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閣城,文家。
在自己的房間裡,文晴神色焦急,不停地來回踱步,纖細的手掌緊緊地攥握著。
雖然文淵刻意的繞開天宵城向外界發布懸賞令,但這懸賞一經發布實在是在黑白兩道上引起了巨大的震動,蘇欒又怎麼可能不知道。
以蘇家和蘇欒的手段,在這懸賞出現後的幾天時間裡就查清楚了發布的源頭。
起初蘇欒並不想通知文晴,但是那懸賞上辰凡的畫像一看便知,他覺得隱瞞或許會帶來更糟糕的後果,故此相告。
得知了文淵發布了辰凡的懸賞,文晴心中自是無比的焦急,但是之前天宵城的事情她已經露出了諸多的破綻。
在蘇欒的提醒下,她強壓著心頭的擔心,故作無事。
喳喳。
一隻渾身青色羽毛的,眸子淡青色的小鳥落在了文晴房間的窗戶上,並且發出了幾聲清脆的嘰喳聲。
文晴回眸,面露驚喜之色。
她快步走到青色小鳥之前,伸出手掌。
小鳥緊接著張開嘴巴,吐出了一道道青色的光圈,落在了文晴的掌心中。
唰!
光圈吐盡,青色小鳥便是展開雙翼,立刻飛向了天空。
文晴握緊那隻光圈落入的手掌,將窗戶關上。
她回過身子,背倚著窗戶,張開掌心。
先前的青色光圈,漸漸地在文晴掌心中凝聚成文字。
【未曾得到任何消息,故此辰凡應該無事,不要輕舉妄動,吾妹切記】
讀完蘇欒傳來的話,文晴掌心輕輕一催,震散青色光芒形成的文字。
剛才文字里的意思,是蘇欒密切關注著這場懸賞,但仍是沒有得到任何消息,所以文家和文淵應該也沒有找到辰凡。
即使如此,文晴還是覺得有些放心不下。
不過她也很清楚,如果她沉不住氣再做些什麼,也不可能幫得到辰凡,反而可能還會適得其反,讓蘇欒的處境變得糟糕。
所以,她朱唇輕啟,口中似是在默念著什麼。
文晴心間,之前凝霜交給她的那篇《妁經》流淌起來,仿佛這些晦澀難懂的一段段文字在腦海中迴蕩起,能夠起到平復她心情的作用。
她在床榻之上盤坐下來,雙掌上下疊合,周身並沒有任何的靈芒顯現。
那是因為達到了凝靈境巔峰後,靈已經是充斥全身。
但在此時,文晴那纖細的身軀之上,正有著另一種氣息隱隱間的散發出來
那氣息溫和平靜,就如同文晴的性子,故此難以察覺,但卻另有玄妙之處。
阜城的小店中,辰凡足足是閉目靜坐了三天。
在其身體內外,靈芒吞吐,不斷地內外循環。
直至外面的天色變黑,他才是倏然睜開了雙目。
忽然,辰凡伸出自己的右臂,掌心向前平推,呈出掌的姿勢,那環繞在其周身的靈芒,都是猛地循著體內的某幾條經脈運轉,最終匯聚的方向,卻是他的掌心。
「嗡嗡!」
他掌心之中,剛有著點點靈芒凝聚,卻便已是像搖曳的燈火一樣,閃爍不定,沒有維持多久,便是消失不見。
「唉。」
辰凡撇了一眼自己的正不住發抖的掌心,他這第一次開創法訣的嘗試,直接失敗了。
「開創法訣,哪有那麼容易的事。」
就在這時,已經幾天沒和辰凡進行交流的凝霜發聲。
「如果不是因為你的靈性質特殊,幾乎沒有任何的性質反噬,否則剛才的嘗試,你的經脈就會受到損傷。」
即使如此,辰凡也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剛才靈芒退散時,經脈中力量傳來的反震之力。
開創法訣的艱辛,如果不是親自嘗試,就無法體會出其中的艱辛。
先不說需要經過多少次失敗的摸索,在失敗的同時,也必須為此承受代價。
這就是修煉,在獲得力量的同時,永遠伴隨著風險。
「呵呵。」
辰凡聞言,忽然輕笑一聲。
雖然這種擁有特殊性質的靈,給他帶來了許許多多的麻煩,但是優勢卻也是相當的明顯。
至少在嘗試創造法訣之時,他不需要承受其它人那麼大的痛苦。
但是,這種力量迄今為止帶給辰凡別的痛苦,又有幾人承受過呢?
生滅二字,萬物平衡,並不僅僅適用於修煉之路上,世間的所有事,都不外乎如此。
「還剩下十二天的時間,加油!」凝霜出聲鼓勵道。
辰凡聞言,愣了愣,淡笑著說道:「你今天這是怎麼了,不符合以往的做派啊」
「偶爾也該鼓勵你一下嘍。」
凝霜故作出輕鬆的笑意,可辰凡隱隱能夠感覺到,她內心之中的不安與憂慮,還有心疼
「放心吧,我會量力而行的。」
辰凡說道,雖然經脈反震沒有受到反噬的後果嚴重,但是如果累積太多次,也會對身體造成巨大的損害。
他創造功法是為了形成一種掩飾,但若是傷了自己,實在是得不償失。
在目前的處境下,他必須時刻都保持警惕和自身的力量。
話音落下,辰凡再是抬起手臂,掌心平推。
剛才的失敗證明了他之前設想的運行方式是錯誤的,所以接下來,就要進行別的嘗試。
「嗡嗡!」
掌心之中,靈芒猶如是螢火受到了某種吸附,凝聚在一起。
緊接著,又是崩潰而去
辰凡的手掌再是因為受到反震而顫抖起來,但這種痛苦還在他的承受之內。
「再來!」
少年眼神中充滿著執著,再次進行嘗試。
漸漸地,他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水,但是修行卻並沒有停下。
每當掌心中的力量多凝聚了非常微弱的一點時,辰凡的臉上便會浮現出笑容。
因為即使這樣微弱的進步,也值得慶幸。
凝霜再也沒有出聲說任何影響辰凡的話。
她的意識,只能在陰陽石身中靜靜地觀望。
凝霜心裡很清楚,辰凡表面上雖是淡然,可內心卻強壓著巨大的痛楚。
無論如何,他如今都只是個不到十六歲的少年。
可是由於種種原因,辰凡連這世上最普通人家的幸福都享受不到。
如今的他,只能在強大的外部壓力以及生死之間,堅強且卑微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