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網際網路新人，以後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還要在座的各位多多包涵。」
杜啟喜似乎也覺察到了剛才的失禮。
他開始「道歉」了。
但是他很快又開始「胡言亂語」。
「我們林總讓我管理一下網際網路社區團購，我其實心裡很沒底，我懂啥社區團購啊，而且這種雞皮蒜毛的小事，為什麼要我一個搞藝術的來做啊，我是搞藝術的，我做的事情多高大上，讓我搞網際網路，這不是侮辱我嗎，社區團購是網際網路嗎，社區團購是人幹的事嗎？」
馬德，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如果杜啟喜之前的話大家還只是冷眼旁觀，覺得杜啟喜只是一個跳樑小丑，那現在就真的沒辦法保持淡定了。
罵誰呢這是。
會不會說話。
「我們林總非常討厭千度，今天千度有人過來嗎，這位舉杯的兄弟，方不方便報一下您的名字？」杜啟喜看到有個人回應他了，還挺激動的。
「這位是陸圻，千度首席運營官。」王闊來到了杜啟喜的旁邊，提醒了他一句。
華夏做網際網路的，不可能不知道陸圻。
bat，排頭第一的首席運營官，你還說你是搞網際網路的，你連這個人都不認識。
「不好意思，陸先生，我是個導演，不認識你，你也不用自卑，」杜啟喜平時就有點狂放，這會兒刻意為之，就更顯得沙雕，他繼續說道：「我們老闆很討厭李嫣紅，前兩天還和我吐槽這個人，說能把這玩意解決掉就直接解決掉吧，沒有李嫣紅的網際網路說不定更乾淨。」
陸圻都快笑不出來了。
其實，這種場合千度沒必要來，就算來，隨便派個高管過來也就足夠了。
但是他為了給貓廠面子，親自到場。
不曾想卻受此奇恥大辱。
俗話說，君辱臣死，罵他們老闆比直接罵他還過分。
「但是我反駁了我們老闆，我覺得吧，李嫣紅最起碼沒以前那麼噁心了，他最起碼在搞了地圖，搞了文庫，搞了人工智慧，至少都是一些高大上的東西，總比賣菜的賣飯的搶出租車生意的要好。」
這話翻譯一下就是，我不是針對某個人，我的意思是在座的都是垃圾。
而且，這是連自己人都罵了。
好在王闊依舊是笑眯眯的，一點也不覺得被冒犯了。
畢竟，人家杜啟喜事先都找他道過謙了。
「賣菜這事高大上嗎，不高大上，一點都不高大上，搶的都是小老百姓的生意。」
杜啟喜似乎挺興奮的樣子。
畢竟難得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指著對方的鼻子痛罵，實在是太痛快了。
「其實吧，網際網路買菜這一塊打算怎麼玩，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無外乎燒錢補貼，低於成本價銷售，在大資本面前，傳統菜市場和社區小店沒有任何抗衡的能力，壟斷後壓低菜農收購價，控制下游。擠死中間環節壟斷採購鏈，最後只有三四家巨頭企業，這樣就可以控制流通抬高銷售價格。向下壓榨勞動力菜農，向上控制流通抬高銷售價格，壓榨消費者，我說的對不對？」
那一副洋洋得意的嘴臉，實在噁心的人不要不要的。
現場一片寂靜。
沒有人說話，但大家都知道今天這酒局不可能再有一個善了。
之所以沒有人出來把酒潑到杜啟喜的臉上，無外乎兩個原因，一個是杜啟喜說的對。
但是說得對你也不能說啊。
你們自己家不也在搞喵鮮生，你們幾百家店，還有喵爪購物平台，還有喵爪快遞，如果非要說賣菜，我們這些人哪一家也不比你們規模更大吧。
另一個原因，那就是這個杜啟喜身邊站了幾個魁梧的傢伙。
身邊就有保鏢，而且端茶倒水的也都是貓廠後勤部的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要噴也得等離開了人家這地盤之後再噴。
「我想說，你們這也太low了，有本事去研發晶片啊，我們提供技術支持，有本事去做汽車啊，咱們的汽車市場被洋車占了這麼多年的半壁江山，有本事去搞房地產啊，用你們的資本優勢把房價給打下來，可惜，你們淨整些缺少核心技術和創新能力的東西，你們只會從國外抄作業，然後利用鄭策和市場圈錢……」
罵的實在太爽了。
杜啟喜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如此叼炸天過，唯一可惜的是來的僅僅只是普通高層，頂多就是陸圻這類二把手甚至只是個普通高管。
那些網際網路巨頭創始人基本上都沒來。
如果能揪住他們這樣罵一通，這輩子就算沒白活了。
林總果然是兄弟啊，這樣的活沒忘了兄弟，這個活只有自己能幹，也必須讓自己來。
在場的女士們先生們，都已經被他罵的麻木了。
這人瘋了。
誰把他放出來的，趕緊關起來吧。
「我們林總讓我來搞社區團購，說別讓網際網路巨頭們搶走了普通人的生計，我挺願意的，但是我辦不到啊，我該怎麼和各位進行扳手腕呢，我只是個導演，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從來沒見過如此奇葩的酒會。
更像是一個挑戰書。
可是下戰書也不是這麼下的，你都要對付我們了，還找我們問該怎麼做。
你丫的怎麼不上天呢。
「他給我按了個網際網路事業群執行副總裁的位子，說是雖然是副的，但是可以指揮正總裁，哈哈，不僅可以指揮我闊叔，還可以指揮我們裴總、施總……」
杜啟喜說的眉飛色舞，似乎很得意的樣子。
但是在場的所有的人心裡都是一陣惡寒。
玩不起就不要玩，放狗算什麼事。
年輕人不講武德！
「但是我拒絕了，既然事情交給了我，那自然就是應該由我來做，如果我找王闊、裴潛龍、施珊珊，這豈不顯得我不如他們，我杜啟喜是我們老闆的兄弟，是最早的元老，我哪點比不上他們。」
大家全都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你沒有請出裴潛龍。
差點都把我嚇尿了。
不過你比得上他們的地方，難道就是你開個大會徵求競爭對手的意見，商量一個對付他們的辦法嗎？
它們只會利用自己在產業鏈中的壟斷地位去最大可能地壓榨上下游，用天量級資本去擊垮所有的反抗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