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跟安德里亞解釋過後,馬沙才把格溫多琳放進安德里亞的衣櫃。
說實話,魔鬼這沒有呼吸,心跳也不明顯,抱著就跟抱了個矽膠娃娃一樣。
馬沙去漫展的時候看過那種針對死宅的矽膠娃娃,還上手捏了捏,當時確實很心動,心想自己這輩子可能都沒辦法有女朋友了,買個矽膠的享受一下科技進步也不錯。
然後一問價格,慫了,這玩意最便宜的也要一萬多,買解體匠機不香嗎?
雖然每一個擁有解體匠機的人都罵這東西坑爹,但是馬沙這種只能過過眼癮的人,還是會想要弄一台,弄到以後就買個神龕供著——對,就村里放灶王爺或者財神爺的那種小神龕。
總之,馬沙把仿佛娃娃一樣的格溫多琳放進安德里亞的衣櫃。
這下她看著更像是人偶了。
馬沙盯著衣櫃裡的格溫多琳看的當兒,旁邊的安德里亞冷不丁的說:「我讀過一個報告,研究魔鬼外形的演變,結論是為了方便的欺騙人類,魔鬼的外形一直都在向著人類會喜歡的方向改變,她這個外形可能就是這樣。」
馬沙正要回答,就看見安德里亞的標籤出現了新內容:安德里亞好像吃醋了。
——等等,不要什麼都往上寫啊,這種我也會產生的想法就不要寫了,因為可能是我的誤解啊,你寫能確定的東西啊!
萬一我根據標籤里的東西,誤會了安德里亞對我有好感,莽上去了,結果被拒絕了,那咋整?
馬沙默默的決定,不能完全信這個標籤上的東西。
這是多年來戀愛失敗給他教訓:凡是我覺得這個妹子對我有好感,一定是我誤會了。
安德里亞:「你為什麼和我拉開了距離?」
「這是你的閨房,我覺得引起誤會就不好了。」馬沙說。
「你剛剛把一個魔鬼放進我的衣櫃裡,然後跟我說這個?」安德里亞一臉無語,「我從工坊里出來喘口氣喝個水,就看見你抱著個魔鬼進來了,你可得好好跟我解釋下!」
「范先生……我是說,陶特先生推薦啊。」馬沙甩鍋給范先生,然後發現他人不知道什麼時候潤了,明明印象中抱著格溫多琳上樓的時候他還在的啊!
還好雪莉的光頭還在。
於是馬沙爭取雪莉的支援:「雪莉已經同意了,我們隊伍缺治療,她是個能施展三環神術的牧師,一天有六個治療術呢。」
牧師的特點,就是不用刻意去記憶治療法術,他可以把記憶的其他法術給變成治療術放出來。
加上牧師每天可以引導幾次正向能量——實際上就相當於一個群奶——一個牧師的奶量不容忽視。
如果是龍與地下城裡,牧師的奶量看起來會更多一點,因為法術位更多。
這個世界牧師的法術位和法師一樣是等差數列,3、2、1這樣排列,比其龍與地下城裡少了很多。
龍與地下城正常的牧師,上來都會有五到六個一環法術。
但這個世界,人物是沒有血量的,治療術的治療效果也不能用單純的治療量來衡量,就馬沙自己的感覺,治療輕傷就已經是相當強力的法術了,能把非關鍵部位中槍的人奶回來。
這樣一想,一天三個治療輕傷,兩個治療中傷和一個治療重傷,這奶量和格溫多琳的奶量一樣值得期待。
更別提格溫多琳還有各種牧師的神術了。
牧師的三環神術,馬沙自己用的最多的是群體防護能量,主要牧師帶了這個,法師就可以不用浪費法術位記群體防護能量了。
開戰前先張開一個針對特定屬性的群體防護,能大大減少被boss一個aoe團滅的可能性。
比較可惜的是,馬沙不記得牧師的神術表里有沒有群體防護箭矢了,不然可以讓她記一下。
群體防護箭矢好像在面對槍械的時候,只能擋一槍,但這也比沒有要好了。
馬沙就這樣一邊回憶牧師的好處都有啥,一邊說服安德里亞接受一個魔鬼聖職者加入小隊。
而雪莉在旁邊只提供了唯一的助攻,她說:「莉亞,你要明白,記錄在歷史上的偉大冒險,隊伍全都是多種族混合的,甚至還有一種說法,說混合的種族越多,這個冒險隊要幹的事情就越驚人。」
這個助攻理所當然的沒卵用。
安德里亞:「別叫我莉亞,不過……你說的好像有道理。」
馬沙:???
