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靜依已是日上三桿了,才醒來。只覺得渾身酸痛不已,看著空空的床邊,心裡對元熙是暗自咒罵!這個黑心的!一點兒也不知道節制,折騰了她大半夜才肯放過她!也不知道他的精力怎麼就那麼好?難道是跟他練武有關?
靜依懶懶地躺在床上,不想動彈,只覺得渾身酸軟無力!特別是兩條腿,就這樣躺著還覺得有些打顫呢!可是自己也不能就這麼躺一天吧?心裡再次把元熙從頭到腳給罵了個遍。這種事情明明都是男人做賣力,為什麼最後累的不行的,反倒是女人呢?真是弄不明白!
靜依又躺了會兒,才吩咐海棠直接準備熱水沐浴了。
靜依趴在桶沿兒上,想著兩年前的那次洞房,臉上再次漾起了有些幸福的笑意!那一晚,自己正睡的迷迷糊糊的,便被元熙給弄醒了,那一晚,他到底是沒有放棄自己的洞房花燭的權利,想起那一晚元熙的溫柔,靜依的唇角微微上翹。
「殿下,您泡的時間太久了,該出浴了。」
靜依回過神來,這才感覺到水溫已經是有些涼了。
靜依換好衣服到了寢室,再次有些慵懶地躺到了床上。剛剛泡過澡雖然身上輕快了不少,可是仍是有些疲累,不過才走了這麼幾步路,腿便覺得有些軟,實在是起不得身了!
「殿下,要在文華院用早膳嗎?」
靜依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王爺早上用過早膳了嗎?」
「回殿下,王爺早上進了一碗雞蛋羹,一個豆沙包。」海棠回道。
「知道了,給我也準備這些就是了。」
「是!」
靜依在外間兒用完早飯,便躺在床上假寐,不一會兒,便又睡著了。
元熙回來,看到靜依仍在睡,問過才知道用了早膳後才睡的,心中有些不忍!若不是自己昨夜需索的太多,怕也不會將依依累成這樣!
「依依,醒醒,該用午膳了。」
靜依不太高興地睜開了眼,「好睏!我不吃了。讓我繼續睡吧!」
「不成!若是不用午膳,你的胃會不舒服的。這可是賀神醫親口說的!一日三餐,最好是定時定量,你忘了?」
「就這一次而已!不會有事的!你就讓我再睡會兒吧!」靜依有些撒嬌道。
「不行!」說著,元熙便將靜依從床上強行拖了起來,靜依坐在床上,身子又軟綿綿地向後一倒,被元熙攬住。「這樣吧,中午咱們用些簡單的,用完之後,我彈琴給你聽,好不好?」元熙開始誘哄道。
「只是彈琴嗎?」
「乖,來,為夫伺候你更衣。」元熙動作很輕,卻也很快。看到靜依基本上已是梳洗完畢,便吩咐道:「海棠,將飯擺到花廳吧。我和王妃去那裡用膳。」
「是!」
「我不去!沒有力氣!」靜依小聲道。
元熙輕笑了幾聲,「我抱你過去。用罷午膳,下午還有人要見你呢。」
「誰呀?」
「艾麗和她的父親,今早上到了封城。先去用午膳,他們本來說是要上午來,我看你累極,便允了他們下午來拜見。」
靜依瞪了他一眼,「你還說!還不都是你的錯!」靜依又想起了昨晚他的瘋狂,心底里暗暗發誓,定是再不讓他得逞了!無論他怎麼撒嬌賣萌,還是威脅利誘,都絕不再讓他如此折騰自己了!
「是是是是!為夫知道錯了,今晚一定不會如此了!」說著,還有些曖昧地衝著靜依眨了眨眼。
靜依被他這幅模樣給逗的一笑,「你呀!別的事倒還好說,可是偏偏這種事,是從來都說話不算數的!我要信你才怪!」
元熙低笑了幾聲,便攔腰將靜依抱起,向著花廳而去。這一舉動可是把平王府的下人們給驚的不小!因為這兩年兩位主子很少在平王府居住,大部分時間都是在別院的。府中的下人們可是極少見到兩位主子這樣親密的舉動。
兩人用了午膳,靜依的體力也恢復的差不多了,除了腰酸腿軟以外,還真是再無別的不是了!最起碼,不那麼困了!
