它嗅到了食物的味道!
多種強悍的力量交織,是頂級的美味!
「把它吃掉,能做到嗎?」雲煙問。
窮奇直接用行動來向她證明,肉眼看不見的黑線飛出,深深扎入那力量中,像是無數個吸盤,一通猛吸。
那團力量正在飛速減弱,直至徹底消失,窮奇還覺得不夠,黑線朝著男人體內延伸,想要趁機再多吃一些。
「已經夠了。」
伴隨著少女清冽的聲音,窮奇連多一口都沒能吃上,就被強行收回空間。
「你他媽用完就丟!?」它氣炸了。
那人體內的力量強悍如斯,吃上幾口怎麼了?又不會要命!
而且它出了力,要點好處也是應該的!
可這女人,居然連一口都不讓它吃!簡直是混賬!
「剛才那些不夠你吃?」雲煙也沒慣著它,「不要就吐出來。」
窮奇立刻扇動翅膀捂住自己的嘴。
她想得美。
它果斷斷了靈識,以免雲炎真讓它出去,逼它吐。
「老爬蟲,雲炎叫你出去幹什麼了?她和那傢伙偷偷摸摸的,在外面幹嘛?」一道人聲響起。
紅髮紅眸的男人雙手環抱在胸前,已然張開的張揚俊臉上,寫滿了不爽。
顯然對雲炎單方面屏蔽掉契約的事,很不滿。
只是因為是她,即使不爽,它也沒有自己出去。
窮奇眼珠子一轉,放開翅膀,道:「想知道?跪下來求本獸,本獸高興了,或許會考慮考慮說給你聽。」
「赤夜大人別求它。」素蘭立馬護犢子的說,腮幫氣呼呼地鼓起來,瞪著窮奇:「窮奇大人壞。我們不理它。」
赤夜剛要炸毛,聽到小姑娘維護的話,那點火氣一下子就散了。
「愛說不說,老子又不是非得問你,瞧把你能耐的。」它傲慢地冷哼了一聲。
空間內群獸也默默移開眼,不再看窮奇。
從萬眾矚目到孤零零待在角落,不過是一瞬間。
窮奇又氣又恨。
它可是堂堂上古凶獸!
這些卑劣的爬蟲,不捧著它就算了,成天給它甩臉色算怎麼回事?
要不是那個女人在,它非要揍死這群爬蟲不可。
拔除了那些殘留的力量,雲煙又取出丹藥,遞給男人服下,將治療外傷的粉末倒在他血淋淋的傷口上。
男人光裸的身子忽地震了震:「疼。」
聲音帶著顫音,說完,他又抿著唇。
「沒關係的,你來吧,我能忍。」
能忍就別叫。
雲煙想說,可話到嘴邊,看著男人緊蹙的眉頭,以及那強忍的姿態,不自覺又心軟了。
「吃吧。」她又取出一粒丹藥,「這藥能暫時麻痹五感,讓你不那麼難受。」
可男人卻沒接。
「你不是痛嗎?忍什麼?」雲煙斥道。
「吃了就感受不到你了。」軒轅執低聲說,「你給的,就算是疼痛,我也想記著。」
雲煙:「」
又來了!
他沒完沒了了是嗎?
她臉一黑,把傷藥和丹藥往男人身上一丟。
「還有心思想別的,看來你傷得也不嚴重嘛。那就自己來。」她不奉陪了!
她說完轉身就往臥房去,身後靜悄悄的,走了沒幾步,她又鬼使神差的回了頭。
只見男人正坐在椅子上,握著自己給他的藥,頭低垂著,就像是被遺棄的小狗一樣。
可憐又無助。
雲煙不想管,可雙腳好似灌了鉛,重得厲害。
猶豫半晌,她終是沒狠下心,回去了,板著臉拿走傷藥,扣著他的肩膀讓他轉身,一言不發地給他背部上藥。
他的小姑娘還是放不下他呢~
男人悄然勾起唇角,暗自竊喜。
上完藥,雲煙又揪著他垂落的衣服提起來。
「你到底是怎麼傷」
「吱嘎——」
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話。
雲煙愕然轉身,門外的男人仍保持著推門的動作。
黑眸掃過她身前衣衫不整的男人,在她攥著衣襟的手上,頓了頓,隨後才看向她,神色帶著不悅。
「你不該在君兒的房中辦事。」
「要辦,去隔壁。」
「記得布結界,小點聲,不許吵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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