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德踩著空氣凌空而立。
那招牌似的月步技巧，讓在場許多了解六式的海賊有過短暫一兩秒的凌亂。
此刻，
鬥獸場內所有衝著惡魔果實而來的人，
不論是海賊，亦或是賞金獵人，乃至於地下世界的人。
他們的目光，皆是聚集於莫德的身上。
更準確來說，是莫德手中的惡魔果實。
「百加得.莫德！那惡魔果實是我的東西！」
海釣者格利拉憤怒至極的聲音從觀眾席處傳至全場。
半途被截胡，任誰都不會好受。
而且還是傳說中的稀罕古代種惡魔果實。
格利拉的肺簡直就要氣炸。
莫德連看一眼格利拉都欠缺，將空膛的暗鴉收起來，轉而當著眾人近距離打量起水晶盒中的惡魔果實。
果皮之上的深綠色波紋，給人一種生機盎然的既視感。
果實頂部上的三個稜角分明的尖長葉片，隱約之間透露出了能力類型的底細。
「真是古代種的話……」
莫德低語一句。
那兩小一大的尖長葉片，讓他的腦海中瞬間浮現出一種恐龍的形象。
奪到果實就直接吃掉，是杜絕之後爭搶事端的絕佳辦法。
然而，莫德吃下這顆惡魔果實的渴望程度基本為零。
如今的他，根本不需要惡魔果實來提升實力或者增加狩獵效率。
所以，就算他要吃惡魔果實，也必須具備兩種前置條件。
一是必須確定惡魔果實的能力類型，他可不想將自己的未來堵在一顆能力不明的惡魔果實上。
要是吃到一個垃圾果實，非但無法增強實力，還會多出一個海樓石弱點，那他找誰哭去。
二是惡魔果實的上限和能力得配得他。
這種需求定性，並非是因為他狂妄自大，而是對自己的未來負責。
假如惡魔果實的上限不高，那他壓根就不需要。
沒有人知道莫德此刻在腦海中閃轉而逝的想法。
也沒有人想得到，那個在眾目睽睽之下奪走惡魔果實的人，竟然還在挑三揀四。
而他挑三揀四的東西，正是他們恨不得能吃上百口的東西。
不管如何，為了防止莫德直接吃掉惡魔果實，他們只想快點將莫德打下來。
「砰砰……！」
許多海賊突然對著身在空中的莫德開槍。
這種情況，他們也顧不上槍打出頭鳥的道理了。
先將莫德打下來，或許還有搶到惡魔果實的機會。
而且場面這麼亂，要是打陰槍還被莫德盯上，那就只能算自己倒霉了。
有人帶頭開槍，一下子就引發群體效應。
一顆顆鉛彈先後飛向莫德。
迎著從四周而來的攜帶殺意的鉛彈，莫德眼瞳中閃過紅光，自如使用著月步，在空中變向騰挪，閃過了所有打過來的鉛彈。
眼看著莫德身在空中還能輕鬆躲開那麼密集的子彈。
場內開槍的海賊或賞金獵人們皆是心驚膽戰，生怕莫德突然一個眼神掃過來。
到那時，又該如何是好？
儘管如此，惴惴不安的他們仍是不停扣下扳機。
擔憂和恐懼並不能阻止他們對惡魔果實的渴望。
「我拿了鬥獸大賽的冠軍，那顆惡魔果實……是我的才對！」
兩輪集火過後，又有一道更加憤怒的聲音響徹全場。
聲音的主人卻是獲得鬥獸大賽冠軍的烈牙海賊團副船長科南。
僅以歸屬權而論，這顆惡魔果實確實屬於科南。
然而，這種情況誰會跟你談法律講歸屬權？
莫德順著聲音望向神情極其難看的科南，還未有什麼反應，就聽到鬥獸場內有人不留情面反駁了科南的話。
「去他媽鬥獸大賽，誰有能耐搶到，那就是誰的！」
「對，你要是真有能耐，那就去搶回來啊？！」
唯恐天下不亂的聲音，如千萬根細針，狠狠刺痛了科南的神經。
媽的……
科南在心裡怒罵一聲，眼睛赤紅看向身在空中的莫德。
老子拉下臉皮去跟一群野獸廝殺，還要供人取悅，就是為了在今日得到這顆惡魔果實。
結果你們倒好，什麼也不做，就光等著來搶東西！
科南怒不可遏。
難泄心中怒意的他，已是屈膝蓄力，準備一躍而起，將空中的莫德撲下來。
這一瞬間，他仿佛忘卻了自己身為海賊的事實。
在海賊的世界裡，燒殺搶掠是最正常不過的事，尤其是同行之間的廝殺劫掠，更是一種繞不過去的關係鏈條。
「科南，不要衝動。」
一旁，烈牙海賊團船長博特朗及時拉住了科南那很不理智的念頭。
這種情況要是撲上去，不說能不能將莫德扯下來，估計只會被那從四面八方而來的鉛彈活生生打成篩子。
要知道，莫德那躲子彈的自如樣看著很是輕鬆簡單。
可要換他們上去，估計用不了三秒就會墜機。
「船長……」
科南瞪著赤紅的眼珠子，偏頭看向按住自己肩頭的博特朗。
「冷靜一點，要是命沒了，就什麼也沒了。」
博特朗仰頭看向莫德，瞳孔深處，醞釀著一絲寒意。
「……」
科南狠狠咬著牙。
歸根究底，他們還是沒有莫德那種敢於暴露在所有槍口下的膽氣。
那也是莫德能夠拿到惡魔果實的資本所在。
要是換他們上去，惡魔果實是拿到了，但興許下一個瞬間就會被鬥獸場內這群喪心病狂的同行們撕成碎片。
「那我們……就這樣光看著？」
科南還是不甘心。
「怎麼可能！」
博特朗眼中寒意驟然暴漲，掏出系在褲腰帶上的燧發槍，冷笑道：「沒人可以在這種情況下全身而退，哪怕是百加得.莫德，也不行！！！」
「全身而退？」
莫德踩著空氣，在空中划過一道迅如疾雷的軌跡，轉瞬之間來到剛剛掏出槍的博特朗面前。
好快……！
博特朗瞳孔急劇一縮。
莫德的高速移位，讓鬥獸場內的密集槍聲隨之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那原本緊咬著莫德不放的眾多槍線，從空中急墜而下，掃向了莫德和博特朗所在的方向。
槍林彈雨自身後而來，莫德卻不為所動，略帶輕佻笑意看著眼前的博特朗。
「打從一開始……我就沒想過要退。」
莫德忽的出刀，斬向全身繃緊的博特朗。
刀芒一閃而逝，半空中濺出了一道弧形血箭。
胸膛染血的博特朗被變成人獸形態的科南揪著向後疾退。
那關鍵的馳援，令博特朗免於重傷。
莫德沒有追擊，而是回身，揮動千鳥，在身前布下一道幽藍色的刀網，將那疾射而來的鉛彈盡數斬落。
咔咔——！
槍聲緩緩消逝，取而代之的是打光子彈的空膛聲。
全部擋下來了……？
那些企圖集火幹掉莫德的槍手們，看向莫德的眼神，像是在看著一個怪物。
「哎呀呀，百加得.莫德，識相點的話，就將惡魔果實交出來！」
槍聲短暫歇停之後，那些衝著惡魔果實而來的念頭，卻不會就此罷休。
第七十四章 全身而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