「艾麗和阿瓦族的族長?這麼快?我昨天才聽到的消息,這個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消息幾日前便收到了。只是一時沒有當回事兒,哪知道他們當即便動身了!也許沒什麼要緊的事兒,就是單純地來給咱們送些平秋縣的土特產呢?以前不也是這樣?」
靜依點點頭,以前這艾麗也曾來過封城,不過就是為了送些平秋縣的土特產來感謝當年對她的救命之恩!今年怎麼會連她的父親也來了?
「艾麗還沒有成親吧?」
「這個倒是不清楚了。不過聽說她和那個叫阿布答的年輕人倒是走的很近。」
沒多久,果然阿瓦族的族長艾爾達便和艾麗一起前來拜見,果然又是送了不少的土特產,又說了些感謝王爺照顧他們族人的話,半晌後,這艾爾達才有些猶豫道:「尊敬的王爺,兩年前的那一戰,我阿瓦族喪生兩千餘人!還請王爺為我們做主呀!」
靜依的眉毛顫了顫,低頭飲著茶,不語。
元熙則是笑道:「艾爾達族長,你們現在在平秋縣過的不好嗎?」
「啊,不!下官還有那些族人在平秋縣過的很好!吃飽穿暖,幸得王爺庇佑。」
「既然你們過的好好的,為何又突然提起這當年之事?」
「王爺,下官等雖活的好好的,可是一想起那些死去的族人,那些親友兄弟,下官便夜不能寐呀!」艾爾達有些捶胸頓足道。
元熙臉上不見喜怒,只是掛了淡淡的一層笑,那笑里卻是讓人感覺到了一種殺伐果絕之氣,猶為冷冽!艾爾達看到這樣的王爺,心裡有些發毛!他是知道這個王爺曾經征戰多年,身上的這種戾氣,倒也並不難以理解。
「艾爾達,你們阿瓦族人現在還有多少人?」
「回王爺,共有兩千餘人!」
「這麼說來,兩年前失去近一半兒的族人,還沒有讓你得到教訓嗎?」
艾爾達一聽,猛地跪下道:「王爺!下官正是因為吸取到了教訓,所以才沒有貿然去找山越族去報仇,而是前來懇求王爺能為我阿瓦一族做主!」
「做主?哼!當年你們兩大族群發生械鬥,山越族當時已是逾萬人了,可是最後落得了什麼下場?你還不明白嗎?若非是本王出面,你以為那麼湊巧防風氏一族會無端出現在你們中間?艾爾達,本王看你是太平日子過久了,有些本該湮滅掉的心思,卻是又起來了吧?」
艾爾達一聽這話,額上便立馬滲出了一層薄汗,臉色也是相當地難看,「王爺!您這是何意?」
「你起來說話吧!到底也是朝廷封的訓導,還是一族之長,如此這般模樣,成何體統?」
「是!謝王爺。」艾爾達顫顫微微地起了身,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艾爾達,本王不明白,已是過去了兩年了。你為何還是放不下?你想想看,當年你們折損了近半人數,可是山越一族呢?他們的損失比之你們更為嚴重!你們還有何不滿意的?求本王做主?做什麼主?若是按照我大淵律,你們兩族都是誅九族的大罪!」
元熙的這番話說的是誠懇非常,即便是說到後面的誅九族時,神色也並不犀利,而且語氣中還有淡淡地憂傷,似是不忍再看到當年悲慘的一幕發生,不忍再看到血流成河。
「王爺,可是下官的親生兒子可是死在了山越族的人的手裡!這個仇,下官如何能不報?」艾爾達想起自己兒子的慘死,情緒似乎是有些激動,膽色似乎也是壯了起來!
