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茶樓,心事重重的郭致遠也沒看路,正好一人從拐角處走來,就聽「啊」的一聲,兩人撞了個滿懷,觸手處十分柔軟,更有一抹淡淡的暗香在鼻翼幽幽纏繞,令人想入非非。
「對不起,對不起……」郭致遠忙不迭地道歉,抬頭一看,驚得眼睛珠子都要掉出來了,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所撞之人正是早上暴打了自己一頓的楚婉兒!早上好不容易脫身,如今又撞到她手裡,這楚婉兒怎會善罷甘休?不過不撞不知道,看不出這楚婉兒其實還挺有料的呢,憑觸感起碼得有36d吧,只不過被寬大的衣服遮住看不出來罷了,郭致遠暗自yy不已,居然忘了逃走!
楚婉兒也嚇了一大跳,水蜜桃般的美腮爬滿了羞紅,一把推開郭致遠,雙手交叉捂住前胸,再定睛細細瞅了眼前人一眼,頓時氣得跳起來,柳眉一挑,杏目怒睜,叉著腰指著郭致遠怒斥道:「好你個登徒子,又想對本姑娘非禮,天上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闖進來,這次看你往哪裡跑!」。
郭致遠自知理虧,連忙對楚婉兒拱手賠禮道:「楚小姐,我有急事要辦所以沒看路,無意衝撞了你,向你陪不是了,你就行行好,放我一馬,可好?」。
楚婉兒卻不是那麼好相與的,一把抓住郭致遠的胳膊冷笑道:「你占了本姑娘便宜就想走,世上哪有那麼便宜的事?!再說你這登徒子能有什麼急事,該不會又想去禍害哪家姑娘吧?今日我楚婉兒定要為民除害,將你送進順天府大牢!……」。
郭致遠急著要去查案,這楚婉兒卻不依不饒,也有些火了,怒道:「你這女子怎生如此刁蠻,我撞了你是我不對,可我不是已經向你道過歉了嗎?實話告訴你,我乃是奉了當朝首輔沈大人之命正查辦一起大案,耽誤了大事,別說你,就是你父親順天府尹也吃罪不起!……」。
楚婉兒想不到郭致遠居然敢沖自己發脾氣,也愣了一下,繼而哈哈大笑道:「你騙鬼呢!就你這草包還查案?還是奉了當朝首輔沈大人之命?你當我是三歲小兒嗎?!……」。
一旁的張承也是認識楚婉兒的,見郭致遠在她面前吃癟不由暗暗好笑,他也是有眼色的,知道是自己表現的時候了,連忙上前道:「楚小姐,郭公子所言非虛,如今郭侍郎身陷囹圄,郭公子是為了想替父親洗脫冤屈才主動向沈大人請命查案,小人可以為郭公子作證……」。
楚婉兒瞟了張承一眼,張承身穿公服,確是公門中人,而她也從父親那裡聽說了郭正域被抓之事,父親言語中對郭正域雖不怎麼客氣,但也認為他多半是被冤枉的,而郭致遠此時的表現也確實與往日的紈絝行徑大相徑庭,讓她有些刮目相看之感,就有些將信將疑地道:「看不出你倒也還有幾分孝心,本小姐今日就暫且放過你……」。
郭致遠鬆了一口氣,總算是說服了這刁蠻女,正準備轉身離開,那楚婉兒卻突然眼珠一轉,又一把抓住了郭致遠的胳膊,狡黠一笑道:「不行,誰知道你所說是真是假,除非…除非你讓本小姐陪你一起去查案!……」。
「啊!」郭致遠愣了一下,連連擺手道:「不行,不行,這查案可是正事,豈同兒戲,你莫再胡攪蠻纏了……」。
楚婉兒一聽就不樂意了,冷哼一聲道:「你休要小瞧人!我乃順天府尹之女,順天府發生的奇案要案案卷我都看過,就連我爹辦案也常要我幫他參詳意見,比你這隻知吃喝玩樂紈絝子不知強多少,你如果讓我跟你一起去查案,今日之事就一筆勾銷,如果你敢不帶上我,我就說你調戲我,綁了你去官府!……」。
郭致遠拿著這楚婉兒著實頭疼,這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瞟到楚婉兒的腰間掛著一枚順天府的鍍銅腰牌,中間刻著一個「捕」字,頓時眼睛一亮,如果單憑自己和張承,莫說是勘察現場,就連趙士禎家都不一定進不去,有了這順天府的腰牌,倒是能省去不少麻煩事了,就朝楚婉兒努努嘴笑道:「帶你辦案可以,不過辦案這幾日,你的腰牌得借我用幾天。」
楚婉兒聽到郭致遠同意了,開心地一拍手,飛快地解下腰牌,塞到郭致遠手裡,笑嘻嘻地道:「成交!但你要記住,這腰牌可是我從捕頭王叔那裡借過來過一把捕快癮的,你可不能弄丟了哦!」。
「小姐,原來你偷……」這時跟在楚婉兒身後的呆萌丫頭小蘭突然蹦了出來,指著楚婉兒恍然大悟道,小蘭還未說完,楚婉兒就像只貓兒般跳了起來,一把捂住她玲瓏的小嘴,「咳咳,記住,不是偷是借!」。
小蘭嗚嗚叫著掰開楚婉兒的手,接著道:「不行啊,小姐,老爺找了京城裡最有名的繡女趙春娘,正等著你早點回去學女紅呢。你上一次耍了一趟大刀,可把上門提親的媒婆都嚇壞了,這樣哪兒能找到如意郎君啊?」說到郎君,小蘭俏臉不由的一紅,聲音也變得細如蚊蚋。
楚婉兒又羞又惱,狠狠地白了小蘭一眼,撇撇嘴道:「不管了!本小姐最大的夢想是當一名六扇門的捕頭,但爹爹說這是男兒家幹的事,女兒家就應該躲在閨房裡做做女紅,繡繡花兒。哼,我偏不信!現在撞上妖書案這麼轟動的案子,我要是破了這宗懸案,爹爹也面上有光,自然不會再逼著我學這見鬼的女紅了!」。
一旁郭致遠和張承差點笑出聲來,楚婉兒杏眼一瞪過來,兩人趕緊裝作沒聽見,捂嘴而走,楚婉兒一跺腳也跟了上去!
一行人跟著張承來到金魚胡同趙士禎的住處,這是一個小型的四合院,十分簡陋,完全看不出是一位官宦之家,兩片寒酸的榆木門上還掛著半邊春聯,透過門還能聞到裡面還未散去的火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