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了好人?!
安寧苦笑一聲兒,無奈極了。
權煜皇想讓她留下,陸越川卻又不贊成。她同意陸越川的決定,不是她怕得罪陸師爺,更不是她想當什麼老好人。兩邊都不得罪。
她只是純粹的,很理性的在看待這個問題罷了。
抿了抿粉嫩的唇瓣,安寧輕輕的撥開小追命搭在門把手上的爪子,重新走進了書房,站在了陸越川的旁邊,笑眯眯看了他一眼兒,這才將目光投放在了面色陰沉的權煜皇的身上。
她嘆氣,「五哥,你覺得我是那種不願意得罪人的好人麼?我只是覺得啊,陸師爺不讓我知道,一定有他的理由。不合適我知道,那我還是別知道的好。反正時機到了,陸師爺也會主動讓你告訴我的,對不?」
陸越川感激的看了她一眼兒。
就像嫂子說的,他真不是不想讓嫂子知道什麼,他就是擔心嫂子。認為這件事兒,眼下還不是該讓嫂子知道的時候!
權煜皇眉頭微挑,「所以五爺不是問他理由了麼?」
並不是直接的否定陸越川的建議,而是讓陸越川先給出理由。
如果充分且合理,那麼,不會讓她知道的。
「五爺,時機還不恰當。如果讓嫂子知道了,我只怕她有危險。」陸越川連忙說道,「沒有什麼別的理由。我就是單純的覺得,嫂子眼下還不好知道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對她不是好事兒。」
如果說陸越川有多了解權煜皇,那麼權煜皇也就有多了解陸越川。
輕蔑的拉開性感的薄唇,權煜皇語氣低沉,「還有。」
「還有就是……」陸越川眼神微微有些漂浮的看了一眼安寧的側臉,咬咬牙,把心裡話兒也就說了出來,「嫂子,您別介意。我對您並沒有任何的——」
「我明白。」安寧抿唇笑笑,「你陸師爺的心思,我還是比較清楚的。」
她輕輕的捋了捋腮邊的黑髮,「說到底,我跟你們不是一路人。」
「嫂子——!」她話音未落,陸越川便低低的吼了一聲兒。
「陸師爺,你別激動。我話兒還沒說完呢。」安寧安撫了一句陸越川,繼續笑眯眯的補充道,「你們各個都是經過訓練的專業人士。我不是,我只是一個法學系畢業的,剛考進檢察院工作沒兩天的法學生。我也只是因為專業的原因,稍微比普通人看著好像專業了一點兒。可我到底跟你們不是一路人。我沒有經受過專業的訓練。有些事情,的確是不合適讓我知道。特工,是需要接受長時間專業訓練的。而我,沒有經歷過專業的訓練。我的表現,肯定會露出馬腳。我想,陸師爺不願意讓我知道的理由,應該就是這個了吧?」
聽到她接下來的補充,陸越川狠狠的鬆了口氣兒。
要是他不願意讓嫂子留在書房繼續聽,而引起了嫂子心裡什麼的不舒服,那他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幸好幸好,他們家嫂子是個明事理的女人。
「是這樣兒的。」安寧都已經說的這麼坦誠了,陸越川也就沒有什麼可遮遮掩掩的了,他大大方方的說道,「五爺,嫂子說的沒錯,這就是我的顧慮。打個比方好了,嫂子沒有收到過專業的訓練,毒蛇如果要試探的話,很容易就能從嫂子的身上得到他想要的消息。不是我看不上嫂子,也不是嫂子愚蠢,我只是在陳述事實罷了。在眼下就讓嫂子知道的太多,對她,對您,對我們的計劃,都不是一件好事兒。」
安寧想了想,笑著問道,「五哥,我也想問你一句,你想要讓我知道的理由是什麼?」
陸師爺做事兒,有他的理由。可他權五爺做的每一個決定,也有他的理由。
陸越川所能考慮到的事兒,權煜皇一一都能考慮的到,甚至比陸越川考慮的還要多,還要仔細。
可權煜皇還是覺得她應該留下來,那麼,這理由,她想要知道。
權煜皇嘴角勾起,漆黑的妖眸透著滿意與欣賞。
他的小狼崽子,就是他的小狼崽子。
「安小妖,五爺需要你的漏洞百出。」
「嗯?!」安寧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了,她淺淺的笑著,臉上笑容溫柔可人,可說出口的話,就不怎麼跟她的表情相符了,「權煜皇,你丫果然王八羔子。」
她這句低罵卻讓權五爺哈哈大笑了起來。
「笑你大爺!」安寧沒好氣的瞪著那哈哈大笑的男人,惡狠狠呲牙咧嘴。
權煜皇這廝想讓她知道點本不該給她知道的內容,然後毒蛇人來試探她的時候,她那不專業的表現,就正是權煜皇這廝所需要的。簡而言之一句話,人權五爺又在毫不避諱大張旗鼓的把她當做是一顆棋子才利用。
「呵呵呵,敢問權五爺,我這顆棋子您老人家用的可還算趁手?」
「不錯。」
「媽蛋——」
這廝還敢回答!
