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佳神情一僵,緩緩轉過身來,心虛的緊,以至於目光躲閃:「不必勞煩,將來若有機會」
「你還想將來?」秦堯揚了揚眉,伸手抓住對方衣襟,提雞子般將其提了起來,雙腳懸空。
「你是怕了嗎?」阿佳拼命掙扎著,不斷伸手拍向秦堯手掌,卻感覺像是拍在了鐵牆上,震的十指生痛,便漸漸老實下來。
秦堯:「???」
他一時間竟沒反應過來,這話從何說起。
「你怕在我的攻勢下,她們兩個會變心,於是就準備動手,以這種方式威逼我退卻。」阿佳高聲說道。
秦堯失笑:「這麼會幻想,你乾脆別做戲子了,改行做文人吧,嗯疼痛文學就很適合你,或有可能成為一派宗師。」
阿佳:「」
「我不是在和你開頑笑!」
秦堯提著他飛身而起,踏風行空,轉眼間便來到一處山崖上,指著下方的萬丈深淵道:「我也沒和你開頑笑只要你敢從這裡跳下去,我就不威逼你做什麼了。」
「妖術,不對,是幻術,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阿佳默默瞪大雙眼,拼命搖頭。
「是假的。」
秦堯笑吟吟地說道:「只是考驗你的膽量而已,你不妨跳下去試試?」
阿佳:「」
「怎麼,不敢跳啊?沒關係,我幫你。」說著,秦堯移動手臂,拽著他衣襟將其凌空放在懸崖上方。
「不要,不要啊!」感受著從深淵裡吹來的寒風,阿佳瞬間全身冰涼,雙手死死抱住秦堯手腕。
「怕什麼,你都說了,這是幻境,是假的。」秦堯抬起抓住他衣襟的一根根手指,當最後的大拇指伸直後,阿佳頓時向下方落去。
所幸他現在還抱著秦堯胳膊,這才沒有落入深淵。
「大哥,我錯了,以後再不和您搶了。」阿佳心跳如擂鼓,下身位置不受控制的浮現出一片水跡。
「搶?」
秦堯甩了甩手:「用錯詞了你那種行為叫騷擾!」
「是,是,是。」阿佳應聲蟲般說道:「我以後再也不騷擾你了。」
秦堯嘴角一抽,斥道:「又錯!再說錯一句,我這就把你甩下去。」
阿佳都快哭了,他也不想錯啊,問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被掛在萬丈懸崖上,誰能保持住平靜與淡然?
「我以後再也不會騷擾你們了日後再見,必定退避三舍!」
【恭喜,您成功幫助九叔獲得夜遊神的神位。】
【恭喜,您成功幫助九叔突破至地師七重。】
【恭喜,您已達成『孝心至深』的成就,獎勵孝心值2000點。】
【您當前的孝心值餘額為:2208點。】
【請再接再厲,堅定不移的走好相互扶持,協同共進的道路。】
看著突然閃現在自己面前的字符,秦堯瞬間懵逼了!
凸(艹皿艹)。
兩千?!!!
這是孝心值,不是陰德值。
兩千孝心值是什麼概念?
是四部《大黃庭》。
是至少三門功法瞬間滿級。
是單純端茶倒水,噓寒問暖永遠無法達到的高度。
是將無數不可能轉化為可能的力量。
更是底牌與保障。
彼時在為九叔升檔時,他就考慮過陰德值與孝心值的兌換率,卻壓根沒想到系統能給他帶來如此巨大的驚喜。
這是五比一啊!
事實上,他心理預期也不過是十比一,能有一千點孝心值就心滿意足了。
畢竟陰德值可以通過無限刷怪來獲得,相對來說孝心值的獲得就困難多了。
自從系統覺醒到現在,這還是他第一次得到如此高額的孝心值!
「隨侍左右,噓寒問暖,沒錢途的。」良久後,回過神的秦堯輕聲呢喃道:「想要刷孝心,還是得靠幫扶!」
懸崖之上,死死抱住他胳膊的阿佳汗水淋淋,滿頭疑惑。
不是,大哥,我還在這裡掛著呢。
你想啥呢???
走神也不能這麼個走法啊!