我剛剛苦口婆心說那麼多,不如這一句?
這麼扯蛋的嗎?
安德里亞:「所以,你還準備招什麼人?黑暗精靈雙刀客?已經有一個近戰專職了,然後還有個牧師也是近戰,還是別弄這種了。」
馬沙:「我比較想要女精靈法師。」
「你要能招到一個能放九環魔法的女精靈法師,那我們這冒險之旅已經成功了一半。」安德里亞沒好氣的說。
馬沙撓撓頭,這時候他忽然想到一件事:矮人……不會也是女矮人吧?
可別啊,啤酒人已經有一個羊了,再來個女矮人怕不是多少酒都不夠這倆喝的。
安德里亞:「你又看她了,我看你是被魔鬼魅惑了。」
馬沙:「別這樣,她又不是魅魔。她的角比魅魔粗那麼多呢。」
安德里亞正要說什麼,窗外突然傳來軍樂聲。
眾人一起看向窗戶。
市長大人這宅邸,離橫穿城市的「一號大道」很近,有什麼遊行這邊都能聽到動靜。
安德里亞:「怎麼回事?」
馬沙兩手一攤:「我哪兒知道,我一刻鐘之前還在地下呢。」
這時候消失多時的范先生鬼魅一樣的冒出來:「在舉行出征儀式,似乎市長大人決定派出城內的正規軍主動出擊,把防禦都交給剛剛從附近莊園徵召過來正在整訓的新兵。」
馬沙挑了挑眉毛:「那你們不是肯定成功了?」
范先生咧嘴笑了:「話不能說這麼滿,但是……是的,幾乎可以確定這座城市會是我們的了。」
「還有多久奇襲部隊到?」馬沙又問。
范先生:「等到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果然這種關鍵信息不可能告訴一個外人啊。
范先生又說:「當然如果你加入我們,成為鐵路的一員,我就告訴你。」
馬沙搖頭:「我不會加入鐵路的,雖然我也同情黑人的遭遇,但是我現在我的同胞還在水深火熱之中,我要先拯救他們。」
范先生點了點頭:「行吧,那我就只能對你保密攻擊部隊抵達的時間了。不過,你不會等太久的,畢竟我們也不能讓那麼多黑人在酒窖里呆那麼多天。
「對了,酒窖里的酒還是儘快喝掉吧,有那麼多黑人藏著,酒窖的溫控早就完蛋了。」
馬沙:「這個……大概不用擔心了。」
他回頭看了眼衣櫃裡的魔鬼。
范先生兩手一攤:「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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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馬沙被一聲驚呼給驚醒。
聲音是從安德里亞的臥室那邊傳來,是安德里亞的尖叫。
馬沙也沒多想,把武裝帶往睡衣外面一綁就狂衝過去,半路遇到了也在飛奔趕往現場的小白。