安寧氣的猛翻白眼,「得了吧,少賣關子了。你需要我去傳遞什麼假消息給毒蛇派來試探我的探子?」
「錯了。」權煜皇眸光猛地一閃,靠在椅背上的身體猛地向前傾靠。
一個小小的傾身的動作,卻帶給她無盡的壓力與壓迫。
「不是給你知道假消息讓你去迷惑毒蛇,而是五爺需要你給五爺唱一出,打草驚蛇的戲。」
安寧一愣,隨即深深的望著那男人。
權五爺的心思,果然深沉猶如大海,沒有人能夠完全的猜測到他的心思。
這個男人,心思詭譎暗沉。
令人心生忌憚。
難怪朝野之中,人人只懼畏他,而不是敬畏他。
對這樣一個心思太過詭譎暗沉的男人,想來是沒有人能夠敬畏的起來的。因為,懼畏他尚且都還來不及。
陸越川也是一愣,隨即也反應了過來。
他佩服的看著自家頂頭上司,「果然是真·打草驚蛇。」
權煜皇擺擺手,示意小追命先下去,待小追命合起書房門的之後,他才不冷不熱的說道,「毒蛇的身份,九處已經有了大概的範圍。安小妖,五爺也不瞞著你。陸越川。」
「是。」陸越川點點頭,一抬手,「嫂子,坐下說吧。別站著了,你站著,我也得陪著你一起站著。怪累人的。」
待安寧坐下之後,陸越川也坐下。
然後開口,說道:「基本上可以確定,毒蛇就隱藏在明淮九的身邊。」
「什麼?!」安寧實在是不想表現的這麼一驚一乍的,可她真的被嚇著了,端了端表情,她擰著娟秀的眉頭質問,「你說毒蛇就隱藏在明淮九的身邊?!」
「差不多可以這麼說。」陸越川點點頭,道:「九處分析了毒蛇行動的頻率與軌跡之後,得出的結論,毒蛇用來隱藏的身份,極有可能就是明淮九的身邊。」
安寧掃了一眼權煜皇,問道:「怎麼說?」
「毒蛇活動的頻率與軌跡,與明淮九回到京城的時間,基本吻合。在明淮九回到京城之前,毒蛇的活動頻率很低。而在明淮九回到京城之後,毒蛇活動的頻率明顯增高了,很活躍。」
「可這也不能說明明淮九就跟毒蛇有什麼關係啊。」
「哦,嫂子,你可能有所誤會了。我並沒有說明淮九與毒蛇有什麼關係。我只是說,毒蛇用來隱藏身份的地方,是明淮九的身邊。」
安寧想了想,「你是說,毒蛇只是利用了明淮九來隱藏身份,明淮九與毒蛇其實並沒有什麼牽連。」
陸越川謹慎的回答,「以目前九處所分析的數據與掌握的證據來看,明淮九隻是被毒蛇利用來隱藏自己的身份了。」
並不代表明淮九真的是乾淨的,他跟毒蛇以及毒蛇背後的犯罪組織沒有任何的關係。但若說明淮九跟毒蛇以及毒蛇背後的犯罪組織有什麼實質性的關係,那也是冤枉人明九爺了。
頓了頓,陸越川又道,「以明淮九的身份,我找不出能將他和毒蛇聯繫在一起的任何線索。我猜想,明淮九應該只是被毒蛇利用了。明淮九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潛藏著這麼一隻毒蛇。」
「我想也是。」安寧『嗯』了一聲兒,「明九爺什麼身份,實在是沒理由跟毒蛇扯上關係。」
那條毒蛇是什麼好玩意兒嗎?
腦子沒毛病的人,和毒蛇保持距離都來不及,又怎麼會跟那條毒蛇牽扯上什麼關係。
陸師爺也說了,他認為明淮九僅僅只是被毒蛇利用了。基本上不會有什麼差錯了。
只能說,明九爺這次是飛來橫禍,遭受了無妄之災。
跟他沒關係的事兒,卻被無辜牽連了進來。
毒蛇選中了藏在明淮九的身邊,明淮九沒有覺察到,也不能怪明淮九,也不是明淮九蠢鈍。
要知道,那條毒蛇可是跟權五爺斗的都你來我往的傢伙呢,明淮九不設防備,也能夠理解。
「明淮九是從國外回來的,他回到京城,身邊帶幾個精英幫他管理明氏集團,合情合理,誰也不會懷疑。」陸越川慢條斯理的給她解釋著,「因為有九處在,有五爺坐鎮,毒蛇無法大面積的深入的滲透進京城。充其量也只能派點小羅羅進入京城。而且還全部都被九處給揪了出來徹底搗毀。毒蛇無數次的想要滲透進京城,卻一直沒有這個機會。」
安寧輕輕眨了一下狐狸眼兒。
是啊,有他權五爺坐鎮,那條毒蛇自然是沒有機會的。
權五爺,可是京城的保護神、戰神。
有他權五爺在一天,京城必定是那安穩如常的一派盛世太平模樣兒。
不然,軍政兩屆的那幫大佬,又為何要對他權五爺禮讓三分呢?
因為只要有他權五爺在,京城就是鐵板一塊!
什麼妖魔鬼怪,都闖不進來。
也只有他權五爺在,京城才能是鐵板一塊。換了其他誰,都不成。
第481章 一派盛世太平模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