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怎麼了?」凌正道看到路障旁邊足足停了七八輛警車,心裡不由多了幾分疑惑。
交警設路障逐一排查車輛,並不是常見的事情,畢竟這會造成交通擁堵的。基本上是出了什麼大事,才會如此逐一排查車輛的。
「看起來好像是在排查犯罪嫌疑人。」錢磊看了看情況,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這種事說起來與凌正道沒有什麼關係,畢竟這裡是長州境,他一個成州的幹部,在這裡和普通人也沒有什麼區別。
可是眼前的一幕,卻還是讓他有些莫名的不安,甚至他還有些懷疑,長州地區的警察是不是在等自己。
好像又不太可能,長州市的那位書記,把保密工作做的很好,現在應該沒有人知道,自己準備帶鄭明義回成州才對。
另外就是自己的車還在南柳鄉,應該也沒有知道自己來長州的。想到這些,凌正道便稍稍放下心來。
現在這種情況不放心也沒有辦法,車子後面已經排起了長龍,就算凌正道想要調頭,也沒有辦法了。
破舊的銀灰色麵包車,跟著前面的車輛向前駛進,很快就到了路障排查區。
「請出示你的駕駛證和行車證。」一名交警很是客氣地走到凌正道的車前。
凌正道點了點頭,把自己的證件都拿了出來。
交警很是隨意地翻看了凌正道的證件後,臉上露出一絲不已察覺的笑意,「把車靠邊停,我們要對你的車進行檢查。」
凌正道聽到這裡就知道壞了,這個路障應該就是專門為自己設的,而且很有可能,一些人知道自己要幹什麼了。
「我的證件有問題嗎?」凌正道皺眉問了一句。
「請配合我們的執法工作。」交警說了一句,便又對著對講機說了一句,「銀灰色五菱麵包車,車牌是東成州地區車牌。」
如果說之前凌正道還無法確定,是有人專程在這裡等自己,可是聽完那交警的話後,他便完全可以確認,設路障就是在等自己的。
不由地,凌正道和錢磊對視了一眼,只是錢磊也是滿臉的疑惑,不知道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凌正道想走是不可能走的了的,七八輛警車,二三十個交警和警察,恐怕就算是沈慕然,估計也無法殺出重圍的。
再者說了,人家是在執法,凌正道作為一個幹部,也只有配合的份。
把車停靠在路邊的位置後,還不等凌正道開車門,就有十多個警察圍了上來,態度強硬地說:「下車,全部都下車!」
「我是成州市紀委監察局副局長凌正道,這是我的工作證件。」凌正道沒有下車,而且拿出了自己工作證件。
「對不起我們在查一起嚴重的肇事逃逸案件,根據目擊者人證,肇事車輛就是掛有成州牌照的五菱麵包車。」
一位領導派頭的警察,沒有去接凌正道的證件,而是板著臉說明了一下情況。
嚴重肇事逃逸,成州車牌的麵包車,這事聽起來也過於巧合了,巧合的凌正道根本就不相信那警察所說的話。
「對不起,我們現在正在執行工作,不能接受你們的檢查。」凌正道果斷搖頭拒絕,同時又不忘從車上拿出成州市委的調查書。
凌正道知道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儘量拖延時間,同時還要儘快通知葉霜和沈慕然這件事。不然的話,自己恐怕帶不走鄭明義了。
可是那警察卻根本不看凌正道所提供的東西,而是態度強硬地繼續說:「現在下車,抗拒執法就將你們全都拷起來。」
「我說了我是成州紀委……」
「看清楚了,這裡是長州境,不是你們成州!」那警察冷聲打斷了凌正道的話。
「我要和你們長州市的領導打電話!」凌正道說著就摸出了手機,他現在要馬上向葉霜匯報情況,不然接下來可就麻煩了。
可是凌正道剛剛摸出手機,就聽到「嘩啦」地一聲,駕駛室的車窗玻璃被砸碎了。
「把人全拷起來!」那警察一聲令下,旁邊的警察就紛紛動手開始砸車窗了。
凌正道還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些長州警察竟然如此大膽竟強硬破窗,他也是沒有反應過來,手機就被人奪走了。
「把手機還我!」凌正道猛然推開車門,凌局長的暴脾氣上來了,竟想要與那警察動手了。
可是凌正道人還未靠近,錢磊卻連忙將他攔住了,「小凌,不要衝動。」
凌正道還真是有些衝動,鄭明義明顯很了解王朝軍的一些情況。抓住鄭明義這條線,很多事情就可以有個眉目
然而就在這時候,有人卻想趁機從自己手中搶走鄭明義,凌正道自然是不會同意的,他心裡不著急才怪,
可是凌正道在這種情況下,做出衝動之舉卻並不是一件好事。
長州地區的警察既然敢攔他,自然已經有了一套說辭,凌正道如果暴力抗法,顯然就是中了人家的道。
錢磊年齡比凌正道,為人處世也要穩重很多,另外作為警察,他更知道凌正道這時候不能衝動,不然問題只會更麻煩。
凌正道自然也懂這其中的一些事情,被錢磊攔住後,他也隨之冷靜了下來,知道現在著急也沒有什麼用。
「把人都拷起來,全部帶走!」那警察見凌正道不再反抗,也越發地囂張了起來。
五分鐘後,凌正道和錢磊以及鄭明義被推上了一輛防爆警車。
「哎這怎麼回事丫?怎麼他們把你也給拷了?」
鄭明義有些驚訝地問凌正道,而後又一副恍然地說:「這肯定是王朝軍在搞鬼,他在長州的能耐比市委書記還大,你們可得想想辦法,不然我們可沒有好果子吃,」
凌正道看了鄭明義一眼,卻沒有說話,他現在倒不是擔心別的,長州警方雖然敢拘留自己,卻絕對不敢拿自己怎麼樣。
可是眼前的鄭明義卻不同,如果王朝軍意識到鄭明義的威脅性,難免不會做出一些殺人滅口的事情。
鄭明義雖然還沒有徹底交代問題,可是凌正道已經差不多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長州市當年那場轟轟烈烈的打黑除惡行動,並不僅僅是維護社會治安那麼簡單,這其中有權力的爭鬥,更有王朝軍與鄭明義之間利益糾葛。
最終鄭明義敗在了王朝軍手中,而且是一敗塗地,不僅僅是十幾個億的資產化為烏有,還欠下了巨額的貸款。
沒有了還手之力的鄭明義,只能充當王朝軍的洗錢工具,因為不這樣做,他就沒有了活路。
所謂的非法集資以及投資詐騙,不過是王朝軍借鄭明義的手,將來歷不明的黑金洗白罷了。
特別是王朝軍在收購鄭明義的宏建公司時,更是堂而皇之將十多億黑金,輕而易舉地合法化了。
鄭明義之所以痛恨王朝軍,不僅僅是王朝軍毀了自己多年的基業,還是自己因為詐騙被判了十五年,王朝軍卻完全視而不見。
被王朝軍整的如此之慘,鄭明義不是沒想過要報復王朝軍,可是他也很清楚,如果沒有人查王朝軍,自己說什麼都沒有用。
而且以王朝軍的狠毒性格,鄭明義也擔心自己到時候會小命不保。
這些問題,凌正道基本都能猜個七七八八的,可是有一件事,他卻始終不明白,那就是某些人是怎麼知道自己來長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