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
車隊的輪胎在草地上划過,引擎發出明亮的聲響。
加隆隨意的靠坐半躺在座位上,雙眼微眯著,似乎在假寐。
「發現雷柏了!」接通衛星的馬尾女子忽然出聲道。「距離我們有四十三公里。」
光頭看了眼加隆,他沒有動靜,似乎沒有聽到聲音一樣。
「追上去。」他自己下達命令。摸了摸他被刺瞎的眼睛,光頭僅存的一隻眼睛裡閃過一絲恨意。
「可是,前面有大群的動物聚集跡象。」馬尾女子低聲說。
「遇到阻攔的直接殺掉就是。」光頭皺眉。
「好吧。」馬尾女子明白,加隆不說話,那麼隊伍的首腦就是光頭。
一隻兩百多人的隊伍,全副武裝,各種重武器都有,還會害怕什麼種類的動物,就算是發怒的象群也能直接幹掉!
車隊繼續往前。
加隆抱著手睡在車上,但整個精英和附近的核心成員,沒人敢因為他正在休息而放鬆對他的注意。
他們才是最清楚這個看似年紀不大的金髮男人手段意志的人。他根本就不像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而更像是一個堅韌強悍至極的恐怖傭兵。
每隔一段時間,眾人的目光就會似有似無的在加隆射手農行掠過。
加隆雙手抱胸睡在車上。
這一次來南非原本以為的是解決掉對手,然後拿到幸運石鐘就回去。沒想到幸運石鐘還牽扯出一個大秘密。而且攜帶者居然早早的就逃離了都市。
他原以為的一次輕鬆順帶旅遊的計劃旅行徹底泡湯了。
本來以為是一次簡單的旅遊,現在卻變成了長途跋涉的追蹤。
而且那個狡猾的雷柏不止一次利用各種手段引導他們追錯方向。他們的追蹤專家比起對方來說。簡直就是菜鳥。難怪那傢伙能夠在這麼多的危機下活得這麼滋潤。
「又有一組信號被滅掉了。」馬尾女子低聲匯報。
「草!!」光頭伸手想狠狠一拳砸在車門上,但馬上看了加隆一眼,隨即輕輕放下來。
這一路上都多少次了?
雷柏不只是讓他們追了個空,還不斷獵殺著他們放出去的追蹤小組。迄今為止,已經有超過十五人死在那傢伙的手上了。
「傳令下去,換成五人一組,我就不信他能一下解決五個人還毫無動靜!!」光頭壓低聲音命令。
「是。」
一行車隊上的士兵紛紛開始檢查武器,上好彈藥。
一種濃重的壓迫感緩緩瀰漫開來。整個車隊如同正規的軍隊軍團,勻速朝著大峽谷邊的村子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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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一頭母獅瘋狂撲上來,咬斷一個土人的喉嚨,但馬上被數根尖銳長矛狠狠扎進身側腹部。
血水甩在周圍的荒草上,將一片片草原染成紅色。
這只是其中一個角落,一頭頭獅子,一頭頭野狗狒狒。瘋狂如同吃了藥一樣飛撲著撕咬沖向土人村莊。
他們大部分依舊畏懼著某種不知名的東西,停留在村子外圍的一個圓圈外,但小部分的猛獸已經紅了眼衝進圈子,和防守的土人廝殺起來。
村子裡到處是血水,有土人的,也有野獸的。
村子中央。一塊潔淨的圓形區域內,廝殺中無論是猛獸還是土人,都沒人敢進入那塊區域。
這塊區域中站著幾個人,村子裡的巫醫達利爾就在中間,高舉掛著骨鏈的拐杖。嘴裡念念有詞。
科恩那就站在她的邊上,還有羅斯達姆。兩人站在她身後一個位置。沒有任何動作,只是驚心動魄的看著外面殘酷的搏殺。
科恩那驚異的發現,村子裡的土人好像不是他想像的那樣薄弱不堪,而是似乎有著強大的力氣和速度,還有血性,他親眼看到兩個土人婦女合力幹掉一頭母獅。
她們的力氣似乎一下子變大了,戰鬥動作也變得異常嫻熟強悍。
而男人們更是只有在精疲力竭之後才會被猛獸們襲擊,在此之前,每個人都不下獵殺了數十頭生物。這是恐怖的效率。
科恩那有時候懷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上帝了,土人這麼猛當初奴隸戰爭的白人們知道嗎?