同一時間。
銀監局。
升檔室。
一座閃耀著金色靈紋的陣台上,盤膝而坐的九叔緩緩睜開眼眸。
他沒有秦堯的身體條件,可以毫無顧忌的吞噬神性。
他沒有秦堯的關係條件,由鍾馗級別的大佬親自封神。
缺了這兩個重要條件,他封神的速度比起秦堯來說自是不可同日而語,用了整整二十天的時間方才煉化了那絲神性,斬獲神官之位,修為得以晉升!
「林大班,恭喜,恭喜。」
少焉,當其起身走下陣台後,房間大門頓時被一人推開了,笑聲布滿屋子。
「多謝吳主管為我封神。」九叔拱手道。
「不必謝我,我只是按照規章制度辦事。」吳峰滿臉笑容地說道:「得不得空?我介紹幾個同僚給你認識」
僅僅是這笑容與姿態,便不像是公事公辦的樣子。
事實上,在面對一般游神時,身為部門主管的吳峰亦是滿身倨傲,想冷臉就冷臉,想不搭理就不搭理他有這個實力與底氣!
話說回來,他做主管這麼多年,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兒沒見過?但給別人升檔這種事情,他先前是真沒見過!
因此,不由自主的便對這麼豪橫的人物產生了一絲好奇,相托情報部門的好友調查了一下,看看這叫秦堯的傢伙究竟是何許人也。
結果,好友傳遞過來的內容著實把他給震撼到了
疑似黑山聖女夫婿。
疑似天師鍾馗妹婿。
疑似新晉司命張德陽的兄弟。
這是關係。
出身於茅山,是為茅山正統傳人。
目前任職於酆都罰惡司,卻不受罰惡司體系管制,甚至不在罰惡司工作。
很顯然,對方應當是直接對大司命鍾馗負責,因此才能入了體系還不受管制。
這就挺變態的。
至少他一個主管招惹不起!
因此,他現在的態度,與彼時接待九叔的態度,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雖不至於前倨後恭,但也差不了多少。
就這麼現實。
而這種現實也是一種生存智慧。
死要面子的那種人,在官場上往往都活不久
九叔愣住了。
作為當事人,他的感觸要更深一些。
一時間不由得想了很多,漸漸也琢磨出了一些東西。
「那就多謝吳主管了。」
吳峰擺了擺手,笑道:「別這麼客氣,大家都是同事。」
他竟連一個領導的身份都不想承認,鐵了心以同事的身份與九叔相處。
在官場上,捧高踩低是常態,落井下石是習俗,無關君子小人,只是生存法則。
吳主管在這一點上就做的特別好,他踩人時有多兇殘,捧人時就有多溫和。
若非是不想吃相太難看,引來諸多議論,他還能將事兒做的更絕!
人間。
萬丈懸崖前。
秦堯提溜著阿佳,將其甩手至山峰上:「你運氣不錯,趕上了我高興的時候,這件事情就這麼算了。再有下次的話,我就把你給閹了,看你還怎麼浪心萌動。」
阿佳胯下一涼,下意識繃緊濕漉漉的雙腿。
「好自為之。」最後看了眼這被嚇破膽的傢伙,秦堯腳踏虛空,飛身而起。
「等等,秦先生,您忘了帶著我一起了。」看著他升入青冥的身軀,阿佳愣了一下,猛地跳腳揮手。
「這裡距離戲園不是多遠,你自己走回去吧。」秦堯瞬間消失在夜空裡,唯有餘音裊裊傳來。
阿佳欲哭無淚。
不是多遠,是多遠?
更重要的是,他不認路啊!
兩日後。
戲園內。
小眼睛突然來到正在收拾柜子的阿貴身後,暗戳戳地說道:「阿貴,佳大牌已經失蹤兩天了」
「他失蹤幾天關我們什麼事情?就算是他死外面,我也不會為他流一滴眼淚。」阿貴頭也不回地說道。
「我就是這意思。」小眼睛擠到他身邊,小聲嗶嗶:「你說佳大牌會不會真死外面了?」
阿貴:「」
你就巴不得他死嗎?