「王爺,求您能為下官做主,讓下官為死去的兒子討個公道!殺死我兒子的兇手至今仍是活的好好兒的,下官心裡不服!還請王爺能夠體諒一個身為父親的心思!王爺,我阿瓦族雖人數不多,卻也是願意為王爺鞠躬盡瘁!王爺若是有什麼要求,下官一定盡力去辦!還請王爺三思!」
不知是不是巧合,艾爾達說到最後時,艾麗的臉色突然變了變,身子竟是不由得輕顫了顫!靜依看在眼裡,心中自然是有數了!難怪這次父女二人會一起來封城覲見,原來如此!一是打了要王爺出手相助的主意,二是打了讓艾麗進平王府的算盤!這個艾爾達,還真是老奸巨滑!
「艾爾達,本王的意思你還不明白嗎?你死了兒子!山越族的族人們就沒有失去兒子嗎?你身為一族之長,竟是因為個人私恨,而要將你們全族人的性命都要搭上嗎?你這種自私自利之人,有何顏面在你的族長面前發號施令!因喪子之痛,便欲將兩族之人再次推向深淵!它日你死後,又有何面目去見你們死的列祖列宗!」
元熙痛斥完後,冷哼一聲,那原本俊美優雅的面容,此時也是變得冷冽剛硬,渾身上下所散發出來的氣勢,竟是硬生生地將艾麗向後逼退了幾步!
而艾爾達也因為元熙的這番痛斥,而格外地難堪!他身為一族之長,何時被人如此痛斥過?可是眼前之人身分尊貴,甚至連他抬頭直視一眼,都是逾越的!
靜依看到此,放下茶盞,柔聲道:「艾爾達族長,自古百姓們最不喜的便是戰亂!因為戰爭會讓人流離失所,親失親朋。而你們與山越族之間,說好聽些是械鬥,其實,又何嘗不是一場兩族之間的戰爭?兩年前的那一幕,難道你忘了不成?你既然還記得你的兒子死在了對方手裡,那便不應該忘記你兒子的手上,也有別人的鮮血!不止是他!你的手上難道就沒有幾條人命嗎?」
靜依的語氣婉約,聲音輕柔,明明是意在指責和訓斥,可是聽在人的耳中如同是春日細雨,又如夏日清風,讓人有一種清新淡雅之感!
艾麗此時眼睛睜的極大,充滿希望和祈求地看向了靜依,那樣子分明就是極為贊成平王之言,而反對自己父親的說法。
艾爾達此時對這個平王妃才注意了起來,剛才她一直是默不作聲,以為也不過就是空長了一幅好看的皮相而已,現在聽到她說話,卻是感覺如同那華陽山的溪水穿谷的聲音一般清澈好聽!心下不由得便對這個平王妃多了一分好感。
「艾爾達族長,你喪子之痛,王爺自是能夠理解,當年山越族的挑釁的確是無端而為嗎?自然不是!細說起來,若不是你們阿瓦族的青年男子,提了砍柴刀砍殺了山越族的人,這場慘事,又如何會發生?說到底,是你自己這個一族之長,未能將自己的族長教導好,又怪得了誰?」
「可是那也是因為他聽說山越族的族長要強行將他的意中人嫁與別人為妻,女子不肯,竟然自盡!他也是一時氣極才會如此!王妃殿下,您不覺得是山越族的人做的太過分了嗎?」
靜依輕搖了搖頭,「艾爾達族長此言差矣,此事雖然山越族有錯,可是他們處置的畢竟是自己的族人,與你們阿瓦族何干?可是傷了你阿瓦族的一草一木?是你們阿瓦族的人挑釁在先,說起來,你既然覺得你們的那位青年男子無錯,那又是誰將你們整個阿瓦族帶入了混亂的械鬥呢?」
這話卻是將艾爾達將的啞口無言!平王妃說的沒錯,若是那女子死了便死了,他們族中的那位小伙子若是以死殉情了,或者是就此孤獨終老了,也不可能會引起這山越族的不滿!要是真較起真兒來,的確是他們的人先動的手,先殺的人,還有何立場和顏面要求王爺為他們做主?
