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閣下,我認為對於這種行為必須要予以嚴懲以肅軍紀!」
一個清脆的聲音在蘇晉的面前響了起來。
這是一間裝飾得富麗堂皇的禪房,寬敞明亮,無論是裝飾還是風格都充滿了佛家的韻味,而且很湊巧這間禪房就是幾個小時前喬巴山和瓦列里婭所在的房間。此時在這間房間裡只有剛剛趕到的蘇晉和阿黛爾。這間禪房的周圍則是站滿了身穿黑色軍服的警衛旅的士兵,弗雷德、黃衛國、孫立人、黃百韜等將領則是站在門口面面相窺的露出了無奈的神情。
就在剛才,為了詢問喬巴山即其黨羽的下落,孫遠良審訊了俘虜的十多名蒙古士兵,沒曾想這些蒙古士兵都是喬巴山的精銳對喬巴山非常忠心,一個二個的嘴巴都很嚴,而剛被剛才袍澤的傷亡弄得火大的孫遠良一怒之下一連槍斃了九名俘虜,最後才在一名被嚇破了膽的蒙古國的士兵口中得知喬巴山和他的黨羽早就從地道里逃走了。
正在這時阿黛爾率領著裝甲團趕到,看到這個情景後立刻就怒了,她二話不說就下令把這個槍殺俘虜的連長給抓了起來就要把他送上軍事法庭,不料適逢蘇晉趕到,了解情況後卻下令把這個連長給放了。這下這位正義感爆棚的德國大洋馬立刻炸毛了,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跟蘇晉爭執了起來。
「將軍閣下,我們是一支有著嚴格軍紀的部隊,不是殺人如麻的匪徒。槍殺俘虜這種殘忍的行為必須要制止,並且要對其做出懲處,否則還談什麼紀律?」阿黛爾憤憤不平的說道。
「嚴懲?」蘇晉無奈的問道:「阿黛爾,你打算怎麼嚴懲那名軍官呢?」
阿黛爾不假思索的說:「怎麼懲處這是法官的事情,我沒有權利決定,不過在我看來這種行為必須得到遏制。」
蘇晉勸道:「阿黛爾,據我所知在軍隊的條規里,確實是有不得濫殺俘虜的規定,但是對於如何懲處並沒有明確的規定,所以我認為可以對這位連長處以關三天禁閉的處罰,你看怎麼樣?」
「什麼?軍紀里竟然沒有這方面的明文處罰規定?」阿黛爾瞪大了杏眼,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詢問我們的軍法官或是親自查閱一下軍紀條規。」蘇晉聳了聳肩膀表示自己並沒有徇私。
「為什麼我們沒有這方面的規定?」阿黛爾張著小嘴,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或許是疏忽吧。」說到這裡,蘇晉盯著她正色道:「阿黛爾,我知道你是一個心懷正義的軍人,善良這個詞從未在你的身上消失,這讓我感到非常欣慰。但是也請你記住,我們是軍人,而軍人的職責就是殺人,殺死那些跟我們作戰的敵人,用刺刀把他們的腸子挑出來然後殺死他們!我知道這麼說或許很殘忍,但很可惜這就是事實。我們不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嚴懲我們的戰士,否則就是對這些浴血奮戰在第一線的將士們的不負責任,你明白嗎?」
阿黛爾沉默了良久才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可是你不是曾經說過,我們的軍隊應該是一支文明之師嗎?難道你只是說說而已嗎?」
「是的,我是說過!」蘇晉坦然承認道:「可是你要清楚,這只是對內的說法而已!我們的軍隊確實是要愛護自己的百姓,但是對於前一刻還生死相搏的敵人你能指望他們也象對待自己的兄弟那樣對待他們嗎?如果有哪支軍隊能夠做到,請你告訴我。」
「我」
阿黛爾啞了,她確實想不出有哪支軍隊這麼偉大。如果真有人能夠做到,那它簡直就是聖人了,還當什麼兵啊。
