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翠雲樓。
天紅雲,滿海金波,紅日像一爐沸騰的水,噴薄而出,金光耀眼,盡數照進了樓閣中。
整個屋子很大,左邊用一個屏風隔開了,可是還是隱約可以看到一張琴和一把琵琶。
那把古琴只露出個琴頭,但還是可以看出來顏色黑暗陳舊,與全屋精美富麗的風格完全不搭,但是其中卻帶著幾分素雅。
在樓閣中,坐著一個美艷的女子。
那女子穿著淡綠衫子,但見她雙眉彎彎,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翹,臉如白玉,顏若朝華,項頸中掛了一串明珠,發出淡淡光暈,映得臉更是粉裝玉琢一般。
這正是翠雲樓的花魁。
此刻她正慵懶的靠在床頭,看著對面人滿為患的茶樓,柳眉微微一挑。
以往這個時候,翠雲樓已經人滿為患,但今日卻是門庭冷落,車馬稀少。
「小玉!」
花魁忍不住輕聲喊道。
「咯吱!」
不多時只見的一個侍女快步推門而入,「柔兒姐,有吩咐嗎?」
花魁好奇的問道:「今天怎麼回事啊?我看對麵茶樓怎麼這般熱鬧?」
侍女聽到這,頓時來了興趣,道:「柔兒姐,有個說書的正在講述天武門的佛魔之爭。」
花魁頓時來了興趣,「佛魔之爭結束了嗎?結果如何?」
她平常的時候,便喜歡江湖當中仗劍風流的俠客,這些人不僅瀟灑恣意,而且出手也是十分大方。
侍女道:「這次對決可精彩了,那佛門來的可是高僧,一身修為通神,甚至可以凝聚大佛,據江湖中人說快成為真正的佛了,而那天外天的則是一個大劍仙,如今不過二十出頭,長得風流倜儻,玉樹臨風。」
花魁不由得好奇道:「不過二十出頭,這麼年輕嗎?」
「是啊,很是年輕。」侍女惋惜道:「可惜沒能目睹這場大戰,真是人生一大遺憾。」
花魁輕笑一聲,「走,聽聽書去。」
「真的去嗎?」
「那是當然,反正今日也沒有人來打查圍,去隔壁聽聽書也沒事,我對你口中的劍仙也是十分好奇。」
說著,兩個女子走出了樓閣向著人滿為患的茶樓走去。
茶樓圍攏的里三層,外三層,在茶樓的中央站著一個藍衫男子,此刻他手中拿著一把驚堂木。
「啪!」
只見他驚堂木狠狠向著桌子一拍,「那佛門殊勝金剛下馬威不成,這佛門與天外天的對決已經成了定局,天武門作為比試之地,早在前一天晚上便有人占得絕佳觀光之地,果不其然,次日那天武門是人山人海,一眼望去看不到盡頭,而皇室之人有大燕皇后坐鎮,太子殿下和二皇子在側,除此之外還有太師趙天一,禮部尚書朱永芳,鴻臚院王玉陽王大人等坐鎮,除此之外江湖七大派的高手也是來了不少,佛門高僧殊勝金剛則盤坐在天武門廣場中央,周身瀰漫著璀璨的金色佛光,讓人不敢直視。」
「所有人都在等,你們猜一猜,他們等誰啊?」
說書人向著四周看了一眼,隨後拿起杯子呷了一口茶水。
「快往下說。」
「這還用猜,可不是在等魔教高手?」
周圍眾人都是催促道。
那說書人潤了潤嗓子繼續道:
「就在這時,佛門金光席捲被萬千劍氣刺破,劍光浩浩蕩蕩就像是天河之水,生生不息,在天際的盡頭,萬眾矚目之下,一個白衣劍仙踩著飛劍御空而來,最終穩當的落在了天武門廣場之上,全場一片寂靜,所有人都是目光灼灼的看著來人,這哪裡是一個人,這分明是一個劍仙啊!」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片愣神,僅僅是腦海想著,便能夠感覺到那白衣劍仙席捲佛光,落下之後震驚所有人的場面。
一個劍客更是握緊了拳頭,臉色漲的無比通紅。
御劍而行,白衣隨風而擺,說不盡的瀟灑,道不完的風流。