艾麗此時看向靜依的眼睛裡滿是佩服和感激之色!靜依看在眼裡自然明白她為何會如此感激。只是衝著她微點了點頭,含笑不語。
元熙此時身上的戾氣,也是弱了許多,「艾爾達族長,此事就此作罷!本王就當你今日什麼也沒說。你與艾麗姑娘難得來一次封城,便在封城小住幾日,然後再返回平秋縣吧。」
「是!王爺!」艾爾達此時也是明白了,這件事情,他們本就不占理了,還如何求王爺作主?只好帶了艾麗退下。臨走前,艾麗衝著靜依做了個謝謝的手勢,面色歡喜地走了。
「元熙,這個艾爾達很奇怪呢!兩年前的事了,為何現在才想起來?喪子之痛?我可不信!若是真的如此惱恨那山越族,當初又為何同意遷移?乾脆想法子與山越族同歸於盡罷了!何必還要再等兩年?」
「你說的不錯!想來,這兩年他們阿瓦族的日子好過了些,這艾爾達定是受了什麼人的挑唆,才求到咱們這兒來的。只是,他一個小小的訓導,不過才是個八品官兒,手中又無實權,如何就會以為我會出手相幫?」
靜依沉了臉色,有些擔憂道:「怕是他來的目的,並非是要你出手相助,怕是還另有所圖呢!」
元熙的眼睛有些暗沉,「這個阿瓦族,看來是舒心日子過的太久了!既然有人開始不安分了,那本王也不必再手下留情!哼!此人定是又存了要挑起封城不太平的心思。」
靜依此時也是明白過來了,這封城的變化太大,許多外地的人到了封城後,都覺得比之兩年前宛若是兩個地方!怕也是因此而招來了某些人的忌恨!
「元熙,你預備怎麼做?」
「簡單,艾爾達之所以會受到挑撥那是因為他的族人們這陣子過的太安生了!想要給我找麻煩,可也得他自己有那麼個時間和條件才行!讓阿瓦族的人們受些教訓是必須的!艾爾達是聰明人,想必很快他就會想明白其中的關鍵了!」
「如此也好,只是下好,可要掌握好輕重。」
「你放心吧!至於那背後挑唆之人,我若是不找出來,豈不是讓人以為我無能?」元熙有些不屑道。
靜依輕揚了揚眉,你無能?誰敢這樣說?這封城僅兩年半的時間便治理地井井有條,士書工農商,哪一樣不是發展的迅猛紮實?現在放眼大淵,怕是這封城再不是那最為貧困之地了吧?
元熙又在府中陪靜依說了會兒話,便起身去了議政院,靜依也回到了文華院。
很快,便是端午節了。這日一早,元熙和靜依二人便早早地穿戴整齊,坐了馬車先去了慈善堂接了幾名年紀稍長的孩子,一起到了陽河畔。
這陽河畔已是聚集了不少的人,大多都是一家一家來的。有的婦人的懷裡還抱著孩子,遠遠看去便看到孩子的額頭上被抹上了一層什麼東西。
有的孩子是第一次陪著靜依來參加端午節競龍舟的活動,不禁有些好奇,「殿下,那些小孩子的額頭上是什麼?」
靜依笑道:「這是一種習俗!端午節時以雄黃塗抹小兒額頭,可驅避毒蟲。最常見的便是用雄黃酒在小兒額頭畫『王』字,『王』似虎的額紋,又虎為獸中之王,因以代虎!這習俗,一借雄黃以驅毒,二借猛虎以鎮邪。」
孩子們點頭道:「原來如此!」
「不止如此,你看那好多小孩兒的頸上都戴了一種名為『長命縷』的錦囊,這與你們所佩戴的是一樣的,都是以五色色結而成索。可避災除病、保佑安康、益壽延年。當然了,這些不過是民間的習俗罷了。」
幾個孩子看看自己頸間的錦囊,再看看其它人的,果然是差不多!