「難道我真的錯了?」這一刻阿黛爾突然感到迷茫了起來。
「嘖嘖這個小妞還真是單純啊!」
看到阿黛爾迷茫的模樣,蘇晉不禁無奈的搖搖頭。對於他乃至絕大多數人來說,這是個非常容易理解的問題,日內瓦條約雖然規定了戰俘的權利,但事實上能嚴格遵守日內瓦條約的軍隊卻從未出現過,就象整天鼓吹自由平等的美國佬也不例外,在後世美國軍隊虐待戰俘乃至屠殺平民的醜聞就從來沒有停止過,所以蘇晉對於自己的部隊除了要求不能禍害自己的同胞百姓之外對於他們的要求並不高,否則要是連軍隊的血性也給磨平了那還叫什麼軍隊。
「好了!」
蘇晉隨後拍了拍阿黛爾的香肩安慰道:「你要記住,我們的士兵他們在參軍之前只是一群由農民、學徒、以及各行各業的人,他們也有自己的喜怒哀樂。你想想看,戰場上的壓力那麼大,他們無時無刻都在承受著死亡的威脅,即便是活下來的人還得經常忍受自己的戰友離開的痛苦,如果我們太過壓抑他們的行為,使得他們的情緒不能得到適當發泄的話遲早會出亂子的,你能明白嗎?」
此時兩人幾乎是緊挨在一起,鼻中聞著蘇晉身上傳來的強烈男人味的阿黛爾俏臉突然一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想我明白了,那就先這樣吧,我我先走了部隊裡還有很多事等著我處理呢。」
說完,阿黛爾就像是被人追趕似地飛快的跑出了禪房,絲毫沒有了往日的肅穆和死板。
「嘿這個小妞還真是臉皮薄啊。」看著落荒而逃的阿黛爾,我們的蘇大長官嘿嘿笑了起來,絲毫沒有身為長官的自覺。
「長官,阿黛爾上校這是怎麼了?剛才怎麼跑出去了?」
正好黃衛國等人也走了進來,正好看到他們的無良長官在嘿嘿傻笑,不禁好奇的問道:「長官,您不是把阿黛爾團長訓斥得太過嚴厲了吧,她怎麼一言不發就跑出去了?」
「我什麼時候罵她了?」
蘇晉不禁翻了個大白眼,明明是這個德國妞氣勢洶洶的跑來向我問罪的,怎麼現在卻搞得我欺負她似地,你們要搞清楚我才是長官好不好。
不過蘇晉也沒有怪眾人的意思,象阿黛爾這樣腿長胸大長得又漂亮的異國未婚女青年到哪都不缺乏愛慕者,據蘇晉所知,自從阿黛爾來到第三集團軍後,追求他的人就不下一個排,至於暗戀不敢表白的就更多了。只可惜這個德國妞就象驕傲的天鵝似地,對那些追求者通通看不上眼,至今還是單身,不過儘管如此並不能組織那些前仆後繼的追求者。
不過當蘇晉發現就連弗雷德這個古板的傢伙也在用一副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蘇晉不禁有些惱火的瞪了他一眼。怎麼著,你也以為老子欺負了你女兒不成。
「好了,你們也別胡思亂想了。」蘇晉沒好氣的瞪了這群傢伙一眼,隨手拿起一根鞭子指著掛在牆上的地圖說道:「今天的戰果非常輝煌,尤其是第一裝甲師的攻擊更是出乎了我的意料。你們只用了三個多小時就拿下了烏蘭巴托,這樣的攻擊速度簡直開創了我們集團軍的一個記錄。弗雷德幹得漂亮!」
「謝謝將軍閣下的誇獎!」面對蘇晉的誇獎,饒是弗雷德也興奮得臉色通紅,情不自禁的挺直了胸膛給蘇晉敬了個軍禮。
「不,這是你應得的!」蘇晉鄭重的還了個禮,「除了你們,我實在想不出有哪支部隊能在短短三個小時之內就擊潰了蒙古國的兩個步兵師,並占領了整個烏蘭巴托。」
「好了,讓我們來言歸正傳吧。」蘇晉沒有理會面露感激之色的弗雷德,直接就進入了正題:「雖然我們占領了烏蘭巴托,但卻讓喬巴山給逃走了。喬巴山的逃走使得我們的作戰計劃功虧一簣,而且也留下了很大的隱患,根據參謀部和我們的分析,喬巴山十有八九是帶著他的騎兵旅往兩百多公里外的達爾汗甚至是蘇赫巴爾托投奔蘇聯人去了,正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現在到了我們追擊敵人的時候了,你們都做好準備了嗎?」