那花魁站在人群之後,腦海中也是浮現出那畫面,心中都是突突亂跳了起來。
這時,說書的看到那嬌艷的女子,連忙招呼道:「翠雲樓的水柔姑娘也來聽書了,快坐快坐。」
周圍眾人聽到這都是看了過去,眼中浮現一抹亮光。
花魁輕笑了一聲,道:「葉先生,你說這大劍仙,我甚是好奇,不知道在哪裡可以見得一面。」
周圍人都是起鬨了起來。
說書的搖頭道:「水柔姑娘真是說笑了,現如今整個玉京城世家小姐想要進入三林驛站當中,都擠破了頭,就連禮部尚書的千金都未能進入,水柔姑娘想要見得一面怕是極難。」
話音落下,那花魁頓時臉色一紅,準備拿帖的手都是收了回來。
「葉先生,快講,後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朱屠戶,你不是早上就在天武門觀戰嗎?」
「我見到了,也不妨礙我再聽一遍說書啊。」
人群傳來哄鬧的聲音,仿佛沒有人會在意這個翠雲樓的花魁。
「水柔姑娘請自便」
說書的輕咳一聲,隨後看向了人群,繼續道:「接下來,便是最為精彩的開始」
「大劍仙?」
那花魁緊緊捏著自己的拜帖,心中莫名有些失落了起來,早知道今日便去看一看那佛魔之爭,看一看這大劍仙的絕世風采了
呂門,呂府。
周先明和呂景春兩人向著內院匆匆走去。
呂國鏞正悠閒的躺在椅子上,正在閉目養神。
呂景春快步走到了呂國鏞面前,認真的道:「爺爺,我不念書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要練劍。」
邱侖說的沒錯啊,讀書沒有鳥用,那自己還抱著書幹啥?
呂國鏞睜開了眼睛,淡淡的道:「你確定要練劍?」
呂景春一臉認真的道:「確定。」
呂國鏞微微頷首,道:「那你去找管家,他會給你安排劍道老師的。」
「好,我現在就去。」
呂景春聽到這,興奮的向著院子外跑去了,猶如一頭脫韁的野豬。
「老師?」
周先明看著呂景春的背影低聲道。
呂景春是什麼樣的貨色,他太清楚了,練武不僅需要根骨資質,一定的資源財勢,更需要毅力和恆心。
那呂景春怎麼看都不像是有大恆心和大毅力的人。
「隨他去好了。」
呂國鏞擺了擺手,道:「今天比試結束了嗎?」
周先明點頭道:「安大夫獲勝了。」
「真的贏了啊。」
即使呂國鏞早就從連綿劍勢當中隱約感覺到了勝負,但是此刻聽到周先明訴說,還是不禁生出感嘆。
安景如今手握著國教令,便擁有了很大的主動權,同樣若是使用不好,反而會招來一定的危機和禍事。
周先明笑道:「安大夫是一個聰明人,他不會做傻事的。」
「如果他真的是一個聰明人,確實這個時候不會做出傻事。」
呂國鏞搖了搖頭,道:「但聰明人有的時候也會做出一些傻事來,就怕這個有的時候。」
周先明想了想,道:「老師你是在說我嗎?」
呂國鏞幽幽的道:「不是再說你,是在說天下所有的聰明人。」
周先明沉默了。
呂國鏞笑著拍了拍周先明的肩膀,「好了,不要想太多,進屋我們邊喝茶邊說,這場精彩的對決老朽十分好奇。」
說著,呂國鏞向著屋中走去。
「是。」
周先明輕笑了一聲,快步跟了上去
玉京城,坤寧宮。
屏風後那是一道曼妙動人的身影,隨著衣衫輕輕披上,一個美艷的女子從中走了出來。
這女子正是坤寧宮的主人,容貴妃穆曉婉。
此時她身著淡紫色的長裙,白皙的肌膚看著別樣誘人,仿佛歲月並沒有在這位美人身上留下痕跡一般。
「今天是什麼時候了。」
旁邊廣德公公低聲道:「九月二十三。」
「九月二十三,已經有兩個月沒有看到皇上了。」
穆曉婉暗自算了一番,紅唇輕啟:「御用佛跳牆準備好了嗎?」
廣德公公回道:「準備好了。」