他心頭只感覺一陣亂碼,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
「微笑就好,保持微笑。」邊上羅斯達姆插進來一句話。
「我擦!」科恩那被嚇了一跳,「你能別突然冒出來嗎?」
「要來了。」羅斯達姆忽然看著遠方神秘兮兮的說。「還記得在錫蘭遺蹟的時候嗎?」
「當然。」
「那個老傢伙曾經就是那個遺蹟的主人。」
「....你是說,這個老傢伙...那個遺蹟就是為了這個老傢伙修的?」科恩那馬上反應過來,嚇了一大跳。
「他是驅使災難的使者,是大地的瘟疫。那傢伙在三百年前曾經被部落酋長們聯手用至文書頁殺死並封印,沒想到現在又復活了。」羅斯達姆面容正色的說。
「我擦...你是在給我聽神話吧?被殺了還復活?我可是考古學家!學家是什麼你知道嗎?我可是懂科學的人!」科恩那很想揪住這老頭暴打一頓。「你一直吹牛說是你活了上百年,現在又告訴我說那傢伙活了三百年而且還是死了復活的?您能再逗一點嗎?」
「好吧....老友,看到你又回復活力,我真是太欣慰了。」羅斯達姆聳聳肩表示無奈。
「別打岔!」科恩那的神經一向很堅強,這點場面已經嚇不倒他了。想當初在遺蹟里無數的黑色食人蟲襲來的時候,他都只是被嚇得渾身發軟而已。比起那些屎尿橫流的傢伙好上太多了。
「小心!來了!」
達利爾站在前面忽然出聲。「羅斯達姆,幫我一把。」
「好。」羅斯達姆伸出手就去解達利爾的衣服。
「我擦!你們兩要亂來也得看場合吧!!」科恩那怪叫起來。
「亂來你全家!!」「草!」羅斯達姆和達利爾同時爆粗口。
「你你你...!你不是不會美語嗎?!!」科恩那指著達利爾一臉見鬼。
「我吃過的糖比你見過的米還多!小子,管住你的嘴!」達利爾輕輕在科恩那肩上一拍,這傢伙馬上老實了。渾身僵硬動彈不得。
這回他才看清楚,不是解衣服,羅斯達姆只是手抓住達利爾的後背衣服而已。
兩人被科恩那這麼一打岔,頓時氣氛感覺也輕鬆了很多,不再像開始那樣沉重。
相互點點頭。兩人交換了下眼神。
達利爾張開嘴,扯起喉嚨。
「嗚~~~~~~」
一本黑色的書本緩緩從羅斯達姆衣服里飛出來。
沒有風卻仿佛有著一隻無形的手,托住書本,將其輕輕懸浮在兩人的正前方空中。
書頁緩緩被翻開,裡面滿是歪曲往左傾斜的黑色文字符號,沒人能看得懂上面記錄的是什麼。
「至文...至文書頁....」一個蒼老的聲音順著風遠遠傳過來。
遠處的草地仿佛被什麼東西壓過一般,枯草灌木全部紛紛被碾壓傾倒。整個大地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梳理著壓過來。就像用工具在梳理毛毯。
嘩....
巨大的無形壓力狠狠朝著村子壓過來。
猛獸紛紛發出驚恐的嚎叫,四處奔跑,再也不停留在原處,而是像有什麼致命的威脅追在身後一樣。甚至根本顧不上上一刻還在廝殺的土人對手。
大群大群的猛獸瘋狂逃離村子,宛如一片暗色洪流,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遠處的草原上。
「嗚~~~~...」達利爾依然在高聲吼叫。她的肺活量仿佛無窮無盡一般。
但科恩那能夠看到手貼在她背後的羅斯達姆在不斷大口吸氣,兩人的肺部仿佛連在一起一般。
哄!!
科恩那一瞬間,感覺自己耳朵直接失聰,他感覺到一股龐大的氣流轟然從漂浮在半空的黑色書頁上爆發出來。
這股氣流形成龐大的壓力,正面迎向遠處用來的巨大壓力。
周圍的土人紛紛被包裹進這股壓力中。他們匍匐在地。丟掉武器,紛紛高聲頌唱祈禱起來。神情虔誠無比。
轟!!
明明沒有任何聲音。
但當兩股壓力在村子外不到兩米的空氣中相撞時,那一瞬間,科恩那仿佛感覺自己聽到了一聲巨響。那不是實實在在的聲音,而更像是意識中的一陣巨響。
他下意識的蒙住耳朵,但那股巨響依舊無法阻擋。
「小心!!」有人拉了他一把,科恩那感覺自己往右移動了一步,然後千鈞一髮之際,一團龐大的無形氣流從自己原本的位置擦過去。
肩膀被擦到一點邊,只感覺火辣辣的疼痛。
他依舊看不到周圍的一切,眼睛仿佛花了一樣,無數的顏色色彩混在一起,扭曲旋轉,就像是很多色彩顏料倒進一個桶攪拌,什麼也看不清。
耳朵里隱隱約約的只有一點聲音。
「他的意識被震盪了,弱小的意識.....直面這樣的衝擊....很麻煩..」聲音斷斷續續,似乎是達利爾在說話。
科恩那感覺自己就像是身處渾濁不堪的水下,身體行動遲緩,什麼也看不見,只能勉強聽到一點東西。
他感覺自己似乎被人拉著在奔跑,穿過一條彩色的通道,又越過一條蠕動扭曲的山洞。不知道過了多久。
砰砰!!
忽然兩聲炸雷一樣的響聲在耳邊響起。
科恩那回過神來,一切感官迅速回復正常。
他駭然發現,自己已經不是在原本的村子裡面了。周圍一片陰暗,似乎是在一個山洞隧道內。
他被羅斯達姆拉著,正緊跟在達利爾的身後。三人正站在山洞通道一個出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