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七七章 警部來了新長官

    凱恩在韓賽爾和葛蕾特兄妹家裡總計停留了大約一刻鐘多些，就又重新回到了街上。

    布蘭登堡的情況有些複雜。

    這裡被領域的力量鎖住了，不止一個領域，而是好幾個。

    並且都是那種大象級別的。

    這不是某個超凡者的個人領域，而是利用法器、法陣構建的。

    在這種背景下，太過粗硬莽撞的處理方式，很可能會導致連鎖反應，全城被獻祭。

    因此就像凱恩對韓賽爾說的，他希望借這波動盪，掌握更多的情報，然後選擇合適的時機介入。

    在凱恩眼中，布蘭登堡的情勢雖然複雜，但實力方面，勉強能上得了台面的其實並不多。

    各主要勢力最多了兩三個。他們就是這個舞台的主演。

    當然，凱恩並不打算乾等著，他準備去尋找一下韓賽爾口中的奧古斯特部長。

    飛檐走壁，閃爍前行，十多分鐘後，凱恩便來在警部所在的鮑爾大街。

    這一路上，他留意到，布蘭登堡的霧氣分部是不均勻的。

    越是人口稠密的地方，霧氣就越重。

    像韓賽爾家那邊，能見度大約是十米，而平民區那邊，連五米都沒有，鮑爾大街屬於功能設施區，緊鄰商業區，能見度約三十米左右。

    另外，霧氣的分布不均，還體現在上下的層次感上。

    這點一直在地面活動的人感覺不明顯，可若在空中，就會發現，大約二十米的高度，是分水嶺，下面是霧，上面是霾，尤其是平民區，頗有種被乾冰淹沒的既視感。

    街上空蕩蕩，半天不見一個人，偶爾有一兩個，也仿佛受驚的小獸，又或在被追捕，匆忙中透著惶然。

    凱恩像片落葉般從房頂飄下，徑直走向警部。

    警部的門斜對著十字路口，一幢四層的紅磚樓，人字格局，有閣樓，還有鐘樓，就是大門正上方，掛著一口鐘，能看的出來，這是一幢老建築，起碼有百年歷史。這只是警部的正樓，背後應該有更多內容。

    凱恩雙手推開門，就像回到自己家般，大步而入。

    大堂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凱恩走到前台前，看了看內層櫃檯上一杯半滿的茶，分析結果，冷卻了大約有兩小時了。