穆曉婉深吸一口氣,道:「帶著這御用佛跳牆,我們去御書房看看陛下。」
說著,她邁著蓮步向著御書房走去。
御書房在皇宮正中央,坤寧宮距離不遠但也需要走一些路城。
沿途儘是宮殿金頂、紅門綠瓦。
這琉璃瓦的重檐屋頂,朱漆門,同台基,不知道捆綁住了多少位美人。
穆曉婉看著四周,平靜的內心泛起了少許的波瀾,而這波瀾很快便煙消雲散。
許多時候,人的內心都是會有起伏,但是那起伏只在一瞬間。
不多時,穆曉婉和廣德公公便來到了正陽宮。
古樹參天,大氣磅礴。
正在這時,前方一個人影急匆匆向著御書房走去。
穆曉婉問道:「徐大人,何時這般匆忙?」
人皇御前帶刀侍衛,也是人皇最為信任的心腹之一,穆曉婉自然不會陌生。
徐千月連忙抱拳道:「回容貴妃,是天武門佛魔之爭出現結果了,屬下現在正要去匯報。」
這位容貴妃是近些年來最受寵的貴妃,人皇面前的紅人,他自然不敢怠慢。
穆曉婉問道:「佛門勝了嗎?」
徐千月沉聲道:「天外天贏了。」
穆曉婉柳眉一皺,「那魔教安景不是一青年,就算再天縱之資,也不可能勝的了佛門金剛吧?」
佛魔之爭,她自然關注,此事關乎到了燕國目前局勢,以她的渠道也自然清楚,這場大戰不過是人皇布的局罷了,國教令本身就是賜予佛門罷了。
再者說佛門第一金剛殊勝金剛坐鎮,天外天想要取走國教令的希望也是微乎其微。
「那魔教的安景還有一個身份,鬼劍客,而且他的劍道已經到達了第六境,殊勝金剛也是敗在了他的手中。」
徐千月深吸一口氣,道:「娘娘見諒,情況緊急萬分,屬下現在就去匯報情況了。」
說著,徐千月徑直向著御書房走去了。
「什麼!?」
穆曉婉聽到這三個字,像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涼水,全身麻木。
那魔教出使之人竟然是鬼劍客!?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穆曉婉轉身向著坤寧宮而去。
廣德公公小聲問道:「娘娘,不去御書房了嗎?」
穆曉婉仿佛沒有聽到一般,只是自顧自的向著坤寧宮走去
御書房。
徐千月走了進去,這個皇宮當中都是禁忌之地。
能夠走進這御書房的人,絕對不超過三人,而他正是其中一個。
書房內大氣磅礴,紫氣氤氳,杳杳冥冥。
徐千月向著內部走去,約莫走了數十步看到那白眉太監,他的腳步才微微一頓。
白眉太監的身旁有著一道門,這門後面正是一座靜室。
在這靜室當中是當今大燕最有權勢的人,大燕人皇。
即使是真一教蕭千秋,這位謫仙大才,號稱天下十萬門徒之掌教,面對當今人皇也要俯身。
「陛下。」
徐千月走到靜室門口,俯身跪地道。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靜室當中傳來,「佛門敗了?」
徐千月緩緩道:「敗了,那出使魔教的人其實是鬼劍客,他修為已經到達二氣宗師,而且劍道也是到達了第六境,疑似修煉的天道劍,但卻有所不同,屬下感覺劍勢比天道劍的劍勢還要強上三分。」
白眉太監范道濟低聲道:「比天道劍還要強,莫非是傳聞的聖道劍?」
劍道當中快劍道和殺劍道都是中庸劍道,算不得強,,而天道劍和人道劍屬於極強的劍道,一般只有頂尖劍客才能感悟這劍道。
四象門的四象劍祖修煉的便是天道劍,而樓象震修煉的都是人道劍。
劍道越強,劍勢也會越強,同樣的晉升的難度也會增加。
劍道種類繁多,除了天道劍,人道劍其實還有王道劍,不過修煉王道劍的人一般都是皇室權貴,而這類高手基本很少出現在江湖當中,所以江湖之上對於王道劍了解的甚少。
而在種種劍道之上,還有神秘的聖道劍。