「你們都安靜地坐好,待會兒龍舟比賽便要開始了。可別亂跑。」
「是!殿下。」
賽龍舟前,要先請龍,祭神等一系列的祭祀活動,無非就是點香燭,燒紙錢,供奉一些牛羊、粽子等,以求五穀豐登,風調雨順等等。其實,靜依對這類活動並不熱衷,她不喜熱鬧,可是她的身分在這兒擺著,如此盛大的活動,她平王妃若是不出席,自是不妥的!
賽龍舟開始,靜依有些無聊地坐在椅子上,看著河上的十幾艘龍舟競相啟航,自己的心思早已是飛到了千里之外,心裡想著現在母親她們是不是已經吃過粽子了?祖父的身體是否安好?她的小侄子現在長的如何了?不知道是不是會叫姑姑了?
「在想什麼?」元熙靠了過來,一臉笑意道。
「沒什麼!只是有些想念她們了。」靜依只一句『她們』,元熙便明白她心中所想。
元熙輕輕地握著靜依軟軟地柔胰,「要不,我讓人安排岳母來封城一趟?」
靜依搖了搖頭,「算了!現在正是多事之秋,還是不要再有所冒險的舉動了!現在封城日趨繁華,你的賢名又已是傳遍了大江南北,怕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等著捉你的錯處呢!」
「不怕!為夫現在也不打算再忍了。既然咱們有心要治理好封城,自然是免不了要做好被人非議,甚至是惦記的準備了!咱們現在比之兩年前可是條件雄厚了不少!不止是銀錢方面,還有兵力上,咱們與明王、晉王,是絲毫不差!」
靜依淡笑,「豈止是絲毫不差!怕是比他們還要更為厲害吧?」
元熙一挑眉,「娘子為何總是實話實說呢?要是讓他們聽了去,豈不是被你這句話給打擊的半死?」
「那正好!省得咱們再出手了!只是一句話便要了他們半條命,那索性再送上一句,不就成了?」
元熙哈哈大笑,「你呀!這張利嘴,還真是從不肯吃虧!」
靜依的美目一瞪!「怎麼?你很希望我吃虧?」
「哪裡!為夫自然是希望娘子永遠都不吃虧!只有娘子讓別人吃虧的份兒才對!」
「這還差不多!」
靜依看了一眼,在另一個亭子裡趴著那廊沿兒極為期待激動地看著那龍舟的幾個孩子道:「這幾個孩子都不錯!雖然沒有練武的天分,可是倒也是學了一身的本事!我想著就讓他們幾個留在慈善堂里,主要是負責一些個護衛工作!他們的身手雖及不上你的暗閣所培養出來的人,可是到底是經過華陽寺里的武僧們給訓練出來的。各種反應,可是比一般的護院要強上太多了。」
「隨你安排吧。這些孩子們都和你親近些,不過他們中到底是有些男孩子,你以後還是要注意些。」
靜依睨了他一眼,「他們還不到十歲好不好?」
「那也不行!就是一歲,那也是男孩子!」某男有些無恥霸道的說。
靜依白了他一眼,不再看他!元熙低低輕笑,若是此時有人看到一向溫婉大方,高貴清雅的平王妃殿下居然會做出如此有夫身分的表情,定然是會跌個大跟頭的!
熱鬧了一天,靜依也是累極,晚上倒頭躺在床上便不想動了。
元熙一看她如此累了,失笑道:「你又沒有划龍舟,怎麼會這般的累?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奮力劃舟得了頭籌呢!」
「得了吧,你就別取笑我了!我累了,先睡了。」
「先沐浴吧!這樣睡不舒服!」
「不要了!不想動了。」
「乖,來,我抱你過去。」
靜依一聽這話,立馬就精神了!搖著手,「不用了,我自己去。」說著,便猛的從床上跳了下來,直奔浴室,像是後面有狼攆她一樣!
