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爾賽宮東殿，會議大廳。
坐在會議桌上首的瑪麗王后顯然心情不錯，一方面是這幾天的歌舞比賽讓她非常放鬆，不過最重要的原因是外交大臣昨天發回報告，英國政府已經同意逮捕讓娜並遣送回法國。
以後終於不會聽到那個騙子又寫了什麼噁心法國王室的消息了。
內閣會議還未正式開始，她先看向王太子道：「約瑟夫，你聽說西班牙的事情了嗎？」
約瑟夫忙換了悲哀的表情：「願老國王陛下在天堂永享安寧。」
是的，西班牙國王卡洛斯三世不久前逝世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爭論了一個多小時後，瑪麗王后無奈地宣布暫時擱置這兩份議案。
「最重要的是，就算趕走了奧斯曼人，我們也不能占領的黎波里。你知道，歐洲各國都會對我們在地中海的存在生出戒心。」
她詫異地看向約瑟夫：「咳，你能說說原因嗎？」
「是的，陛下。」約瑟夫道，「的黎波里背後有英國人的影子，他們肯定非常希望我們陷入那裡的混戰。而如果奧斯曼能藉助英國海軍進行增兵，我們很難阻止。這樣很容易打成持久戰。
至於包稅人制度，則是法國財政方面的一塊頑疾，每年都要吞掉大量的稅收。
約瑟夫卻是立刻表示反對：「可恐怕並不是最好的策略。」
隨後，布里安大主教又道：「接下來，我們得討論一下關於奧斯曼的情況。
奧斯曼的事情暫時就這麼放下了，布里安大主教隨即又拿出了產業大臣米拉波提出的關於取消法國各地之間關稅的議案，以及改革包稅人制度的議案。
「對了，你最近去一趟馬德里吧，代我和你父親恭賀卡洛斯四世陛下加冕。」
瑪麗王后蹙眉道：「可如果錯過這個機會，奧斯曼人很可能會在的黎波里站穩腳跟。」
地方稅不但涉及各省政府的財政，也關係到各地的手工業發展——以前你這裡的手工業弱一些，還可以靠關稅來進行保護。而取消關稅之後，你就得面對全法國的競爭了。這其中大部分生產力水平較低的工坊都得破產，進而引發失業潮。
瑪麗王后正要問兒子原因，卻發現剛才還熱烈支持出兵的大臣們都靜了下來，似乎根本沒提過這回事。
當然，這兩件事都是約瑟夫吩咐米拉波做的。
幾名內閣大臣聞言，皆是點頭贊同。
為此法國得保持大量兵力在突尼西亞，與其這麼耗著，不如趁奧斯曼內部不穩，直接解決這個麻煩。
「相信大家已經知道了，哈米德一世這個月初去世了。他先前已指定侄子塞利姆三世為新的奧斯曼蘇丹。
約瑟夫微微一笑：「稍後我會提交報告給您的。」
阿里一世便是不久前被奧斯曼軍官本吉烏爾發動政變推翻的卡拉曼利王朝的帕夏。
對此約瑟夫倒也不意外，畢竟這是涉及面極大的改革。
隨即，瑪麗王后向布里安大主教示意：「請您開始吧。」
而米拉波為代表的資本貴族對此自然是無比歡迎。
發展工業的三大要素：資本、技術和市場裡，市場是最為重要的。甚至可以說，有了市場就能催生出另外兩樣。
「請您放心，我已經對此做了部署。奧斯曼距離的黎波里甚至比我們還要遠，只要沒有英國人支持，他們很快就會從那兒撤退的。」
突尼西亞說起來算是從奧斯曼手裡奪來的，現在的黎波里在奧斯曼控制下，對突尼西亞始終是個嚴重威脅。
「在塞利姆三世繼位期間，奧斯曼應該會經歷一段局勢波動。」
「是，陛下。」後者欠身行禮，而後望向會議桌旁的內閣大臣們，「正如王后陛下剛才所說，卡洛斯四世陛下加冕，我們要準備外交使團隨王太子殿下出訪西班牙。
然而，當布里安將這兩項改革議案提出來之後，除了米拉波和巴伊之外，其他大臣卻是反對多於贊成。
隨著法國工業快速發展，他需要提前布局，跟各國簽定貿易協議，為法國工業品銷售鋪平道路。
實際上，他正打算什麼時候去趟西班牙。不止是西班牙，歐洲各主要大國他都準備拜訪一下。
而包稅人方面的問題就更大了。政府的稅收部門能力差，貪腐現象嚴重，如果直接將稅收工作交給他們，明年法國政府就得破產——因為收上來的稅甚至可能腰斬。
取消了各地之間的關稅，就能使商品流通得更為順暢，相當於擴大了市場。
「同時，一些與西班牙之間的政策，也需要提前進行調整」
瑪麗王后在胸前劃了個十字，嘆道：「願天主憐憫他。
約瑟夫看向布羅伊公爵：「短時間維持在突尼西亞的軍團，總比發動一場戰爭的支出要少得多。」
現在法儲行放著從奧爾良公爵那兒搞來的幾千萬里弗，已有了底氣進行這些事情的改革了。
卡洛斯四世就是那位被老婆戴帽子的王儲。約瑟夫曾幫他對付姦夫，可謂頗有淵源。而且西班牙王室和法國王室同屬波旁一脈，於情於理都該非常正式地向新王繼位表示一下祝賀。
戰爭大臣布羅伊公爵立刻道：「我們可以趁這個機會，找到的黎波里阿里一世的子嗣，出兵支持他奪回的黎波里。」
瑪麗王后還有些遲疑：「你說的部署是？」
「是，是這樣的，殿下。」
法、西王室是近親，兩國的利益也比較一致，幾乎屬於半同盟狀態，政策方面大多會繼續沿用卡洛斯三世時的，所以這一塊的話題很快便結束了。
約瑟夫點頭：「好的，母親。我明天就動身。」
所以約瑟夫讓米拉波將這些事情提出來，也只是為了預熱，讓社會各界知道有這回事，從而提前做些準備。
布里安大主教也是鬆了一口氣，接著進行最後一項事宜：「最近南尼德蘭發生了嚴重的叛亂，暴徒包圍了總督府，將奧地利官員趕出布拉班特。
「目前維也納還未做出回應，但我們應該對此提前進行一些布置。」
他之所以將此事放在最後面，完全是因為他認為此事無足輕重——如今的歐洲，發生暴亂是很常見的事情，法國不久前就剛爆發過一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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