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政難得回家一次,這剛要躺床上睡覺,手下人就打來了電話,說什麼自己妹夫的一個什麼親戚,因為在招待所鬧事給抓了。
因為凌局長有言在先,幾個警察也沒有太追究什麼,合計著去醫院給馬騰上點藥,批評教育一番就把人給打發掉完事。
可是誰曾想,兼管政法工作的楊縣長打電話來了,要求嚴肅處理借酒滋事的馬騰。
一邊是紀委副書記監察局局長,一邊是副縣長兼政法委書記,幾個小警察那是誰都得罪不起的,一合計還是讓張局自己解決吧。
問題推倒了張政身上,向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張局長,也是挺為難的,這就給凌正道打去了電話。反正楊奕程就在縣局坐著呢,就讓他倆自己掰扯吧。
楊縣長乾的這事確實有些扯淡了,本來都回家了,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竟又特意跑到縣局問這事。
說好聽點就是盡職盡責,原則性很強,難聽點就是故意找茬,借著酒勁找凌正道的麻煩。
顯然楊奕程這般做法並不是明智之舉,首先他和凌正道沒有直接利益衝突,人家是市委指派來的,不客氣點就算了還故意找事,這也就是凌正道好脾氣,換個人回頭肯定整他。
凌正道是什麼人,就是有很多少看不明白,凌局長在大多數人眼裡向來行事高調,給人一種你不惹他,他就惹你的派頭。
就因為這樣,凌正道也是不經意地就會樹敵,俗說話就是特別能拉仇恨
凌正道還真沒有想到,楊奕程會在這事上較真。其實這事他大可以不管,可是一想到王純潔那無助的模樣,他又覺得不能不管。
還是那句話,凌正道終究是心疼女人的,見不得女人傷心受委屈,同時也特別愛管一些破閒事。
騎著那破電動車到了縣局,一進門,凌正道就迎上正在等自己的張政。
「小凌你啥時候多一親戚,我怎麼不知道。」見了妹夫,張政就迫不及待地問了這麼一句。
「什麼親戚,我跟那個馬騰不沾親的。」
「不是親戚呀,那就好辦了,就由著他楊奕程來吧。你現在別搭理他,回頭找機會再整他也不遲。」
張政這番話說的挺交心,明顯是向著自家妹夫說的。
「我知道楊縣長今兒喝多了,不和他見識就是。」凌正道點了點頭,卻不忘又問:「他到底什麼意思,打算把人怎麼處理?」
「這事不好說,可大可小嘛,不過聽楊奕程那意思是,少說也要把那個馬騰判個一兩年」
「什麼,就這事還能判一兩年?」凌正道有些驚訝地打斷了張政的話。
「你以為你,往小了說是擾亂治安環境,大了說襲擊領導,判一兩年都是輕的。那小子也倒霉,楊奕程盯上這事了,要求今晚就定性。」
司法程序就是這樣的,先是警方審訊對嫌疑人罪行定性,而後移交檢察立案訴訟,最後法院判決。
這一套流程中,首先警方的罪行定性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基本上這個定性,也決定了法院的最終判決。
為什麼說民不與官斗,就僅憑這一點就說明了直接問題。法律雖然是嚴謹的,不過從法律中找問題還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比如說你用彈弓打個鳥,如果不追究你屁事都沒有,可是一追究就麻煩大了,首先你這個彈弓就屬於違法,鳥是國家保護動物,剩下的就是坐牢了。
當官的惹不起就惹不起在這個地方,就是要整你,也整的頭頭是道依法辦事,你覺得冤枉,人家一指條條款款,你就算上訪也沒有用。
馬騰現在的情況就是這種情況,楊奕程堅持要把問題定性,擺明了就是明正言順地要整馬騰了。
「楊奕程這是幹什麼,人家跟他有仇嗎?」凌正道聽完張政的話,不由就皺起了眉頭。
「這誰知道,活該那小子倒霉。」
「不是大哥,這事不能這麼辦,挺小的一件事就別忘大處整了。」凌正道搖了搖頭。
「你管這閒事幹嘛,要是你親戚,咱跟他掰扯掰扯也行,可是跟你沒關係的事,又何必操那閒心呢。」
張政的話不無道理,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和楊奕程鬧起來,這怎麼算都是一件不明智的事情。
可是凌正道卻有自己的態度,不管馬騰和自己有無關係,也管王純潔會怎樣,就是這個事,他也覺得自己有必要和楊縣長談談了。
「大哥你別說,我進去找楊縣長談談。」凌正道暗嘆一聲,看來這次不想叫板也要叫板了。
「哎你還他談什麼去,這不是閒的嗎?」張政很是不理解。
「就當我是閒的吧,他楊奕程想讓人坐牢,我就偏不想如他的願!」凌正道說著,便留下一臉懵逼的張政,向裡面的招待所走去了。
「怎麼個情況這是?」張政皺眉苦思,心想難道那個馬騰真的和凌正道是親戚,不然怎麼可能會趟這渾水。
想到這裡,張政就招呼了一聲那中隊長警察,「凌局和那小子到底怎麼回事?」
「這個我也鬧不清,不過當時那小子說,凌局長睡了他老婆,還被他抓了現形,估計是凌局長有什麼把柄在他手裡吧。」
聽完屬下的話,張政的臉色就變得精彩起來,同時也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樣,看來自己這妹夫是沒少惹風流債,難怪小姨子一直不肯結婚。
馬騰這次算是徹底地黑了凌正道,凌局長剛剛建立起的一些正面形象,就這樣付之一炬了,不知道葉霜和寧斌知道了這事,會有什麼說法和看法。
別人怎麼說怎麼看,那都是後面的事情,現在凌正道很清楚,自己必須要和楊縣長好好談談馬騰的問題。
凌正道走進接待室的時候,楊奕程正抱著個保溫杯,悠哉悠哉地喝著茶水,至於那酒勁差不多也去了七七了。
「凌局長怎麼過來了?」楊奕程見到凌正道,很是客氣地站起了身子。
「楊縣長為了馬騰的事這麼上心,我這也不得不來看看。」凌正道笑了笑,卻很不客氣地直入正題。
楊奕程的臉色變了變,隨即又笑著說:「畢竟我還管著政法工作,所以這個事必須也要過問的。」
凌正道點了點頭,便坐在了楊奕程的對面,「說起來楊縣長還真是盡職盡責,要親自看著馬騰的問題被定性,真不知道中平縣公安局那麼多人進來,楊縣長是不是都要在這看著呢?」
楊奕程的臉色變了變,誰都知道他一副縣長兼職政法委工作已經很忙了,那有空在縣局親自監督審案定性。
凌正道話說的不難聽,可以要理解起來,就是你楊奕程吃飽了撐的沒事幹,跑到縣局為難人來了。
「話不能這麼說,畢竟那個誰,馬騰是不,他涉嫌襲擊縣級領導」
「這個涉嫌襲擊縣級領導,是不是楊縣長你自認為的?如果不是,我覺得應該去徵求下趙縣長以及其他幾位縣領導的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