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眼神還是氣質,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秋白的眼睛猛地一下子睜開。
&主……」
&主,離開魔宮,回到天界吧。」
&主,我一直鍾情於公主,難道公主毫無感覺?公主,他不過是一介魔頭,哪裡就配得上公主了?」
夭白公主的臉色淡漠疏冷,看向東陽帝君的眼神里,就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毫無溫度。
&陽帝君,你若是再阻攔我,休怪我出手無情了。」
&公主,您是天界的公主,如今被他折辱,事關我天界的顏面。」
&走開,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
沒有人知道,此時在鎖情谷,也就是之前將涼溪困在此處閉關的地方,秋白正盤膝運功,周身除了那一層有些聖潔的光茫之外,他身體周圍的法力波動,時大時小,難以捉摸。
棲霞山的一切,都按步就班的進行著。
可如今聽說流晶似乎是沒死,又似乎是死了,總覺得這心裡頭就有些忐忑難安了。
總的來說,他覺得,這流晶死了,最多只是讓他念叨一陣子。
既有些心疼那個乖巧懂事的流晶,又擔心將來,他們會不會以一種敵對的立場出現。
所以,這些日子以來,清風真人都是相當糾結的。
就算是他們與妖族能和平共處,可是也不代表了,他就能接受自己收了一隻妖為徒!
那樣的話,他這個師父,也當真是覺得愧對先師了。
現在清風真人最怕的,就是這個流晶是妖族血脈。
&風,有些事,不能只看表面的。再說了,你又如何得知流晶就會是異類呢?」
看到他搖頭嘆息,西凌上仙面上仍然淡定。
&兄,同為收徒。您這千年來,就只收了兩個。不僅都是千年難得一遇的奇才,更有一名天脈者。可是再看看我呢,先是鳳函的居心叵測,再是這個不知去向的流晶>
清風真人擰緊了眉,想到了自己對於流晶身分的猜測,不免有些情緒低落。
這話倒是真的!
西凌上峳抿唇笑笑,搖搖頭,「既然帝君說有緣還會再見,那便只能看他二人的緣分了。若是緣分盡了,那也是天意,非你我二人所能決定。若是真能再見,卻也未必相識呀。」
&兄,流晶死了,這屍體卻不見了。您難道就不覺得有幾分蹊蹺?」
眼瞅著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為了她的香消玉殞而魂不守舍,他這個當師父的,卻是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想不到,天降橫禍,這一次,竟然害得她丟掉了性命。
一直以來,與山上的眾師兄弟們相處也都是十分融洽。
流晶雖然不是他的眾多弟子中天賦最高的,可卻是最為乖巧的。
清風真人看著秋寒面無表情地離開,不由得又有些惋惜。
&師伯。」
&寒,通知下去,山上加強戒備,所有弟子,一概不許下山。若有違者,直接逐出師門。」
這個銀靈子的修為,似乎是暴漲了。
饒是有它鎮著,仍然能讓對方傷了涼溪,還奪走了流晶的性命。
畢竟,涼溪的修為雖然不及銀靈子,可是她的手上還有神器漫天綾在呢。
之前能將涼溪傷成這樣,若是那銀靈子再折了回來,只怕棲霞山上下,無人能出其右!
送走了重華帝君,西凌上仙卻不能真的放心。
&君大人放心,只要涼溪一醒,小仙自當立即稟報帝君。」
權衡再三,還是在涼溪這房間裡布下了一道結界,這才去了霞飛殿。
這個時候,離開涼溪,去天庭說話,他雖然有些不太放心,可是天帝之命絕不可韙。
&道了,本君稍候便會過去。」
&帝君大人,聽聞是之前在天庭待命的仙官。」
重華帝君的眸光一閃,「哦?可知是哪位仙官過來的?」
&稟帝君大人,天界有仙官下凡,說是天帝傳您火速回天庭商議要事。」
無論那個人是誰,想要逃脫魔尊的制裁,似乎是並不容易。
反過來,有人傷了與夭白公主密切相關的人物,只怕,魔尊也不會願意放過那幕後主使。
如果說魔尊還有所顧忌,那麼,這六界內,唯一能讓其知道收斂的,也不過一個夭白公主。
這日,重華帝君正守在了涼溪的屋子裡,一面暗自揣測著涼溪會醒過來的時間,另一方面,又想著若是魔尊知道了些事,又會有何動作。
歸根結底,還是秋寒的實力太弱了些。
再者,乾坤鏡這種東西,又豈是凡人能操控得了的?
