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林中，涼棚之下。
這是一處非常幽暗，且無人能察覺的地方。
俊男美女，身處其中，本來大有作為。
但劉弟此時，必須坐直身子，打起精神，聽顧凡訴說宇宙
顧凡的神情很是認真。
「當這個宇宙被創造出來的時候，物質和能量構成世界。」
「而在物質、能量互動時，所產生的信息構成意識。」
「像是硬幣的兩面，磁極的兩端，就是有其一必有其二的。」
「所以，意識並不是生物進化出大腦這麼複雜的系統時，才忽然從天而降，而在宇宙誕生的時候，就已經存在，因為那時候，就已經有信息。」
聽到這裡的劉弟，忽然有一些帶入。
顧凡所說的理論，與自己所領悟出來的『物質宇宙』和『意識宇宙』不謀而合。
「所以。」
卻見顧凡來到劉弟的桌前，忽然彎腰，近距離的看著劉弟，「意識世界那麼縹緲，而人類大腦不過是一團黏糊糊肉塊，它們是怎麼聯繫起來的？」
顧凡直起身子，「就是因為我說的整合程度。」
「任何一個意識體驗都無法被分割成兩個更小的部分。」
「比如說，你能將心中痛楚一分為二嗎？若是不閉上一隻眼睛，你能屏蔽眼前一半的視覺嗎？」
「越是強烈清晰的意識狀態，也就越不可分割。」
「高度整合，這就是意識的第二特徵。」
劉弟抑制著強烈的衝動。
卻見魔童這小傢伙忍不住了，一會閉上左眼，一會閉上右眼，一會又睜開雙眼。
顧凡伸出食指，「人們在做麻醉手術的時候，是沒有意識的，如果你去測這個時候的大腦，會發現腦區域很混亂，各自為戰，相互之間幾乎沒有通訊，信息相互整合的程度非常低，所以意識很微弱，甚至沒有。」
「而另外一種相反的情況，是人睡著且做夢的時候，那時候的各個腦區模式高度一致，不但能構建出畫面，甚至還能構建出感覺。」
劉弟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這腦界中的居民，也就是現實中的植物人，正處於麻醉與睡眠之間的狀態，無法醒來，但大腦的整合程度很高。
劉弟不禁抬頭，精光閃動的注視顧凡。
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對意識的理解如此透徹。
「所以，意識來自於整合。」
顧凡轉過身來，「要是想提高精神力，就必須提高自己的整合度。」
劉弟一愣，「怎麼整合？改造自己的大腦？」
顧凡搖頭，「是整合萬物，萬物皆有靈。」
「狗狗為何會忠誠主人？」
「捕蠅草為何能閉上嘴巴？」
「微生物為什麼會遊動？」
「它們都有意識，因為它們都會獲取信息。」
顧凡扯下一枝桃花，放在鼻尖輕輕聞了聞，「這桃花也一樣，能感受到我在觸摸它，在體會它的香味，它會產生意識。」
此時奮筆疾書的魔童道：「她說的是對的，曾經有人做過虐待植物的實驗，當『兇手』後來靠近植物時，那植物的生物波動明顯紊亂。」
顧凡又道：「很多人擔心人工智慧現在發展得這麼快，會不會哪一天它就產生意識，然後奴役人類呢？整合信息理論會告訴你，你擔心得太晚啦，人工智慧早就已經產生意識了！」
魔童：「對對對！」
隨即。
顧凡又蹲下身子，撿起一塊石頭，遞到劉弟眼前，「包括這石頭，它能感受到風，感受到四季變化，感受到我把它拿起，它可能會在想，你什麼時候把我放下？」
劉弟一愣，盯著眼前的石頭道：「它可不是生物那照你這麼說，它既然有自己的想法，為什麼不做出反應？」
「它不屑。」
只見顧凡小心翼翼的把石頭放回地面。
劉弟啼笑皆非，「不屑？這也是它的意識？」
「嗯。」
顧凡點頭道：「這塊石頭可能會有幾億年的壽命，而我們在它面前，速生速死，就好像我們會無視空氣中的微生物一般，它也會無視我們。」
嘶
劉弟再次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這些東西都是在哪學的？」
顧凡回頭，看向劉弟，「在我弟弟昏迷之後，我就開始翻閱相關資料，再加上我有一些與眾不同的天賦，所以就很快明白了這些。」
劉弟忽然沉默。
原來還是那個理由。
「那現在劉同學知道原理啦。」
「我來教你釋放精神力的竅門。」
卻見顧凡笑嘻嘻的起身，來到劉弟身後，挽了挽髮絲，將雙手放在劉弟的肩頭。
顧凡輕道：「劉弟你看這世界，仔細看，把映入眼中的每一寸風景，都深深的記在腦海中，每一顆青草、石頭、桃花。」
劉弟右眼紫芒閃動，面前是一片粉色花海，風景宜人。
下一刻。
劉弟想要回頭。
卻是背一雙小手扶住了下巴，顧凡道：「不要看我，我很難看透的。」
隨即。
顧凡輕輕撫摸劉弟的雙眼，「閉上眼睛，然後自己回想剛才的畫面，感受它們意識，融合進自己的思維，也至於這樣，你才能將它們呈現。」
而劉弟的腦海中，卻是閃過了魔童剛剛偷拍的一幅幅照片。
只聽顧凡笑道：「劉同學，不要偷懶，佛雲，無我無法，無分別心，意識如輕煙一般縹緲，不可強求，順其自然。」
「這個宇宙中到處都有「我」。
「我」並不孤獨。
在整合信息理論的宇宙觀里，我們被意識環繞——
意識，在我們呼吸的空氣里，
在我們腳踩的土地下，
在我們頭頂的每一顆星辰里，照亮整個宇宙。」
顧凡的聲音像是某種吟唱，空靈優美。
劉弟努力配合，甚至竭盡全力，可腦中還是混亂不堪。
卻是魔童突然一拍書桌，「破解了！」
劉弟在腦海中回道：「我在修煉，小孩子不要搗亂，一會被老師發現了。」
「本童被發發老師啟發！」
魔童挺胸道：「表意識的信息量每秒也就40個比特，但潛意識的信息量每秒4千萬個比特，潛意識占據了我們整個人95%的功能！」
「如果你不能駕馭潛意識，就像是盲人騎著烈馬，會被摔的人仰馬翻！」
「所以，操控精神力的終極奧義，正是潛意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