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然的家境其實是很不錯的,她的父母都曾經是中平縣的公務員,雖然不是什麼領導幹部,卻也是吃喝不愁的。
後來趙麗然的父母調到外地工作,她也跟著去了外地,同時也結識了現在的丈夫胡展程。
趙麗然的父母結婚比較晚,三十歲才有了趙麗然這個女兒,三十七歲又喜得貴子,所以對於兒子也是比較寵愛的。
身為姐姐,趙麗然一直都覺得弟弟為人太過高調,為此在胡展程擔任中平縣委書記時,雖然趙興宇幾次要求想在中平縣做生意,最後都被她給拒絕了。
如今父母年事已高,作為姐姐的趙麗然,還是處處牽掛著弟弟的,雖然趙興宇已經是一個頗有名氣的小老闆,可是趙麗然的性格就是如此,總是有很多放不下的事情。
凌正道突然打電話來說,自己的弟弟趙興宇出了事情,這確實讓趙麗然有些心神不寧。
從親情的角度的來說,趙麗然並不希望趙興宇惹上什麼麻煩。可是她是很通情達理的人,而且原則性也很強,知道一些事情單憑關係是說不通的。
趙麗然最信任的人就是凌正道,她也相信他也是處處為弟弟考慮的。所以聽完他的話後,她便想趕到中平縣去勸趙興宇坦白從寬。
掛斷電話後,趙麗然就急著收拾衣物準備去中平。可是隨即她又遲疑了下來,弟弟出了事情,總應該對胡展程說一聲的。
猶豫了片刻,趙麗然就撥通了胡展程的電話。胡市長人還在省里學習,雖然一時半會兒還回不了成州。可是這個人畢竟是自己的丈夫。
「麗然,你這時候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胡展程很快就接通了電話,話語中依舊帶著溺愛與關懷。
「興宇好像是出事了,人現在被中平縣公安局拘留了,你看一下能不能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麗然並沒有說,自己已經接過凌正道的電話了,就是怕胡展程會多想什麼。
「有這種事嗎?你別著急,我給趙正義打個電話問問。」胡展程的語氣也很是驚訝,似乎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那你先幫我問問,我現在很著急,想去中平縣看看。」
「可是你現在還帶著孩子,不太方便吧?」
「沒有關係,在中平熟人也挺多的,我帶孩子一塊過去吧。」
「興宇就是不讓人省心,這樣把我給你安排車,讓司機送你去中平縣。你也不用太著急,雖然現在我不在中平縣,但是說話應該還是好使的。」
胡展程的關心聽起來絲毫不比凌正道的關心差,可是在趙麗然聽起來,丈夫的話卻顯得有些陌生。
「好吧,你儘快給我問一下,我現在很急的。」趙麗然說完這句,就掛斷了電話。
本來胡展程還想要再說幾句,可是卻發現趙麗然已經掛斷了電話,臉色也是隨之變的陰沉起來。
趙興宇出了什麼事,胡展程還是了解一些的。正如他所說,即便他已經不是中平縣紀委書記了,可是中平縣發生的事情,他還是能夠第一時間知道的。
……
凌正道離開縣公安局後,總算是回到了縣紀委。
如今縣紀委的小黑屋裡關著兩位副縣級幹部,這沒有主事的領導在誰也不敢怎麼樣,看到凌局長回來了,大家好像也有了主心骨。
「楊奕程和張政現在怎麼樣了?」凌正道沒有進辦公室,就直接問了秘書張蓓蓓一句。
「都是按您的意思,暫時關了起來。大家都挺著急,局長你不過來都不知道怎麼辦了。」
「嗯,安排一下,先對張政進行談話。」凌正道點了點頭,他知道是時候和這位大哥好好談談了。
縣紀委的工作談話流程還是很嚴格的,也算是為了避免徇私問題出現,全程都是有錄像記錄的。
相比公安局可以私下審訊不同,類如紀委、檢察部門的審訊談話工作,是絕對不存在私下問話的情況的。
當然公安部門的私下審訊,也是被嚴令禁止的,但是誰讓市公安局的局長姓沈呢。
不過相對警察針對的普通犯罪,紀委針對的都是內幹部,所以即便是換了沈慕然,如果是在紀委問話,也是不敢開什么小灶的。
凌正道親自負責對張政的談話,外加兩位縣紀委的科級幹部,負責對談話內容的記錄。
雖然只是被關了一夜半天,不過張政那張圓潤的臉龐,卻顯得有些鬆弛了,看的出他也是有一定的心理壓力的。
在看到凌正道的時候,張政的臉上總算是擠出了一絲笑容,很是熟絡地對凌正道點了點頭,而後便很服從紀律地坐了下來。
說真的,凌正道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以這樣的形式與張政坐在一起,這實在也是他不想看到的事情。
「張政,現在我要問你的是,關於你在縣職高學生紀曉霞墜樓身亡的一些問題,你自己要不要先說些什麼?」
凌正道的語氣完全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張政表現的倒是也很是配合。
「對於紀曉霞事件的問題,我承認自己有很嚴重的失職。其實我本意也是好的,就是不像事態擴大化。」
張政這番說辭,完全在凌正道意料之中。之所以這麼說,其一是張政還不知道事情發展到了什麼地步。
其二就是張政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畢竟中平縣紀委有沒有人對張政通風報信,凌正道並不敢保證。
「關於紀曉霞的事情已經有新的進展,紀曉霞在生前曾被學校學生毆打過,另外她的身體有被侵犯的痕跡,經過新的排查後,初步斷定紀曉霞之事屬於受辱自殺。」
「竟然是這樣的?不過我當時從現場情況看,更像是意外墜樓,據我了解,她當時正在天台上晾曬被子。」
「下一個問題,對於紀曉霞宿舍的檢查,當時是不是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當時由於警力不足,我安排了其他幾個人檢查隔壁宿舍,主要是為了排查有沒有他殺的可能性。」
凌正道一直都懷疑,張政從紀曉霞的房間中拿走了一些東西,特別是其他警察交代,當時只有張政一人進入紀曉霞宿舍時,他更是認定張政拿走了很重要的證據。
不過懷疑歸懷疑,這件事張政做的很是巧妙,讓凌正道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張政是否從紀曉霞宿舍拿走過什麼東西。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紀曉霞之前是被誰所侵犯,始終都是不得而知的。
當然張政毀掉了可能存在的證據,依舊不能為他自己開脫,因為還有郭嬌嬌等人證實了侵犯其他學生的事實。
凌正道本來也是希望張政可以主動交代問題,從而可以根據情況從輕處理的,可是現在看來,這位大哥絲毫沒有這種覺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