相較於天道劍,人道劍,王道劍,聖道劍修煉的人更少,甚至在歷史當中都屬於鳳毛麟角的存在。
古往今來,修煉這聖道劍的劍客都是最頂尖的劍客,但能夠將其修煉到第六境的幾乎寥寥無幾,但無一例外只要修煉到了第六境,必定是名震一個時代甚至數百年的頂尖劍客。
靜室當中那人似乎在沉思。
徐千月和白眉太監都是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靜室當中那人才道:「朕要見一見他。」
「陛下」
徐千月聽到這,微微有些錯愕。
要知道人皇曾言三年之內不會出關,但是現在竟然為了這安景竟然要出關了?
靜室當中那人語氣平靜,但卻帶著一絲毋庸置疑,「十日後,朕要見他。」
「屬下知道了。」
徐千月聽聞,折身向著御書房走去。
白眉太監看到徐千月離去之後,問詢道:「陛下,點亮了嗎?」
靜室當中那人沒有回答白眉太監的問題,反而問道:「最近那兩人可有什么小動作?」
白眉太監道:「相安無事。」
「如此最好。」
靜室當中傳來四個字,隨後便陷入了一片平靜。
白眉太監心中一動,若有所思
夜色如濃稠的墨硯,深沉得化不開。
一座幽靜的院子中,卻是燈火通明。
趙夢台看著面前白色紙張,低聲道:「這就是安景所有的信息?」
岳廷陳站在一旁,低著頭沒有說話。
「是的。」莫衍在旁低聲道:「這是渝州城安景所有的信息。」
趙夢台聽聞,拿起白紙仔細看了起來,信息很長,但大部分都是極為普通,看樣子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大夫。
唯一讓人眼前一亮的便是安景醫術十分精妙,號稱渝州城的神醫,而且娶了一個美若天仙的妻子。
趙夢台眉頭微挑,道:「看來這個女子,應當就是魔教教主了。」
莫衍凝重的道:「是的,這安景身為魔教供奉,但是卻能夠在渝州城當中當一個普通大夫,並且沒有被任何人知道,真是可怕。」
畢竟誰能想到,這渝州城一個尋常大夫,竟然是當世大劍仙。
「有意思。」
趙夢台又看了幾眼,總覺得哪裡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裡奇怪一時間又看不出來,不由得問道:「廷陳,你看看,這裡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岳廷陳接過信息看了起來,半刻後才出聲道:「二皇子,看著並沒有多少奇怪,那鬼劍客殺上魔教是為了救那趙青梅,畢竟根據之前消息趙青梅是被困在封魔井下,這也說的通,合乎情理,但是屬下有些好奇,他們隱藏在渝州城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趙夢台撫掌道:「沒錯,他們夫妻二人隱藏在渝州城的目的又是什麼?」
岳廷陳搖頭道:「屬下一時間也猜不透。」
「這些問題都不大,現在最重要的是這國教令。」
趙夢台想了想,道:「你看看這安景平日有什麼愛好,後日我要大擺宴席,見一見這鬼劍客。」
岳廷陳聽聞向著下方看去,眨了眨眼道:「回二皇子,這大夫平日愛好是勾欄聽曲。」
佛魔之爭雖然結束了,但是餘韻才剛剛開始,那玉京城之上的鷹隼叫聲不斷,向著天下各地傳送著今天的大戰之果。
除此之外,各方勢力也盡力將其中具體情報傳輸各方勢力內部,一時間暗流涌動,比之佛魔之爭前還要熱絡三分。
畢竟當今天下格局,牽一髮而動全身,尤其是關乎到燕國,魔教,佛門這等事件,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矚目。
