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可不許鴿了
儘管發生了變故，許凌卻沒有慌張。
這個san-1在他進入霧氣之前就已經料到了，因為對混亂之力的了解太深了，剛才在外面用刀劈開霧氣的時候，就察覺到了其中的些許隱情。
所以在聽到阿鏡說有人進來過之後，他感到強烈的擔憂，當場決定進入灰霧親身感受。
不幸的是他猜對了，這片霧氣里的混亂之力果然會對人類造成不利影響，自己的san值減少就是最好的證明。
並且他這番舉動還表明，即便是密封的防護服也不能夠隔絕混亂之力的影響，那麼之前短暫進入過霧氣的人可能也危險了。
許凌低下頭，看到來時的足跡依然清晰可見，好歹確認這並非什麼靈異空間，便順著一排腳印往霧氣外走去。
來到最邊緣的範圍時，他依稀聽到了外面模糊的說話聲。
「我們得進去找他。」
這是寧清霜的聲音，她原本是負責警戒工作，但此時，顯然是因為發現了繩索斷裂的情況，正在與另外的人協商。
只聽阿鏡的聲音說道：「可是我們進去的話，繩索也會斷掉的啊，你看這斷裂的位置，明顯有腐蝕的痕跡，真是奇怪，霧氣明明沒有檢測出腐蝕性。」
接著又傳來謝一郎的聲音：「別著急，我們先選人，但是再觀察一下，不到最後時刻不要輕易行動……」
許凌感到一陣欣慰，這傢伙終於不像以前那麼衝動了。
「……如果他都出事了，我們去也沒啥用。」
會不會說話啊！
許凌黑著臉從霧氣里走了出來：「我回來了。」
謝一郎轉過頭：「終於回來了，我們剛才還說不計代價要去找你呢。」
「謝謝你啊。」
許凌無奈地嘆了口氣，隨後忽然反應過來，對阿鏡正色道，「剛才誰進過這片霧，不，只要是接觸過的，立即找出來，跟我返回馬庫斯鎮。」
「怎，怎麼了？」
阿鏡見他如此嚴肅，知道事情一定很嚴重，但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我知道伱很想問，但是你先別問，謝一郎，集合所有研究人員，嚴禁任何人再次進入霧氣，如果要研究霧氣，只能通過儀器設備，不允許直接用身體接觸……等等。」
許凌臉色一變，「剛才的樣本在什麼地方？」
阿鏡指著不遠處的儀器和研究人員：「在那。」
許凌快步走過去，近乎嚴厲地叫還在分析樣本的人退後，然後伸手觸碰了一下裝著霧氣的透明電晶體。
[san-1。]
完了。
他剛才突然想到，自己進入霧氣的時候，明明穿著完全封閉的防護服，卻還是受到了混亂之力的影響，消耗了san值，說明那種灰霧並非混亂之力的具象，而是伴生物，真正的混亂是無形的，並且並不能被物理方式隔絕。
與博德之劍用鞘就能隔絕的混亂之力不同，這裡更加詭異，對人類來說也更可怕。
「有誰接觸過這個容器？」
許凌轉向阿鏡，急切地問道：「你碰過嗎？」
「碰，碰過。」
阿鏡有點害怕了，他從沒見過許凌這樣對自己說話。
許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不能繼續呆在這個地方了，所有人收拾儀器，立即後撤。」
他最擔心的就是現在這樣的情況，自己的san值抵抗了混亂之力的影響，但是其他人可沒有這種手段，最壞的結果是，所有接觸過霧氣的人可能都會發生變異，成為沒有理智的行屍走肉。
在他厲聲下達了命令之後，就連謝一郎寧清霜等人都不敢多嘴，只能組織人手全部後退，跟著莫比斯河中游的人一起退回馬庫斯鎮。
許凌將情況匯報之後，即便沒有證據，指揮部也相當重視，隨即將接觸過霧氣的人進行了隔離觀察，三天後，親身進入霧氣的人出現了心率加快的症狀，七天後，接觸過樣本的人也一樣，事態立刻升級了。