    上午八點多一些，這杯茶就再沒被碰過。

    他開啟領域之力，對半徑百米的扇形區域掃了一遍。

    隨即身形一閃，出現在二樓過道的深處，看了看門上女洗手間的銘牌，推門進入。

    然後他對左數第四個隔間道：「女士，你可以出來了。我知道你正蹲在馬桶蓋上瑟瑟發抖，我是夏洛林來的特派員，來見奧古斯特部長的。」

    隔間的門抖動了下，然後顯出一道縫隙，隨即打開，一名臉色蒼白，頭髮焦黃稀疏的女性顫巍巍走了出來，眼睛紅腫，看樣子沒少哭。

    「先生，我能看下您的證件嗎？」

    「當然。」凱恩對這女人的第一反應感到滿意，能逃過一劫，果然智商是在線的。

    凱恩自然是沒有什麼證件，但還是做了個掏取的動作，和遞交的動作。

    蒙蔽一個普通人的感觀對他而言易如反掌，女人伸手接過空氣，翻開看了之後，雙手抵還，向凱恩敬禮道：「閣下您好，我是二級警員尤利葉·卡倫，在檔案室任職。」

    凱恩裝模作樣的接過並不存在的證件，揣進懷中，然後向尤利葉回禮。「你好卡倫警員，稱呼我長官即可，現在帶我去奧古斯特部長的辦公室。」

    「長官，部長昨天傍晚失蹤了。」

    「我能找到你，那麼就有可能找到他。帶路吧。」

    「哦哦！」

    幾分鐘後，凱恩來在三樓奧古斯特的辦公室。

    外門是虛掩的，進入後，他發現外間很凌亂，尤其是秘書桌，明顯被粗暴的翻過。

    內門是常開的，更加凌亂，文件滿地都是。

    凱恩沒有理會這些，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到衣架上的大衣、帽子、已經座椅上。

    氣味採樣，機械分身本身就是一台複合型超凡設備，這類操作完全沒有難度。

    隨後凱恩摘了自己的帽子，揮手一抖，便化作一隻游隼，這游隼在並不算大的房間裡迅疾而又靈巧的飛了一圈兒，隨即沖向窗子，光芒一閃，便傳送到了窗外，隨即飛走。

    尤利葉微微張著嘴，連眨了好幾下眼。

    凱恩扭身對尤利葉道：「卡倫警員，現在我們的情況非常糟糕，但我們只能迎難而上，因為沒有退路。當然，我們不能無視實際困難。」

    說著，凱恩揮手開啟了一道空間門。

    與此同時，韓賽爾家的時空門關閉。

    就在三分鐘前，凱恩支援兄妹倆的最後一部分裝備，由保護傘大廈那邊發貨。

    要說也不是多麼大不了的東西，超凡版的輕薄型動力裝甲而已。

    可有了這裝甲，對於兄妹倆而言，綜合能力獲得了質的飛躍，再加上一個小隊的傳播者戰士，便是弗雷德那樣的水貨傳奇，也能剛一剛正面。

    尤利葉明顯是第一次見到空間門這麼玄妙的東東，不過這女人是那種外圓內方，又不缺腦子的，看起來弱不禁風，實際上接受能力很強，也極有決斷力。

    若非如此，之前在洗手間，未必就能那麼快的做出回應，凱恩可是見多了那種出了大狀況就躲在某犄角旮旯、打死不出來的貨色，男女人都有，女人尤其多。

    現在好不容易有這麼有頭腦、夠鎮定、運氣也不差，能夠理性分析問題的警員，自然要利用起來。

    空間們中走出兩名傳播者，打扮卻跟分給韓賽爾的那些有所不同，它們的外在，一句話概括就是軍大衣。

    軍綠色的大衣，是由高分子材料製成，看著像是油布，質密且油光漬漬，防彈抗能防割傷，性能高著呢。

    這是一早就準備好的護衛者，超凡能量屬性偏大地和光，就是用來保護vip單位的。

    「這是配發給你的保鏢，一個用於保護你的家人，一個用於保護你的安全。它們是智慧的傀儡，是設備，以保護為第一優先。」

    說著，又探手從空間門中拿出個65l的登山包。問：「你家幾口人？」

    「四口，長官！」尤利葉盯著登山包眼睛發亮。

    「那麼，這裡是你家三天的口糧，三天後，你攜帶這包再來領取。至於保鏢，它們以能量為食，不需要你管。」

    見凱恩拎的很輕鬆，接過來卻閃了踉蹌，即便如此，尤利葉仍舊緊緊抱住，哭泣著不停的說謝謝。

    「好了，讓我來看看你的病情。你本身就有病在身，因為至少兩個月以上的營養不良，情況已經非常糟糕，相信你自己也清楚這一點。實際上，你之所以能躲過一劫，主要也是因為你糟糕的身體狀況，已然不符合優質血食的概念。」

    說著，凱恩伸手撫上尤利葉頭頂。

    尤利葉就覺得一股滾燙的熱力自上而下灌澆全身，就像跳進熱水澡盆般燙，但又透著難以言喻的舒適。

    她咬牙堅持下來了，老實說，這種程度的痛苦，對她而言已經不算什麼。

    等完事之後，尤利葉發現自己的衣衫被汗水完全濡濕了，並且發出一股難聞的餿臭味道。

    「對、對不起長官！」

    「沒什麼不要意思的，我基本解決了你的病症，讓它們以排廢的方式析出。但這並不能解決營養缺失的問題，因此你接下來要注意飲食。如果你倒下了，你的食物供給就會中斷，我們現在有困難，養不起累贅，你明白嗎？」

    「明白，長官。」

    「給，小口喝了它，你現在需要補充水分。」凱恩遞給她一瓶2l的保護傘牌運動飲料。又道：「把你的護身符給我。」

    鬆開登山包接瓶子的尤利葉動作頓時一頓。

    遲疑片刻後，還是交出了附身符。

    那是一枚凱蒙徽章。

    凱恩接過來，道：「我個人並不支持轉信，很危險，也很難再變得虔誠。但，神人之間，有著基底的責任與權益，違背者，必備唾棄。」

    凱恩在徽章上一抹，隱約有咆哮聲在那一刻響起，又空洞遙遠的似乎是幻音。

    凱恩蔑視道：「只在汲取信仰力量的器物被毀時，才犬吠幾聲。」說著，將變成保護傘標誌的徽章遞給尤利葉：「儘量嘗試以原本的那份虔誠去向光神祈禱，祂以公正嚴明被人稱道，真信必有回饋。」