此事的後續到底如何發展,誰也不知曉。
城外,驛站中。
屋中,燃著一盞燈火。
錢次山滿臉堆笑,「安供奉,你今天這一劍實在是太厲害了,那佛門第一金剛法相在你的劍下,就像是豆腐一樣,燕國朝廷的人都跟傻了似的。」
「還有傍晚時候,驛站門口來了不知道多少世家千金,豪門貴婦,若不是有禁衛軍守備森嚴,都恨不得殺了進來」
就在這時,錢次山猛地感覺到一股殺意,抬頭一看正是虞秋蓉那冰冷至極的眼神。
安景深吸一口氣,道:「國教令雖然拿到手了,接下來也可以和燕國朝廷談判了。」
虞秋蓉問道:「姑爺,我們不先回去嗎?」
在她看來得到了這國教令,只要回東羅關然後號召教眾回到燕國布教即可。
畢竟這國教令是燕國朝廷頒發的,難道他們還能言而無信不成,畢竟是一泱泱大國,如此作為必定會遭到天下人不齒。
安景幽幽的道:「想要帶走這一枚國教令,怕是極難。」
燕國朝廷是不可能讓魔教這般輕易帶走國教令的,而且真一教亦是如此,到時候可能會如同雲林客棧一般遭到伏擊。
而這一次伏擊,必定會是史無前例的,畢竟他戰敗殊勝金剛,旁人也不敢輕易出手,但是一旦出手那必定會是雷霆萬鈞之勢。
虞秋蓉眼中一亮,道:「姑爺是想要用這國教令和燕國談條件?」
雖然成為國教,風光無限,魔教名氣也會大漲,但是除此之外並沒有多大的好處,誰也不知道朝廷的扶持是真心實意,還是虛情假意,如果是後者的話,這國教令除了名字之外,對魔教沒有任何幫助。
安景微微頷首,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道腳步聲。
只見一個魔教地宗高手走了進來,道:「安供奉,新任玄衣衛大都督徐千月來了。」
錢次山嘖嘖笑道:「這麼晚了還來,看來是真的急了啊。」
安景道:「讓他進來吧。」
新任玄衣衛大都督徐千月,在他上任三天後,信息便擺在了趙青梅的桌子上,此次前來的安景自然也是知曉。
人皇的御前帶刀侍衛,這可不是一般人。
不多時,一個身穿黑衣的中年男子孤身一人走了進來,那男子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其腰間配著一把長刀,渾身氣息收斂,沒有一絲一毫的氣機泄露。
安景並不能察覺到他具體修為,很明顯他也有著一門極為高明的隱匿法門。
安景站起身,淡淡一笑,道:「徐大人,有禮了。」
即使徐千月白日見過了安景,但是此刻近距離相見還是忍不住打量了一番,隨後道:「閣下的劍術很高明,絕對是當世前三。」
如果了解徐千月的人便知道,他幾乎鮮少開口誇讚旁人。
在他的心中,安景就是目前他見過所有劍客的第一劍客,即使是那林逸揚也多有不如。
至於淵湖一戰,他沒去過,所以並不知道樓象震實力,對於樓象震並不做評價。
安景擺了擺手,平靜的道:「這世上能人輩出,誰知道呢?再者說這些不過是虛名罷了。」
徐千月深深看了安景一眼,道:「閣下太謙虛了,你的劍很強。」
一個劍客能夠不被虛名所累,這是極為難得。
因為他自己就是這樣的人。
而同樣的人總是惺惺相惜。
「這把刀也不弱。」
安景掃了一眼徐千月腰間的刀,隨即大笑道:「徐大人這麼晚來,應該不會是安某互相吹捧的吧?」
「自然不是。」
徐千月手掌摸在刀柄之上,緩緩道:「既然閣下取走了這國教令,那天外天便是我燕國國教了,這是國事,自然不能草率。」
「所以,陛下打算親自召見閣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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