「可能是阿爾瓦家的刺客,來綁架她的。」馬沙說,「進去你想辦法吸引目光,我再進屋射擊。」
小白:「好!交給我吧!」
馬沙正想說小白真可靠,就看見她身後跟著蘇蘇。
看來昨晚這倆是睡一張床。
「蘇蘇你去找范先生!」馬沙果斷對妹妹下令。
「好。」蘇蘇一邊回答一邊緊急剎車,掉頭往後跑。
馬沙繼續狂奔,一眨眼就到了安德里亞房間前。
小白飛起一腳就把房門整個踢進了房間裡,被崩飛的活頁旋轉著擦過馬沙的臉頰——好傢夥,還沒看到敵人,先被自己人製造的碎片破了防。
小白衝進房間裡,大喊:「氣功閃光!」
安德里亞:「咿呀!」
格溫多琳:「哎呀!」
馬沙衝進屋,槍已經在手裡。
但是房間裡一個敵人沒有。
只有被氣功閃光晃到眼睛的兩個妹子捂著眼睛發出悲鳴。
小白把腿從門扉里拔出來,擺出戒備架勢:「敵人呢?」
失去最後支撐的門扉轟然倒地,發出的巨響把兩個被晃了眼睛的妹子又嚇了一跳。
格溫多琳:「咩呀!」
馬沙:「魔鬼被嚇到會發出羊叫的嗎?」
格溫多琳:「我就是羊啊!」
馬沙收起槍,疑惑的問:「所以到底怎麼回事?」
安德里亞這時候好不容易能睜眼開眼睛了,一邊抹被閃出來的眼淚,一邊說:「我一覺醒來,正迷迷糊糊呢,就看見衣櫃的門一點一點的打開,然後她從裡面慢慢的爬了出來,用血一樣紅的眼睛看著我……」
馬沙:「她明明是金瞳。」
「當時我看到的就是血紅的嘛!而且她又不說話,爬出來就站在那裡安靜的看著我。
「我害怕極了,大腦都停轉了,這時候她說——」
「她說什麼?」馬沙問。
「她說嗨。我就被嚇得尖叫起來了。」
馬沙:「呃……為什麼你會被一個嗨嚇到?」
「氛圍啊!氛圍懂不懂啊!」
馬沙扭頭看著已經已經平靜下來的格溫多琳。
這傢伙現在和昨天喝醉了之後判若兩人,又恢復了馬沙最初見她時那種氣質。
對,就是這種高潔的、帶有神聖感的氣質。
白色的長睫毛環繞的金瞳有著直達心靈的力量,盯著這雙金瞳,就算是最窮凶極惡的人也會忍不住懺悔。
對,就是這樣一種氛圍。
安德里亞:「咦,奇怪,她現在看來就一點也不可怕了。她剛剛從衣櫃裡爬出來的時候,簡直像是地獄具現化到了現實一樣。」
格溫多琳:「我畢竟是魔鬼嘛。」
安德里亞下了床,繞著格溫多琳轉了一圈,說:「奇怪,昨天我看到她的時候,覺得一個魔鬼成為了善神的修女肯定有哪裡不對,但現在我覺得你就是個善神的牧師,儘管你有這麼粗大的羊角。」
馬沙忍不住開口:「實際上,她不喝酒就這個狀態,我昨天第一次見到的也是這位斯沃斯的修女,不是後面那個啤酒人。」
格溫多琳糾正道:「我喝的是烈酒,不是啤酒這種溫吞水。斯沃斯的教誨,只有在沒有別的酒可以喝的時候,才能喝啤酒——除非是矮人啤酒。」
——聽起來矮人啤酒好像也是烈酒?
