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駕崩了,這消息傳到滇州已經是十天後了。
天高皇帝遠的,規矩就松一些。全部服素,將家中鮮艷的裝飾都撤下去,換上白色的。
上官若離頭上只戴了一隻素銀簪子,給凌月戴上兩隻淡藍色珠花,「將你房間裡紅色的東西也收一收。」
凌月有些精神不振,憂心忡忡地道:「都收起來了。京城現在一定很兇險,也不知容川怎麼樣?會不會有危險?」
上官若離打趣道:「這麼擔心人家?」
凌月臉上一紅道:「娘就不擔心?」
上官若離給她整理了一下衣襟,道:「我也擔心,但他是嫡次子,主要火力不在他身上,以他的能力還能應付。」
凌月想想也是,眉頭舒展了一些。他們家的傷心都是真切的,皇上對東溟子煜不錯,點了他為狀元,成全了他六元及第的神話。派官後也很器重,頗有維護,就是貶到石牛縣做縣官也是委以
重任,兩年多就從縣令升到了知府。雖然東溟子煜也有真才實學,能力更不用說,但在官場中,並不是你有能力就能得到重用的。尤其東溟子煜入仕以前就在明面上站隊太子了,皇上依然很器
重他。
東溟子煜那般情緒不外露的人,心情也有些低落。錢老太都掉了眼淚,「皇上這人不錯,死……駕崩了真是太可惜了。四兒啊,對你有影響不?太子可不像什麼明白人兒,看看容乾和容川受了多少罪就知道了
!」
好吧,她最關心的,還是兒子的前途。東溟子煜道:「自然是有影響的,但短期內影響不大。從奉城的情況來看,太子有能力,不昏庸。太子登基初期,會求穩,等需要立太子的時候,容乾和容川
也都在朝中穩了,我不管在哪兒,也應該有了自己的根基。」
錢老太和大家都放了心,京城離他們很遠,切身體會不到那種暗潮洶湧,擔心也是有限。
二郎神采奕奕地問道:「四叔,太子登基後,會不會將您調回京城啊?」
東溟子煜道:「不會。」
二郎有些失望,「為什麼呀?」
他想爹娘、大哥和七郎了,還有自己的小侄子。
東溟子煜道:「我這剛接手滇州,很多措施剛剛開始,怎麼也得干滿三年,甚至會連任六年,才能出成效。」
二郎蔫了,「好吧。」
東溟子煜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新帝登基,明年很可能加開恩科,你要不要試一試?」
二郎搖頭,「不試,我連秀才都不是,沒必要爭第一批天子門生這個名號。」
他不想,並不代表別人不想。
劉氏帶著全套的素銀頭面,問大丫道:「我聽說,明年朝廷要開恩科,你可得讓青雲去!」
大丫有些鬱悶,「娘,夫君這兩年沒有名師指導,覺得沒什麼進益,他說想再等一年。」
劉氏不悅道:「等什麼?等到黃瓜菜都涼了!不行再上京城,跟那什麼蘇大儒學一學。」
大丫道:「娘,他回來了,怎麼好回去?四叔又不在京城!」
劉氏氣道:「你四叔也是,不好好做官,瞎摻合啥!」看到三郎進來,笑道:「三郎啊,你明年可得拿到童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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