元熙看著靜依落荒而逃的樣子,不禁扶額苦笑道:「我有那麼可怕?」說完,挑了挑眉,一臉壞笑的樣子,看向了內門處!這文華院的主屋,東側為寢室,中間為客廳,西側為浴室,也稱淨房。約莫有一盞茶的功夫後,元熙一抬眼,大步一邁,便跟著去了浴室!
浴桶內,靜依正懶洋洋地坐著閉目養神,元熙動作極為輕快地脫了衣服,也是大腳輕輕一伸,直接就進了浴桶!
這浴桶是元熙特別命人打造的,同時容納兩人沐浴,絲毫不嫌擁擠!可以說,他便是存了要和靜依一起洗鴛鴦浴的心思,才特意命人打造的。
靜依正在打著盹兒,正是朦朦朧朧間,便覺得似乎是有人靠近了,猛地睜開眼,還沒來得及尖叫,便被一雙軟軟的,有些冷的唇給封住了。
靜依的眼睛大睜著,看著眼前的俊臉,是又羞又惱!伸了手猛地推著元熙,可是元熙的力道,哪裡她能推得動的?元熙順著手她的唇畔慢慢向下輕吻著,邊吻邊道:「乖,閉上眼睛!」
「不!不要!元熙,這裡不行!」靜依的聲音此時卻是有些嬌弱無力了!
元熙卻是不回她的話,雙手直接摟住了她的腰,將她與自己的身子緊密地貼合在了一起!這木桶為橢圓形,兩側皆有木板坐成了凳形,以便沐浴時方便。
元熙摟著靜依,一個轉身,便與她掉了個個兒!自己坐在了那木板上,而靜依則是被他托起直接坐到了自己的雙腿上,這樣一來,靜依的上半截兒身子,霎時便露出了水面之上!
元熙的眸子一緊,顏色越來越深,有些如惡狼一般盯著眼前的美景!而靜依則是羞紅了臉,掙扎著想要再鑽到水裡去,「元熙,快放開我!別這樣!」
可是現在這種情勢,再加剛才靜依被元熙早已是吻的七葷八素的,哪裡還有一絲的氣勢!那聲音綿軟無力,怎麼聽怎麼都不像是在拒絕,倒像是在說:「元熙,別放開我!」
元熙的喉嚨一緊,看著眼前的那片玉峰上還滴著水珠,宛若是那早上初開的牡丹,嬌艷欲滴!元熙哪裡還會再忍,直接便吻了上去!
元熙輕輕地吸吮著、啃咬著,靜依只覺得渾身都有些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嚶嚀一聲!這聲輕哼,更是讓元熙心猿意馬!他不再忍著,大手將靜依向著自己的方向猛地一緊,靜依輕呼一聲!頓時這浴室內,是溫柔纏綿,!
而原本在外間兒候著的海棠等人,早已是紅了臉退了出去。
這一晚,靜依再次被某狼給吃干抹淨了!從浴桶里,到浴室的矮榻上,再到寢室的床上!這一夜,可憐發誓,再不讓元熙得逞的靜依,再次淪陷了!
次日,可憐的靜依,再次睡到了近晌午時,才悠悠轉醒!看著外面的天色,聽著幾聲鳥叫,靜依的臉霎時便黑了!這個該死的元熙,簡直就是個黑心黑肺的傢伙!
靜依咬著牙,想到自己昨晚被他折騰的幾乎是昏厥了過去!似乎是迷迷糊糊中,還被他抱著清洗了身子,才回到了寢室睡了。一想到自己再次完敗,靜依的心裡這個就悔呀!自己怎麼就一時沒有把持住,又給他得逞了呢?
靜依動了一下身子,便覺得自己這次比上次還要腰酸背痛,特別是雙腿,一動就一個勁兒的打顫!心裡又把元熙給罵了無數遍!再一看天色,自己難道就這樣一直躺著,不起來了?