下一刻,馬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爆炸聲。
他三步衝到窗前,拉開窗簾向外看。
小白也跑過來,擠進馬沙和窗框之間,伸著脖子看。
要塞方向騰起了煙柱,還有槍聲。
——等一等,昨天范先生那個表現,仿佛還要幾天北軍的地下偷襲部隊才能到。
所以這也是他的算計之一嗎?如果昨晚馬沙要叛變,去跟市長告密,就會起到一個麻痹南軍的作用。
明白這個的一瞬間,馬沙就不寒而慄。
正好這時候蘇蘇回來了:「報告,范先生不在!到處都找不到他,酒窖里的黑人也不見了。」
——得,范先生這是做了全套的被背叛的準備,全都算到了啊。
昨天馬沙自己拒絕了范先生加入鐵路的邀請,這時候也沒法責怪人家如此算計。
這時候蘇蘇又說:「我找到這個字條,藏在一個角落裡,快誇我!」
「哦,蘇蘇好厲害。」馬沙一邊說一邊接過字條。
字條是一種馬沙從未見過的文字,但是靠著外掛馬沙還是讀出來了:「如果我是你,就會立刻跑路。記住,別走下水道。范·陶特。」
讀出這行字的剎那,馬沙右下角的進度條突然閃了起來,同時長度急劇縮短。
馬沙頭皮發麻——字面意義的頭皮發麻。
冷汗直接就從他臉上冒出來。
——別走下水道?所以襲擊會從地下來……
馬沙第一反應是斯卡文鼠人要從地下冒出來了,緊接著才想到從地下偷襲的北軍部隊。
所以,北軍裡面有阿爾瓦的人?
得出這個推論的剎那,進度條不閃紅光了。
——猜對了!
馬沙:「大家,我們要跑了。快去馬廄!」
安德里亞也緊張起來:「騎馬跑?那她怎麼辦?」
她一指格溫多琳頭頂的角。
格溫多琳這個時候,還是仙氣十足大姐姐狀態,她說:「你是不忘了修女服有頭紗?」
她一邊說,一邊拉起和身上的修女服一體化的頭紗蓋住了自己的角。
其實仔細看還是看得出來,但一般人看到格溫多琳,目光都會集中到胸部。
然後是她那張絕美的臉。
對,就像第一次看到她時的馬沙一樣。
這個時候,馬沙的進度條又縮短了一截,這說明巨大的危險已經逼近了。
馬沙:「來不及給馬廄里的馬上鞍子了,我們直接到外面攔一輛馬車,買下馬車跑路。」
安德里亞:「那還在等什麼,走吧!」
一群人立刻向大門走去。
小白和蘇蘇站在床邊,疑惑的看著眾人。
馬沙剛剛是用英格利斯語說的那番話,這倆聽不懂。
「走啦!要跑路了!」馬沙用震旦語喊道。
這個時候兩個有胸的妹子已經跑到了樓梯附近。
小白抱起蘇蘇,夾在胳膊肘下面,撒腿就跑。
馬沙也趕忙扭頭開跑,迎面看見打著呵欠從自己睡房出來的雪莉。
「早上好……」
馬沙:「雪莉!用你的頭髮封住通往地下的門!」
「哪個門啊?」
「廚房那個,去食物地窖的!」
「哦。」
「封完門你直接起飛!敵人要來了!」
雪莉還一臉蒙蔽,光潔的腦袋上仿佛浮現出問號一般:「什麼敵人?到底怎麼回事啊?」
「你封門就好了!」馬沙喊。
馬沙一邊說一邊衝上向下的樓梯。
小白直接學成龍,把樓梯的扶手當滑梯玩。
馬沙有樣學樣,往扶手上一坐,刺溜一下滑下去——事實證明這個東西不能隨便學,馬沙才滑了一點就控制不住幾己了,最後從扶手飛了出去,摔在了地上。
雪莉:「噗!我沒笑!」
「我還沒說話呢!」
就在這個時候,市長大人送的宅邸顫抖起來。
說時遲那時快,馬沙腳下的二樓地板被巨大的力量從底部砸了一錘,轟然飛散。
馬沙整個人都飛了出去,臉撞進了雪莉的胸口,慣性把兩人一起撞飛。
雪莉的用頭髮在零點幾秒內就編織成阻攔網,接住了自己和馬沙。
一個仿佛肥胖版肯德基上校的傢伙在煙塵中靠著背後的火箭引擎飛上了二樓。
來人看著和雪莉倒在一起的馬沙,冷笑一聲:「看起來,抓到了夏亞阿茲納布的小跟班啊。說,夏亞·阿茲納布和他的未婚妻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