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0章 做好心理預案
畢竟陳宮又不傻,之前還覺得大月氏對於漢室公主的追求也就那麼一回事,從巴拉克分裂了大月氏之後,剩下留下貴霜的大月氏五支,也就只是嘴上說說,實際上對於所謂的百年夙願,初心什麼的早已拋卻。
結果這次陳宮看明白了,什麼拋卻了,大月氏還是那個大月氏,依舊是那麼的瘋癲,剩下沒有投靠過來的那部分,並不是不想要公主,而是更為不擇手段的想要公主!
這是一個好消息,是一個可以拿捏的把柄。
以陳宮的智慧,把握住如此的把柄,在合適的時候自然能將大月氏給他搓圓捏扁了,當然,必須得是在合適的時候。
「死得夠多,居然能以執念成就鬼神,大月氏的正統後裔,從某種角度講,內心也確實是夠執拗了。」陳宮看著已經在血霧風沙之中凝形顯化出來的鬼神,帶著幾分讚嘆道。
如此癲狂,連生死都能踏破的執拗,實在是太令人讚嘆了!
反過來講,這樣的癲狂,這樣的執拗,如果非要用力量去消磨的話,就算是漢室恐怕都得出現反噬。
「我原本以為南貴已經是最瘋的種族了,沒想到北貴的支柱大月氏更瘋,這種發自內心的瘋狂,大概才是他們能對抗南貴侵蝕的關鍵,只要我夠瘋,其他人都是正常人!」陳宮看著已經顯現在自己面前的年輕人,身形由虛化實,作為在北貴生活了很長時間,並且特意對大月氏進行了研究的智者,陳宮一眼就看出來了這是標準的大月氏人!
「這就活了?」曹操看著面前突兀出現的年輕人,有些難以置信。
「就是一具屍體,但是被強大的執念驅動,在這種環境下能動起來罷了。」陳宮的觀測秘術有效的展現出來了應有的價值,隨後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不過真要說的話,也就是一具行屍而已。」
「我們撤吧。」曹操看著站立在原地的大月氏年輕人,對著陳宮招呼道,「艦炮的零件之後可以尋找,現在情況有些不太妙。」
「我也是這個想法,不過這些玩意兒毫無疑問就是依靠當前世界裡側這個詭異環境,以及大月氏殘留的執念驅動,我們不阻攔的話,大概率不會與我們為敵,變成這樣之後,行為邏輯變得更為明確了。」陳宮對著曹操點了點頭說道,「撤吧,將情報給公主,讓公主迅速回長安吧。」
另一邊,如果說一開始的呢喃聲還只有劉桐能聽到,那麼後面血霧風沙的異變所有人都能看到了。
只不過事情到了這一步之後,劉桐反倒不能直接離開,好在血霧風沙的異變也不是一會兒就能結束的事情。
朱儁見此果斷啟用後備措施,做好應對,並且命人通知曹操和陳宮回撤,而傳令兵離開沒有多久,曹操和陳宮就已經帶著護衛從血霧之中撤了出來,這個時候漫天的血氣飛舞,霧氣之中影影綽綽的扭變形象,讓所有在營地之中看到這一幕的將校士卒都有些驚懼。
「啊,公主還在這裡?」陳宮看到劉桐還在這裡大吃一驚。
「作為漢室長公主,豈能不戰而退?」劉桐面無表情的說道。
「殿下沒聽到那些聲音嗎?」陳宮沉默了一會兒詢問道,雖說正常人應該無法聽到那些執念傳遞出來的悲鳴,但誰讓陳宮以前專門研究過大月氏,對於這種東西有著相當深入的了解。
劉桐聞言一愣,在場其他人都沒有聽到,包括絲娘都是依靠她這個媒介才能能聽到,為什麼陳宮能聽到。
「我也聽不到,但孟德能聽到。」陳宮擺了擺手說道,「然後我依託一些其他的手段推測出來了一部分的內容,公主還是帶著這個東西速速回長安,您不離開這裡的話,後續的事情會非常麻煩。」
說著陳宮將一個秘法鏡遞給了劉桐,隨後想了想漢室以前常有的騷操作,也就是將宮女冊封為公主嫁給別人,於是又叮囑道,「殿下將所有的女官一併帶走,回到長安之後,將此物轉交給陳子川,他會予以解釋,還請殿下速速離去,再拖下去,會很麻煩。」
陳宮的身份特殊,雖說官職不算很高,但屬於劉備和陳曦都特意交代過的人物,故而在陳宮開口之後,劉桐對著朱儁點頭示意,隨後對著絲娘點了點頭,兩人直接化光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現已經在未央宮之中。
在劉桐消失的瞬間,原本血霧漫天,風沙倒卷,鬼神現世的世界裡側就像是運行出錯了一樣,直接頓住,隨後原本影影綽綽的鬼神在血霧之中掙扎了幾下,發出腐朽的哀鳴,就整個垮塌消散了。
沒公主了,鬧什麼鬧,執念是公主,現在沒公主了!