「報告長官,我們都準備好了!」回答蘇晉的是一陣整齊而堅定的吼聲。
天色黑了下來,蒙古草原的夜空是明亮的,一顆顆繁星點綴在夜幕中宛如一顆顆美麗的鑽石。不過這個時候某些人註定是沒有心情來欣賞這些美景了。
夜幕下,一隊長長的騎兵隊伍正埋頭朝著北面默默的趕路,在這支隊伍的前面,早已換了一身普通士兵服裝的喬巴山將水壺裡最後一口水喝進了肚子後隨手將水壺仍到了地上恨恨的低聲咒罵了幾句。
「霍爾洛,你別生氣了,只要我們跟蘇聯軍隊會和就安全了!」騎著一匹紅色的健馬跟在喬巴山旁邊的瓦列里婭不禁安慰道。
「我怎麼能不生氣。」雖然只是過了一天的時間,但喬巴山去仿佛老了幾歲似地,枯澀的額頭上多了好幾道皺紋,只見他咬牙切齒的說道:「這些該死的傢伙全都是廢物,堂堂兩個師的兵力竟然連三個小時都支持不下來。就算是三萬頭羊讓他們抓也不可能在三個小時之內抓光吧,可偏偏這些人愣是能在三個小時之內就把我的烏蘭巴托給弄丟了,你說我怎麼能不生氣。」
對於喬巴山這樣的獨裁者來說,軍隊就是他的命根子,沒有了軍隊就意味著沒有了一切。要知道這兩個師可是他話費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訓練出來的,現在一夜就被打到了解放前,這讓他品嘗到了撕心裂肺的感覺。
看著喬巴山自顧自的發脾氣,瓦列里婭也不敢多說,只能在一旁默默的不說話。喬巴山罵了那兩個師的師長一會後又繼續罵道:「還有,那些該死的賤民們也是,漢人都打過來了,他們竟然也不知道反抗,一個個只會躲在帳篷里當縮頭烏龜,他們不配當成吉思汗的子孫。」
這回就連一旁的伊勒德也有些聽不下去了,只是他嘴巴動了動,又把到嘴的話咽了下去。其實烏蘭巴托之所以這麼快就落入華夏軍隊的手裡跟喬巴山的所作所為是脫不了干係的。要知道絕大部分蒙古人都是信佛的,而喬巴山卻是一個堅定的反對佛教的份子,光是三十年代這段時間裡喬巴山不僅大搞肅反,而且還強行勒令喇嘛們還俗,這段時間裡至少3萬名喇嘛死亡,被監禁的更是達到了十萬人左右,這已經占據了蒙古國人口的十分之一了,由此可見這傢伙的瘋狂程度。
弄了這麼一出後,喬巴山在蒙古牧民心中的形象就可想而知了,不過由於喬巴山有蘇聯人的支持,蒙古牧民們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這時候蘇晉率領部隊打過來,牧民們的反映自然是不消說了,這也是裝甲師一路暢通無阻的能在短短三個小時就能占領烏蘭巴托的主要原因之一。
又走了約莫兩個多小時,天色開始漸漸亮了起來。在馬背上打了個盹的喬巴山打著哈欠從馬背上坐直了身子,他仔細觀察了一下地形,突然面帶喜色的對身後的伊勒德和瓦列里婭說道:「你們快看,越過這個山坡我們就到了達爾汗了,到時候就能看到蘇聯紅軍了,大家加快速度啊!」
聽著喬巴山的話,眾人也打起了精神,辛苦跑了這麼久終於趕到了。
果不其然,喬巴山的話還是很應驗的,當他們越過這座山坡時,就看到了一小隊騎兵迎了上來,原本還神情忐忑的喬巴山看到了這隊騎兵就像是看到失散多年的親人似地打馬迎了上去,很快就跟這隊騎兵會和在了一起。
只是還沒等喬巴山高興多久,天空中就傳來了一陣嗡嗡的轟鳴聲,很快幾個小黑點就出現在了天空。
「不看好,是那些漢人的飛機,它們追過來了!」喬巴山嚇得大聲喊了起來。
「嗚嗚」
隨著喬巴山的聲音落下,幾架塗成了藍色的p-51野馬飛機就出現在他們的頭頂,很快一排排子彈就伴隨著呼嘯聲射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