    「長官，您剛才在我身上施加的，就是光神的力量？」

    「是的。」

    「我必虔信。」尤利葉吻了吻徽章，珍而重之的貼身收好。

    「好了，我現在放你幾個小時的假，回家安排一下，下午14點來警局報道。」

    「是，長官，再次感謝您的賜予，長官。」尤利葉敬禮。

    凱恩點點頭，「去吧。」

    軍大衣之一瓮聲瓮氣的對尤利葉道：「我幫你拿。」說著探手伸向登山包。

    「哦好。」尤利葉定了定神，在兩名軍大衣的陪伴下離開了。

    凱恩關閉了空間門，然後也幻影移形離開了部長辦公室。

    再出現已然是在城市的東南角。

    這裡是工廠區，站在一處廠房的房頂上，凱恩掃視了幾眼這裡，鐵灰色、深褐色是這裡的主色調，煤煙油膩、鏽鐵熏磚，看著就滿滿的地獄環境、血汗工廠的既視感。

    游隼扇動著翅膀從他不遠處飛過，追蹤效率還是可以的，畢竟已經過去了超過十二個小時。但對於瞬移來去的他，顯然還是有些慢了。

    想了想，他又一個幻影移形回到了警局，隔著門窗，就見尤利葉剛過了馬路。

    凱恩肅立，開始施法。

    當他以靜定之態為核心時，領域大半徑可以擴增到三百米。

    現在不需要那麼大，將警局的建築囊括，就基本可以了。

    之後，有光斑在領域內逐漸生成，就像是螢火蟲，飄飛在空中，逐漸增多。

    達到一定數量後，光爆發生，在那個瞬間，整個領域內，都仿佛是鎂光燈瞬間亮起般大亮，刺眼的光芒甚至在這樣的白天，都隔著窗透射出數米有形的耀白光華。

    這是在驅邪。

    原本這警部，靠著國家權威（類似龍氣的正統之力，或者說超凡化的公信力）和某種神力的雙重庇護，使得邪穢不能入內。

    但就如同房間的主人主動邀請吸血鬼進屋，這種庇護之力，被裡應外合破除了。

    然後警部在今天上午發生了靈異入侵事件，本就有限的警員被劫掠一空，只有尤利葉·卡倫因為患有數種嚴重的慢性病、再加上足夠機警、果斷以及運氣好，逃過一劫。

    經過這次劫難後，這警部駐地，已然如同遭到褻瀆的教堂般，被廢掉了，只要有必要，靈異隨時還能再來入侵，上演各種恐怖驚悚節目，一如某些知名的鬧鬼大宅。

    尋常人拿這種事沒辦法的，因為褻瀆的本質涉及信仰，是神靈級的較量，能成功褻瀆神聖之所，必然有神級單位背書。

    當然，未必就一定是邪神，比如某些人類在背信，在聖所坐下褻瀆之事，聖所所供奉的神靈震怒，將之變成神棄之所，那麼效力也是相同的。

    而現在，凱恩等於是對這個所在施加以淨化，並打上保護傘的烙印，表示這裡從此以後光神罩了。

    光神並非是指他，而是以保護傘為機構，以專門的信仰系統為運轉體系聚合體。

    信仰系統就像當年凱恩在hp世界的1853年狂界造的神國之核般，專門用於處理光神與信仰者之間的互動。

    保護傘機構則相當於光神這塊招牌的天使軍團，當然，現在保護傘遠不能跟上帝天使軍團比，九牛一毛都算不上，但定位確實是這樣，真要沉下心發展，趕超天使軍團也不是什麼遙不可及的夢。

    完成了庇護之後，凱恩又開啟空間門，讓卡巴內苦力登場，兩百多卡巴內齊動手，不僅僅是進行一次徹底的大掃除、大整理，還包括將這裡加固成一座輕型堡壘。

    比如這主樓，迎街的窗子本身就有防護窗板能夠閉鎖的，畢竟這座城市原本就是什麼善地，遊行騷亂暴動什麼的每隔十幾年就會有那麼一波。

    現在，當這些窗板內部用魔法油漆繪製魔法陣，就能在需要的時候獲得超凡能量的加持。

    建築本身也能進行類似的操作，建立節點，將磚石取換成魔法石，構成網絡，就能提高建築的堅固度，推土機來了都撞不塌。

    還有就是照明，全部換成聖光燈，照明效果好的同時，身具邪穢之力的，將會如同剛被淋沸油般痛苦，根本沒法久待……

    凱恩正興致勃勃的看阿爾法指揮卡巴內們賣力幹活兒，游隼那邊有確切消息傳來，奧古斯特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