眼見劉桐消失,原本紛亂的形勢陡然扭轉,朱儁也不由得一愣,看向陳宮面露敬服之色,這傢伙還真是有幾把刷子。
「大月氏這群人,真的夠瘋啊。」陳宮看著在劉桐消失之後,已經逐步消散的血霧,一臉的敬服之色,不服真的不行了。
「確實,這真的是超人之舉了。」曹操眼見這一幕,也極為的佩服。
另一邊,劉桐回到未央宮之後,跟著絲娘再一次點燃長明燈之後,就帶著陳宮給的秘法鏡前去政務廳,和以前那種懶懶散散的情況不同,這一次劉桐也知道事情很是嚴重,直接騎乘絲娘,幾乎瞬間抵達政務廳。
「絲娘,我發現你還是比袁家的側妃靠譜很多的。」劉桐在政務廳門口現身出來的時候,很是感慨的說道。
「哼哼哼,相比於斯蒂娜所擁有的完全不靠譜,不能作為底牌依賴的『魔鏡的智慧』,我可是在緊急情況下絕對不會失誤的。」絲娘很是自信的說道,然後跟著劉桐往政務廳裡面走,然後一個抬腳掛在門檻上,差點就直接撲倒在地,還得靠劉桐拉一把,才沒丟人。
當即原本自信滿滿的神情就變得相當難看,甚至在進入政務廳的時候,還狠狠的瞪了一眼門檻。
「咦,今天政務廳是你們幾位主政嗎?」劉桐進政務廳之前就做好了陳曦沒在政務廳的心理準備,但是陳曦不在對於劉桐而言沒啥影響,諸葛亮在就行了,結果諸葛亮居然也沒在,看來應該是吏治又出什麼問題了。
「啊,公主殿下您回來了。」郭嘉用一種堪稱詭異的語氣對著劉桐招呼道,而劉桐瞟了一眼郭嘉,也懶得反駁。
「孔明呢?」劉桐看向法正詢問道。
「去蘭台了。」法正面色沉穩的回答道,「世界裡側的旅遊感覺怎麼樣?聽說裡面風光挺不錯的,有很多的異獸。」
「蘭台?」劉桐皺了皺眉,「吏治又出什麼大問題了嗎?」
蘭台是御史大夫的地盤,漢室因為陳曦一直沒有接任丞相,所以御史大夫也就一直沒有任命,至於說司空就是後漢時期的御史大夫什麼的,總不能指望根本沒在中央的曹操行使監察、考核官吏,典掌刑獄的職責吧。
所以一直以來是李優兼任御史中丞,行御史大夫諸事,兼領吏治查考等等,對於李優領這個職位,劉桐、劉備、陳曦都是比較滿意的。
想想看有李優壓制天下吏治,都能鬧出來那麼多的么蛾子,換個其他不那麼狠的人物管這個,能鬧出來多少的亂子,不言而喻。
故而劉桐在聽到諸葛亮去蘭台,第一反應就是她這麼一段時間沒在,漢室的吏治又炸了,這次連諸葛亮都殺過去了。
劉桐倒是沒有想諸葛亮去蘭台其實是替她詢問問題,因為在劉桐的時間觀念之中,這件事已經過了好幾天……
沒辦法,世界裡側的時間本身就不穩,劉桐之前又穿越了數個時間波動區,還遭遇了引力打擊,時間流速在之前較世界表層在某段時間其實快的太多,劉桐那邊過了幾天了,這邊連半天其實都沒過。
「吏治啊。」郭嘉神色複雜,但還是點了點頭,承認了事實,從某個角度講的話,吏治確實是出了大問題了,真要類比的話,也就比冀州案小點,比兗州案大很多。
「這是真行。」劉桐嘆了口氣說道,「不涉及普通百姓的吃穿用度吧,他們最基礎的吃穿用度不會有什麼影響吧。」
郭嘉聞言點了點頭,「這方面不會有什麼影響,這是最基礎的地方,我們專門找人盯著,出問題,不會從這個環節出的。」