「這麼大規模的混亂之力……」
祝踏嵐少見地露出了有些無助的神色，主要是現在的對手不是實體，不能通過不服就揍一頓的方式來解決。
「而且那個狗屁霧還在不停擴散，真他娘的可惡！」張遠錘了錘桌子，也感覺很是氣悶。
一直保持沉默的符錚再次開口：「這次碰到的所謂混亂之力，影響速度非常快，效果也更強，而且它還在不斷擴張，情況比表面上看起來要嚴重。」
有總長發話，其他人也都看向他，安靜地聆聽。
「這種霧氣能夠導致人類的變異，並且對非武者也有同樣的影響，如果無限制地放任霧氣蔓延，我們百年來所做的努力將會全部付諸東流。」
這是顯而易見的，人類失去意識，襲擊其他生物，這跟魔獸沒什麼分別，如果讓霧氣不受限制的擴散，人類世界早晚都會崩潰。
許凌說道：「可是怎麼辦呢？」
「首先，要了解霧氣產生的原因，其次，要研究它的成分，爭取找出將霧氣消滅的方法，如果做不到，就要設法抵擋，阻止霧氣蔓延，最不濟也要研究出解藥，應對霧氣對人類的變異影響。」
許凌說道：「我可以不受霧氣影響，到裡面去調查原因。」
其他人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一會，算是認同了這個說法，畢竟博德之劍也沒有對他造成影響。
但現在關鍵的問題是，研究人員並不能觸碰那個霧氣，既然碰都碰不得，又何談研究。
這時候，指揮部外忽然走進來一個身影，眾人抬頭望去，是李憲。
「總長，調查組研究團隊共計二百三十二人申請對灰霧進行分析研究，請批准。」
說完，他將一迭寫滿了字的紙放在了桌子上，許凌瞥了一眼，上面除了短短几行申請內容，剩下的大片空白都寫著一個又一個簽名。
許凌知道，調查組的研究人員總共有三百餘人，但他什麼也沒問。
見到眾人沉默不語，李憲又說道：「我們會加強防護，儘可能不接觸霧氣樣本，爭取在保證安全的狀況下取得成果。」
但是二百多人參與研究，就算是加強防護，又有誰能保證全員都不被灰霧影響呢。
思索良久，符錚接過紙，拿起筆就想要簽署，旁邊的祝踏嵐忽然開口說道：「我才是遠征軍總指揮官，應該我來才對。」
符錚皺眉道：「反了你了。」
「越級簽批本來就不符合規定！」
「我就是規定！」
兩人爭執的時候，許凌已經偷偷摸摸地把東西拿了過來。
「別爭了別爭了，我們調查組的事情，當然是我簽。」
說話的時候，他在不正式的申請上寫下了「同意」兩個字。
離開指揮部之後，許凌先去找到了阿鏡，如今他和另外幾人都在一間病房裡，也說不上隔離，但是每天都要接受檢查。
「感覺怎麼樣？」他問道。
阿鏡把正在翻閱的書放在床邊，笑道：「身體倍兒棒，吃嘛嘛香。」
許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麼需要的就說。」
「我需要回到研究里去。」
阿鏡說道，見許凌皺起眉頭，他又補充了一句，「哎呀，反正我們都已經開始出現症狀了，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趁著還有一段時間清醒，做點貢獻。」
旁邊也被混亂之力感染的人紛紛湊過來：「長官，我們也想參與。」
許凌沉默了一會說道：「去吧，我同意了。」
離開病房之前，他又說道：「我會儘快深入灰霧，找到它產生的原因和解決方法，你們儘量堅持住，等到我帶著解決方法回來。」
阿鏡笑嘻嘻地說道：「可不許鴿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