此時靜依看到窗子不知何時是打開了的,這屋子裡,想來沒有他們的吩咐,是不會有人隨便進來的。那麼就可能是元熙走時打開的。現在的天氣倒是正好,不冷不熱,極為溫和。
靜依衝著外面喚了一聲,「小彩雀!」
小彩雀自窗外盤旋了幾圈,飛了進來落在了靜依的床前,「小彩雀,外面有很多人守著嗎?」靜依小聲問道。
小彩雀嘰嘰喳喳地叫了一番,靜依是越聽臉越黑,沒一會兒,便氣道:「這個黑心的!這種話也說的出口?」
小彩雀被她這番惡狠狠地模樣給嚇了一跳,便在屋子裡飛了幾圈兒!靜依深吸了幾口氣,一臉的哭笑不得!這個元熙,竟然吩咐了海棠等人,說是王妃會睡到午時,直接準備午膳送到文華院來就成了。
這是什麼事兒?現在只怕是整個平王府都知道自己昨夜縱慾過度,下不得床了!這也太丟人了!這成什麼了?自己簡直是丟臉到家了!不對!自己根本就是在自家裡丟臉了!這讓這麼多的下人們看笑話,自己還要不要活了?
靜依越想越羞,乾脆將自己用被子給蒙了起來!
元熙一回來,便看到床上看不到人影,被子卻是鼓起了個小包。元熙有些無奈,又有些小心地走到床沿兒上坐了。臉上帶著討好的笑,「依依,怎麼了?」
靜依一聽是他的聲音,瞬間便怒了!掀了被子,露出一張憋的紅撲撲的小臉兒道:「都怪你!現在我都成了整個王府的笑柄了!你滿意了!你這個黑心的傢伙!」
元熙一愣,「怎麼就成了笑柄了?你可是平王府的女主人,誰敢笑你?這是怎麼了?」
靜依一聽,臉上便無限委屈,小嘴一撅,眼睛裡也是水漾漾的,「你這個壞傢伙,幹嘛告訴她們說我晌午才會起來?還讓她們將飯擺在了文華院?這不是變相地告訴她們,我昨晚上,昨晚上!」
靜依想說縱慾過度四個字,可是話到嘴邊,卻是說不出口,只好狠狠地瞪了元熙一眼,便再次將自己埋進了被子裡。
「依依,乖,別這樣!會把自己憋壞的!我這不是心疼你嗎?再說了,咱們是夫妻,即便是你累著了,又如何?誰還能說出個不字兒來?你是我的妻子,我疼你寵你,和你親熱,那都是應該的!誰敢笑話?」
靜依卻仍是不肯動!
元熙無奈,大手一揮,便將那薄被給掀到了一旁,露出裡面,只穿了中衣的嬌美人兒!
元熙將靜依一攬,定住了她的雙臂,「別動!你不是累極了嗎?我來幫你揉揉!」說著,大掌便貼上了靜依的腰部,不一會兒,靜依便覺得舒服了一些,再過了一會兒,便覺得腰間一陣溫熱傳來,隨即也便明白了!這是元熙再用內力幫她恢復體力呢!
果然,經過元熙的這番推拿,靜依舒服了不少!
「怎麼樣?現在好些了吧?」
靜依點點頭,小聲道:「可是腿還是有些發軟,怕是走不了路了!」說這話時,靜依是將頭壓的極低,感覺自己是沒臉見人了!
元熙的臉上浮上一抹心疼,自己晚晚的確是有些太過了!想起昨晚上靜依在自己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小腹內又是一陣燥熱!想到現在依依還累著,強行將那股慾火給壓了下去!