「那就行了。」劉桐大手一揮,渾然不在乎的說道。
吏治出問題那是每個時代都不可避免的情況,只要沒影響到真正要命的地方,見識過洛陽之亂,長安之亂的劉桐還真不在乎。
反正只要不是百姓造反,鬧出黃巾那種規模,吏治上的問題,對於劉桐而言不過是該殺殺,該流放流放,根本不是什麼問題,都是經歷過之前那個時代的,誰還沒有點覺悟了。
陳曦看著軟弱,但真到了下狠手的時候,那也是一點都不客氣的,體面和客氣,那只是沒有踩到死線罷了,真踩到了死線,陳曦下手的比李優都積極,只是一般情況下,不需要陳曦那麼極端罷了。
「陳子川呢?」劉桐找不到諸葛亮,決定找正主,說不定這個時候陳曦沒在家癱著,而是在聽曲兒,那樣的話,她不就可以去直接找陳曦。
「在蘭台。」法正隨口回答道。
「???」劉桐直接愣住了,然後扭頭看向郭嘉,「我沒在的這段時間是不是又出現什麼大事了,陳子川和諸葛孔明一起去蘭台,這不是吏治出了點小問題所能解釋的吧?」
一般吏治上的問題李優一個人就能解決,能找諸葛亮去,那就已經是大事了,結果現在不僅諸葛亮去了,陳曦也去了,這是哪裡叛亂了是吧!
「哪裡叛亂了?」劉桐一臉震驚的詢問道,「現在這種情況,居然還有人叛亂,這是腦子裡面哪根弦有問題嗎?」
「前段時間長安縣那邊還有人稱帝呢,在家搞了一個十幾人的團體稱帝,結果被當地游徼拿下,就算是盛世,也難免會有一些奇怪的么蛾子。」一旁低頭工作的蔣琬隨口解釋道。
「啊,還有人稱帝嗎?」劉桐整個人都麻了,「怎麼處理的?」
「查證了一下,確有其事,另查無其他違法亂紀行為,錘了一頓之後就放回鄉里了。」郭嘉也知道這事兒,畢竟挺搞笑的,開始他還以為是戲班子,結果對方玩真的,被當地的游徼順手剿滅了,並且警告以後再有這樣的行為,就直接拿下,並且會被送去服勞役。
「算了,我去蘭台那邊了,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劉桐嘆了口氣說道,感覺去了一趟世界裡側,回來都有些不認識這邊了。
「走了,走了,絲娘帶我去蘭台。」劉桐伸手扶住絲娘笑著說道,然後兩人當場原地消失。
「蘭台距離這邊挺遠的,絲娘現在使用空間移動已經能躍遷這麼遠了嗎?」法正有些好奇的詢問道。
「看起來是的,畢竟以前也曾跨州進行過空間跳躍,這次好像直接是跨世界進行空間跳躍,現在這點距離根本不是問題吧。」郭嘉想了想說道,他也對絲娘的能力極限有所好奇,可惜的就在於,絲娘的很多能力對於趙雲而言都屬於不可模仿的行為。
在郭嘉和法正瞎扯的時候,劉桐帶著絲娘已經來到了蘭台,和政務廳那邊摸魚成風,見到劉桐和絲娘出現也渾然不在乎的情況不同,劉桐和絲娘出現在蘭台的瞬間,一大群幹活的蘭台御史趕緊起身施禮。
「免禮免禮,都去做自己的事情吧,主簿帶我去御史中丞那裡,尚書僕射也在是吧。」劉桐隨手招呼道,然後看向周圍的眾人詢問道。
得到了確定的答案之後,劉桐跟著主簿來到了後廳,做好面對糟糕局勢的心態,推開了房門。
作者在完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