「我是說,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你說會是誰做的?」小眼睛滿臉八卦地說道。
阿貴腦海中驀然浮現出一道魁梧身影,心底泛起絲絲涼意:「別瞎說,口無遮攔,小心下個失蹤的就是你。」
小眼睛呼吸一滯,悲憤道:「阿貴,你變了,你再也不是曾經那個阿貴了。」
「懶得理你。」阿貴甩手道。
戲園後院。
涼亭里。
聲叔提起茶壺,俯身給坐在對面的男人倒了一杯茶水,微笑道:「秦先生,在戲園住的還好吧?」
「挺好的。」秦堯呵呵一笑:「白天出去逛逛,晚上回來聽戲,閒適舒暢。」
「那就好,那就好。」聲叔開口附和著,臉上突然閃過一抹遲疑。
「聲叔,你是想問我有關於阿佳的事情吧?」秦堯道。
聲叔尷尬地笑了笑:「我不是在懷疑你。」
「我知道。」秦堯喝了口茶水,把玩著古董似的茶杯:「放心吧,他沒事,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天就回來了。」
聲叔抿了抿嘴,笑容頓時真切了許多:「來,來,我給你添水。」
歷經滄桑的老人家心裡很清楚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什麼不必說。
只要阿佳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秦堯放下茶杯,靜寂間,忽然感到一團陰氣跑了過來,抬望眼,視線剛好與一隻禿頭老臉,渾身虛青的鬼怪碰在一起。
許是沒想到這人能看到自己,青皮老鬼被嚇了一跳,嗖的一下鑽進地底。
「潮州鬼」
「什麼鬼?」聲叔將茶杯推送至他面前,一臉詫異。
「戲園內來了一隻鬼,這兩天或許會有怪異的事情發生,屆時不必驚慌,對方應該沒有惡意。」秦堯說道。
聲叔提著茶壺的手微微發顫,對於普通人而言,任誰聽到自家進鬼也無法保持鎮定。
「秦先生,您是捉鬼的行家」聲叔輕聲說道:「遇到這種事情,少不得要麻煩您。」
秦堯擺了擺手,笑容溫和,語氣堅定:「有我在,沒事的。」
聲叔鬆了一口氣,詢問道:「可需我們準備些什麼?」
秦堯知曉,他這是在問自己想要什麼報酬,失笑道:「大可不必,我們是來遊玩的,不是來做事的何況,借宿在你們戲園裡,自是有義務護持一二。」
聲叔原先只是對他的話將信將疑,聽他說不收錢後,反而信了十成十:「謝秦先生,倘若是有什麼需要我們做的,您儘管吩咐。」
秦堯微微頷首,將杯中溫度適宜的茶水一飲而盡,起身道:「好。時候不早了,聲叔歇著吧。」
聲叔跟著起身,將其送至涼亭外,轉念想到自己在對方這個年齡的時候,應該還在戲園打雜呢,吃了上頓沒下頓,一門心思的拜師學藝,而對方卻有錢有能耐有佳人相伴,兩相對比,一把心酸。
「唉同人不同命啊!」
「嚇死了,嚇死了。」卻說潮州鬼一路奔逃,從後院來到戲台上,心有餘悸的拍著胸口。
不知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那人身上的煞氣比終日欺凌自己的老鬼還重,千萬別是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惶惶不安的思索了半個多時辰,潮州鬼忽然反應過來。
自己的內心戲好像是有點多了,方才那人明明看到了自己,如果對他有歹意的話,就不會坐著不動,放任他離去了
「或許,有沒有可能請這位大佬幫幫忙呢?」倏然間,潮州鬼心裡飛速閃過一道電光,整個靈魂都顫動起來。
戲園地下的那老鬼,一直以來,將他當奴作仆,百般刁難,打罵羞辱更是家常便飯。
只可惜,他被分屍於這戲園下,根本逃不出此地,是以對於未來不敢報以任何期望。
現在看來,他應該有些期望的,那老鬼固然厲害,但總歸是能找到收服他的存在。
那麼如今,擺放在他面前的最大難題是:如何請動對方幫忙!
「開言便把先生問,還有一事請說清。元直臨行對我論,有位諸葛稱臥龍,叫我親自去聘請」思量許久,不得其解,潮州鬼一振衣袖,在這戲台上直接唱起了請諸葛。
亦不知當年劉皇叔為請諸葛亮,是否如他這般愁緒流轉,茫然無措?
不遠處,聲叔望著空蕩蕩的戲台,聽著聲聲情真意切的請諸葛,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這是什麼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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