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仲堅是個很有理想有抱負的人,具體表現在不但坐而言而且能夠起而行。
與宮本武藏商量好了對策,說干咱就幹起來。第二天,張仲堅就組成一支龐大的艦隊。足足有四百多條船的誘敵艦隊,在對待交趾人的態度上,張仲堅和雲浩有著充分的一致。這些王八蛋就是一群猴子不是人,如果手下不是實在缺人。打死他們,也不選這些比豬還蠢的傢伙。
對於他們張仲堅覺得做炮灰再合適不過,人盡其才物盡其用從來都是務實的態度。
浩浩蕩蕩的誘敵艦隊出發了,張仲堅根本沒指望他們會給雲浩帶來任何實質性的破壞。只要能把雲浩的兩艘巨艦引到澎湖就算是贏了,鹿耳門外面可有著數量眾多的暗礁。船越大,在這裡死的越快。
今天天氣非常好,雲浩決定升起熱氣球。憑藉高度的優勢,熱氣球可以很好的起到瞭望的作用,配上書院最新研製的高倍望遠鏡,簡直能夠起到千里眼的效果。
「大帥!前面發現海盜船隊,數量很多!」劉仁軌拿著從熱氣球上面傳遞下來的紙條,向雲浩稟報道。
「鍋爐升壓,鎮海在左定海在右。衝上去,八牛弩上火藥弩。」雲浩的望遠鏡在海平面上看了一會兒,下達命令道。
來的船還真不少,密密麻麻的滿是黑色的小點兒和白色的帆影。倒是要看看,張仲堅到底有什麼本事。甲板間的高度相差十丈,雲浩不相信,會有海盜能夠跳幫到自己船上來。
駕駛艙上方的銅鈴急促的響起,整條戰船都緊張起來。定遠號上的李文仲臉上帶著獰笑,他很想嘗嘗屠殺這些海盜的滋味兒。每個看過泉州城慘狀的人,都很想嘗試一下。
司爐工拼命的將上等焦炭扔進爐膛裡面,巨大的戰船在蒸汽的作用下,速度被迅速的抬起來。巨大的船頭猛向下一沉,接著就直衝起來。兩側的浪花形成了一道水線,雖然只有兩艘船卻有千軍萬馬的感覺。
儘管做了許多準備,張仲堅和雲浩的不期而遇仍然是始料不及的。最先映入張仲堅眼帘的,是兩股巨大的黑煙。黑色的煙霧在正午的海面上顯得非常顯眼!很快,張仲堅就看到了兩艘巨大的戰艦。當然,還有戰艦上空的熱氣球。
「讓那些交趾猴子都衝過去,擅自後退者殺無赦!」張仲堅牙了口唾沫,雲浩的船實在是太大了。大到了見多識廣的張仲堅都沒見過的地步!
命令嚇得有些晚,已經有交趾人的船有掉頭跡象。張仲堅猙獰的一揮手,自己的座舟就沖了過去。那船隻來得及調過船身,張仲堅座舟那粗大的撞角就刺進了戰船的船身。
「殺!」張仲堅揮舞著沉重的陌刀,當先跳了下去。一個力劈華山,就將迎上來的船長劈成了兩半。身後跟著的,都是他這些年弄來的好手。不過片刻工夫,就將整條船二十多人殺了個乾乾淨淨。
船長的兩片身體被升上了桅杆,座舟兩側也掛滿了人頭,這是最好的進攻號角。沒有人再敢後退,張仲堅的脾氣他們最知道,殺個人跟殺條魚沒區別。
數百條戰船,密密麻麻的向雲浩的鎮海和定海號沖了過來。船上的海盜們一個個脫得只剩下兜襠布,更有彪形大漢腳下堆著繩索。一會兒,他們就要靠這些繩索。爬上那兩艘高大的戰船,然後用手裡的兵刃,將上面的人全部殺死。
當第一聲爆炸想起的時候,他們就知道這種想法過於天真。跳幫?混戰?他們還活在冷兵器的世界裡面,而雲浩的鎮海與定海號兩艘巨艦,已經成功的進入了火器時代。
最新研發的火藥彈弩矢不但份量更輕,而且威力更大。鋒利的矛尖釘在船身,接著就是一聲巨大的爆炸聲。十丈長的戰船,頃刻間就被炸開一個大洞。海水瘋狂的灌入,戰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沉沒。
可憐那些聚集在甲板上,正準備跳幫的海盜。被巨大的爆炸震到海里,暈乎乎的灌了許多海水。更有些被炸飛的硬木刺穿身體,落水的一瞬間身邊的海水就被染紅。
這人就跟死人差不多了,大唐水師沒幹完的事情,一會兒自然有鯊魚來干。
鎮海號和定海號不斷吞吐冒著青煙的火舌,遼東水師的射手們射擊非常精準。幾乎每一枚火藥彈都不會落空,爆炸聲此起彼伏。不大一會兒,海面上就漂浮了一大片碎木,還有不斷撲騰的海盜。
儘管海盜船的數量非常多,卻根本靠不近大唐水師的百步之內。即便有幾艘船僥倖衝過去,待他們來到巨大的戰船下面時,陷入了更深的絕望。
戰船太他娘的高了,粗大的繩索根本拋不上去。即便是大力士,也不可能將繩索拋那麼高。況且船上站著手持橫刀的士卒,只要繩子拋上去。會被第一時間砍斷,哪裡還會給你機會爬上去。
有些不信邪的,想要靠著釘勾爬上去。可剛爬兩步就氣餒了,這船身居然是鐵木所致。剛開始憑藉力氣還能爬兩下,兩三步走就就震得虎口酸麻。想要一口氣爬到甲板上去,根本不可能。即便爬上去,也會被橫刀放翻,然後一腳踹進海里。