「海棠,備水!」
元熙的話音剛落,便見海棠引了幾名丫環魚貫而入,將熱水、帕子、漱口瓶等全都備好了,才退了出去。
元熙到盆架前,將帕子打濕了,擰乾,再到床前給靜依淨了臉、手。然後把泡在水裡的楊柳枝取出來,用牙齒咬開楊柳枝,裡面的楊柳纖維都支了出來,好像細小的木梳齒,然後遞給了靜依。
靜依用這楊柳枝刷過牙後,元熙又將漱口瓶端了過來。靜依漱了口,這才算是告一段落。
「依依,我簡單地給你束一下發得了。反正用完午膳,你還是要躺下的。也不必太麻煩了。」元熙說著,便拿起了妝檯上的一張精巧的玉梳子,開始給靜依梳發。
靜依撅了嘴道:「還不是你!你上次怎麼說的?這才幾日?你就又沒了節制!」
元熙也知道是自己不對,討好道:「我知道錯了。依依你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
靜依輕哼了一聲,不再理他。
梳裝好了,元熙便將靜依抱到了外間兒,靜依一聞到了菜香味兒,便覺得自己的肚子已是唱起了空城計!不覺又是一氣!若不是這個傢伙,自己哪能這麼餓?而且還沒吃早飯!
待飯菜上齊了,元熙便擺手讓下人們全都退了下去!然後慢慢地給靜依布著菜,邊布菜邊道:「慢點兒吃,別著急!來,喝點兒湯,別再噎著了!」
靜依一邊兒點頭,一邊兒猛吃,絲毫不再顧忌形象了!
待吃了六七分飽,靜依才輕拭了拭嘴角,「你下午不去議政院了?」
「不去了!左右也無事,再說了有付相和司航在呢!若是有要緊的事兒,自會來報我。」
靜依這才端起了湯,慢慢地喝著。
元熙看著靜依的臉上仍是帶有一絲疲憊,心疼道:「下午,我抱你到外面曬曬太陽,我撫琴,你品茶,可好?」
靜依睨了他一眼,輕聲道:「好!不過,你撫琴時,我說停才可以停!」
「好!」
「你今天的心情似乎是不錯!」靜依有些奇怪道。
「京城的暗閣來消息了。」
「什麼消息?」
「兩年前太醫院的一名王太醫,因病請辭,後來皇上准了。這個人,現在就在封城!京城的暗閣調查過,這個王太醫便是一直負責給德妃請平安脈的那位!」
「德妃?那王太醫到這兒來幹什麼?」
「你可還記得兩年前德妃滑胎之事?」
「自然記得!不是說,還是個男胎嗎?」
元熙冷笑一聲,「那你可還記得當時德妃是如何滑胎的?」
靜依一擰眉,「不是說,是一位新晉的月嬪給不小心給衝撞了嗎?」
「這名月嬪,是護國公府的旁支,一直以來都是皇后的心腹!當時月嬪衝撞了德妃,可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皇上當時大怒,將月嬪貶為了美人,然後禁足一年!皇上可是極少發這樣大的火!」
「那月嬪是皇后的人,這不等於是在打皇后的臉嗎?這德妃竟是真的拿自己的孩子做賭注?我卻是不信!」
「你越是不信,便越有可能是真的呢?」
靜依一愣,隨即有些興奮道:「可是和那名王太醫有關?」
「正是!」元熙笑道:「這名王太醫是在德妃滑胎後不久,便請辭了。而且,聽說他請辭之前,府中的家眷,早已是全都搬出了京城!這說明了什麼?」
靜依恍然大悟道:「這個王太醫是關鍵!」
「哼!我找了他兩年,才總算是找到了!我倒是沒想到,他居然一直就躲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靜依聞言,眸子一亮,「此人既然能躲過你的眼線,自然也就能躲過德妃的眼線了!看來,這名王太醫不簡單呢!」
元熙點點頭,「我已經命人將他秘密捉了!而他的家眷,也都在咱們的掌控之下。」
「你準備出手了?」
元熙抬眼看了一眼外面,又看了看嬌俏可人的靜依,嘆道:「依依,咱們在封城過了兩年的平靜生活,如今,怕是不會再有了!這爭鬥越來越激烈,局勢越來越不明朗,咱們現在手中多一個別人的把柄,便對咱們越有利!」
靜依的身子微僵,隨後淡淡笑道:「如此說來,這外面,怕是要變天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