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道和謝小雨之間有太多的共同話題,兩個人對於經濟學都是頗有研究。
如今已經不是改革開放初期的十年代,那時候民營企業正是蓬勃發展得時候,所有的政策以及環境,都對民營企業非常有利。
但是雖然經濟的快速發展,許多固步自封的民營企業已經開始隕落,其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就是東嶺省南豐集團。
始建於八十年代初的南豐集團,就是以靠食品加工起步的。
當時的南豐村村支書,也就是謝小雨的父親,將一個原本普普通通的小村莊,變成了東嶺省第一村,不可謂不是一個壯舉。
可是由南豐村組成的南豐集團,最後卻走到了破產併購的地步,也實在是讓人唏噓不已。
南豐集團的失敗,完全是因為緊跟上經濟發展的步伐,保守發展、家族氏管理,投資不擅長領域等等,都是其失敗的根本。
同時南豐集團的失敗,也是眾多民營企業品牌的一次失敗。
凌正道在大學時,就對此有一套自己看法。青縣原本有一個酒廠,曾經一度成為省內優秀品牌,在當時可以說是家喻戶曉。
可是這個在十年代,名聲大噪的品牌在進入兩千之後就破產倒閉了。其倒閉的原因就是沒有跟上經濟發展步伐,是一種守舊式的失敗。
其實大多數企業家的思想都很守舊,賺了錢之後首先想到的是怎麼留住錢,而並不是如何把錢再花出去。
要知道企業發展並不是居家過日子,講究什麼勤家持家。企業是持續發展就要不斷地花錢,不然的話就只會被淘汰。
就在幾年前前,南豐集團帳面上還有過百億的周轉資金,這看起來是一件好事,代表了這個企業很有錢,最起碼來起來是花不完的。
可是幾年後,擁有過百億周轉資金的南豐集團,卻因為破產被王朝軍併購。原因就是錢被閒置,以及被用在與南豐集團自身發展無關的地方。
謝小雨在任總經理時,多次提出這筆錢改進現有的工藝技術。可是因為食品加工製造業的不景氣,沒有人認可這個觀點。
那時候的謝小雨空有一番能力,卻無法改變諸多股東的看法。最後她選擇了離職,並逐出套現了所有股份,決定自己親自去闖一下。
謝小雨的眼光卓越,就在她離開南豐集團的第一年,南豐集團出現了嚴重虧損了,而後其品牌質量出現問題,以至於最後龐大的南豐集團徹底沒落。
如今的謝小雨的食為天,已經重塑了曾經南豐集團的輝煌,當然這種輝煌目前只是食為天餐飲,並不是食為天食品加工製造。
現在食為天的品牌效應已經有了,卻的就是後面的食品加工的品牌打造。要建立一個龐大的食品品牌,要體現出食為天的品牌質量,這許多的錢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凌正道其實是明白謝小雨的想法的,只是謝小雨的步伐要比他想像中的快,以至於他跟不上謝小雨的節奏。
「我相信寧市長一定會全力支持食為天的,也很期待你在成州地區,先打造出這樣一個品牌。」
凌正道已經明白了謝小雨的下一步打算,隨著成州市新北區的改造,未來的成州市要重塑多年前的輝煌,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謝小雨在這時候在成州加大投資力度,不僅是對成州市經濟發展的一種推動,也是在藉助這個趨勢,或者政府方面更大的支持。
「成州本來就是一座充滿潛力的城市,未來新北區建成後,以及開發區的在建項目,我相信成州還有可能反超臨山市,成為東嶺省第一區域城市!」
凌正道不由點頭,這時候他有一種馬上就去見寧斌的衝動。他有理由相信,這番話說給寧市長,市政府方面對食為天的支持更是不懈餘力。
六七十年代前成州曾經就是東嶺省的第一經濟城市,如今雖然已經沒落,可是它的底蘊還在,重塑輝煌並不是空口白話。
凌正道每次和謝小雨在一起交談時,總感覺時間過的很快,轉眼間竟已經過去了三個小時。
時間不早了,幾個人也準備離開了。
「今晚讓依依去我哪吧,我挺喜歡她的。」出了中華樓,周影便對凌正道說了這麼一句。
凌正道遲疑了下,便笑著問:「會不會打擾到你?」
「沒有關係的,依依很乖巧的。」
吳依依乖巧?聽到這裡,凌正道不由地就看向那讓自己頭疼的丫頭。
「我真的很乖巧的。」吳依依挺了挺小胸脯,很是認真地說了一句。
「那好吧,今晚你就去吧。」凌正道本來是想說一聲「周阿姨」的,可是周影實在是不比吳依依大多少。
周影對吳依依真的很包容,原因就是因為這是凌正道的乾女兒,她是想藉此告訴他,自己可以為他做任何事情。
這份情意,凌正道心裡是清楚的,只是他無法去接受,也無法去面對。
遠處雷聲滾滾,不時有銀蛇般的電光劃破幕空,似乎是要下雨了。這對於一直處於乾旱中的成州地區來說,是一件很好的事情。
凌正道開車回到自己在成州市的住處,家裡空蕩蕩的並沒有人,也不知道蘇瀾去了什麼地方。
不過整個房間中,處處還帶著居住的痕跡,顯然蘇瀾應該只是臨時的外出。
難得清閒下來的凌正道,坐在沙發上沉思了許久,便從身上摸出筆埋頭寫起了東西。
與謝小雨的交談,讓他很是受啟發,成州未來的潛力的確很大。明天要去見寧斌,凌正道決定連夜整理一份促進成州經濟發展的規劃書。
成州的經濟如果可以快速的發展,自然可以更好地帶動各縣市的經濟發展,同樣也可以更快地讓類如南柳鄉的一些鄉鎮,摘掉貧困的帽子。
這雖然不屬於凌正道的工作,卻是他最樂意做的事情。當官是要幹什麼,不就是儘自己所能,讓老百姓過上更好的日子嗎?
凌正道雖然能力有限,但是卻還是希望讓自己有限的能力,得到更大的發揮。
足足寫到凌晨三點鐘,凌正道才停了下車,此時窗外已經是電閃雷鳴,密集的雨點打在窗戶上「砰砰」作響。
「雨怎麼下的這麼大?」凌正道看到這裡不由起身,他很害怕下大雨,這會讓他不經意地想起在安寧鄉的時候。
摸出手機看了看天氣情況,未來一周竟然都是持續降雨天氣,這更是讓他面色有些凝重,有些擔心安寧鄉那邊的情況。
不過很快,他便又搖頭笑了笑,這個擔心真的有些多餘了。如今安寧鄉的水利改造工作已經完成,根本不可能再發生那種洪澇情況的。
雖然覺得已經沒有什麼可擔心的了,不過凌正道還是撥通了安寧鄉鄉長崔立勇的電話,希望其能密切關注運河壩的情況。
沒有錯,凌正道的心始終還在安寧鄉,至於凌晨時分會不會擾了崔鄉長的好夢,他沒有去想過。
安寧鄉去年因為運河決堤損失巨大,這樣的事情,凌正道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