秋寒也曾去問過清風真人,但是師父給他的答案是,一切都當順其自然。
聽聞這六界內有一面乾坤鏡,那是上古時期流傳下來的神器,聽說可以開啟時光之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就連重華帝君都不可能逆轉時空,他又怎麼可能會做到?
那樣的實力,他如何才能擁有?
可是每當他自欺欺人一會兒之後,又忍不住苦笑。
他渴望自己能修煉到足夠強大,強大到可以逆轉時空,讓流晶重新回到自己的身邊,回到那一晚,他要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沒有了流晶的陪伴,他的生活,就像是一潭死水,再也沒有了任何的樂趣。
此刻,秋寒才徹底地明白,沒有流晶陪在他的身邊,便是他的修為再高,法力再強,也不可能再回到從前那樣快樂的日子了。
可是現在流晶不在了,再細細地回憶起之前的一幕一幕,那簡直就是生活在天堂。
以前流晶一直纏著他學這學那的時候,他並不覺得有什麼幸福的。
明知道這只是一個衣冠冢,可是他每每面對墓碑上流晶的名字,都會情難自己。
秋寒從失去流晶的傷痛中走出來,每天除了勤奮練功之外,便是到山下的梨花林中陪著她的墓碑說說話。
到底是自己撿回來的丫頭,西凌上仙每每想起這些,總會有些心疼。
從她第一次下山開始,這大傷小傷便不曾斷過。
只是這一重接一重的,似乎是都太過坎坷了些。
涼溪身為天脈者,又是夭白公主轉世,經歷的磨難,自然是要比尋常的修仙者多。
龐飛飛的傷勢已經養好,在西凌上仙的建議下,龐劍帶著她回到了青城山。
現在卻是不急不慌,是料定了,她還要再睡上幾天?
之前重華帝君對涼溪可是格外關注的。
秋白不知所蹤,說是閉關修煉,可是自己找了幾天都感覺不到他的氣息,再看重華帝君對這一切的態度都格外淡定,西凌上仙不由得懷疑,這一切是不是都是這位帝君能弄出來的。
流晶的屍體倒是沒有讓他有多著急,關鍵是涼溪這個天脈者,這都昏迷了將近一個月,若是再睡下去,也不知道會不會跟之前的魔尊一樣,也沉睡上千年?
難道說,現在這一切,都與魔尊有關?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看到帝君大人的心情不錯,西凌上仙卻分明有些糊塗了。
&麼?」
&些事,你早晚都會知道。至於涼溪,該醒來的時候,自然也就會醒來。呵呵,我只是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一個契機,如果魔尊知道了,會不會被氣得發狂?」
西凌上仙雖然是在請教,或者是詢問,可是語氣里的肯定,卻讓人知道,他是篤定了重華帝君知道這裡面的隱情。
&溪受傷,流晶的屍體卻是不翼而飛,帝君大人,您可是知道一些內情?」
聽聞涼溪重傷,九黎的離墨也派了戰戮過來,知曉有重華帝君在,倒也安心了。
左風上神帶著木雲天將去了蓬萊仙島,他們一走,這山上可是清靜地多了。
&勢已愈,卻不曾醒過來,只怕,這是另有緣由。」重華帝君倒還是比較淡定的。
西凌上仙替她把了脈,這都快一個月了,涼溪身上的傷勢早已痊癒,脈象也很平穩,可是為什麼,卻遲遲不曾醒來呢?
&溪一直這樣昏迷著,會不會是傷地太厲害了?」
或許,一直就這樣,什麼也不想,只是靜靜地睡著,倒是挺好的。
往事沉痛,件件戳心。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很想現在就徹底地睡過去,再也不醒過來了。
涼溪覺得自己現在就好像是處在了一個崩潰的邊緣。
太多的人,太多的畫面,太多的聲音。
一直事不關己的重華帝君,時時都想著來左右夭白公主決定的東陽帝君,還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左風上神……
孤傲冷峻的魔尊,在這位第一公主面前,卻是頻頻低語細哄,只為能換得她的一彎笑,一個眼神。
高貴華美的夭白公主,氣質出塵,一臉清冷中,泛著幾分淡淡的威嚴。
心裡頭的痛,似乎是更重了些。
這一次,她不僅聽到了聲音,還看到了過往的一幕又一幕。
不知道過了多久,涼溪才算是緩緩地睜開了眼睛,更準確的說,在一種類似於夢境的地方,睜開了眼睛。
……
&主,您不能再對這個魔頭心軟了。他能欺您一次,便能欺您第二次。」
&夭,不要走!」
無數的聲音開始在涼溪的腦海中盤旋,讓她整個人的頭,幾乎都快要炸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