他們腳下的戰船,只要在鎮海號和定海號身邊猶豫一會兒。山一樣的巨艦就會碾壓過來,然後他們就會連同戰船一起被碾進海底,連個泡都不會冒出來。最倒霉的傢伙,居然被攪進了螺旋槳,巨大的螺旋槳一下子就把人斬成幾段。
因為在水裡的原因,人不會被一下子切斷。只會切成一段一段的,看起來就像是連而不斷的香腸,場面相當詭異。
張仲堅下巴都要掉到甲板上,這他娘的哪裡是在作戰,簡直就是在屠殺。自己這幾百艘戰船,在巨艦的面前簡直連小舢板還不如。甚至兩艘巨艦不用進攻,光靠行進間鼓盪起的巨浪就差點兒把那些戰船掀翻。
這樣下去別說誘敵之計,甚至就連自己都將被送進海底餵魚。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計策都是扯淡。
「撤!快撤!」剛剛發出進攻命令不過小半個時辰,甚至桅杆上拿半扇屍體上的血還沒有流干。張仲堅就急急忙忙的下達了撤退命令,而且他那巨大的座舟身體力行,飛快的轉舵然後頭也不回的疾駛而去。
命令還是下晚了,身後的鎮海號和定海號已經高速衝殺上來。一切敢於冒泡的傢伙,都會被臭蟲一樣的碾死。
見到敵人生猛主帥逃走,海盜們根本無心戀戰。全都調轉船頭,玩了命的往後撤退。開始他們還都在向澎湖列島行駛,可帆船的速度哪裡是機動船的對手。不大一會兒,兩艘巨艦就追殺上來。十幾艘戰船在爆炸聲中,化成了一大片碎片。
別看海盜們智商不太夠用,但在生死關頭還是有些人迅速的聰明起來。他們以人類極限的速度判斷了形勢,剩下的幾百艘戰艦立刻四散奔逃,好像綻放的煙花一樣向不同方向逃散。廣闊的海面上,迅速鋪滿了海盜船。
「不管其他的,追著那艘最大的。讓定遠去追那些逃散的,能殺多少殺多少。倒是要看看,他們能跑出去幾個。」現在看起來,全殲是不可能的了。雲浩果斷下達軍令,消滅敵方有生力量才是重中之重。
雲浩在望遠鏡裡面,觀察那艘大船好久了。這艘船比其他的海盜船都要大,足足有二十多丈。以前自己在遼東水師的座舟也不過如此!在海盜窩子裡面,能擁有這樣戰船的絕對是大佬級別的人物。十有八九,這就是張仲堅的座舟。只要追上這艘,把張仲堅幹掉。這次海患就會平息一大半兒!
張仲堅快要瘋了,那艘巨大的戰船不管那些四散奔逃的小船。而是直直的奔向自己,本來他就在遠處指揮。逃跑的時候又跑的最早,他與鎮海號的距離最遠。可只不過半個時辰,定海號已經出現在十里之外。照這樣下去,不過再有一兩個時辰就會被追上。
「駛到那邊去,那艘船旁邊兒。」張仲堅無奈的掃視了一眼海上,看到幾艘正在飛速逃走的海盜船,立刻指揮自己的舵手靠上去。
他的船跑不過雲浩的鎮海號,卻比其他人的船快多了。不過一會兒工夫,座舟就來到那幾艘海盜船邊上。張仲堅二話不說,立刻縱身一跳跳到小船之上。身後不斷人影閃現,自己的心腹都跟著跳了上來。
船長一看總瓢把子跳上來,立刻一臉恭敬的走過來。還沒來及請安,就被張仲堅一腳踢進了海里。張仲堅沒動用陌刀,因為他那沉重的陌刀留在了座舟上。顛簸的海上,只有瘋子才會拎著八十多斤的陌刀跳幫。
老大這麼幹,身邊的小弟自然是有樣學樣。刀子加上拳腳,不過一刻鐘的時間,船上的二十多人就都被踹到海里。敢於反抗的,剁一刀再踢進海里去。
「減重,一切不必要的都扔海里去。」二十人的小船,一下子跳上來四十多人。都是自己的心腹手下,張仲堅也捨不得丟下,在海上混生活還得靠他們。沒辦法,只能把船上能動的東西都往水裡扔。這樣才能讓蹣跚的小船,速度快一些。
手下們聽了命令之後,迅速的開始拆船。很快船樓就不見了,船上只要能撬動的東西都扔進海里。張仲堅親自操舵,到底是海上老手。船以藉助風力最好的角度,飛速向前航行。自己的座舟,在身後越來越遠。
雖然鎮海號全速行駛,追上這艘大船也差不多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觀察了很久,程處默才帶著人順著繩梯下到了船上。
駕駛艙裡面,船舵被一根纜繩綁在船台上。整艘船上連個鬼影子都不見一個更別說人,船上所有的東西都保持完好。可以確定海盜們並沒有火藥這東西,所以也不可能有定時炸彈一類的存在。
程處默回來了,雙手捧給雲浩一柄沉重的陌刀。雲浩看了一眼這陌刀就嘆了一口氣,就讓這個王八蛋在眼皮子下面硬生生的逃了。
「大帥不用懊惱,這一仗殲滅海盜船差不多有二百多條。無論如何也算是大勝,即便跑了元兇巨惡。但跑得了一時,卻跑不了一世。他不是在夷洲築城麼?咱們就撈兩個俘虜,去他的老巢裡面看看。咱們有堅船利炮,就算他跑到天邊去,早晚也會被大帥抓回來。」王哲看到雲浩一臉的懊惱,趕忙在身邊勸解。
「哎……!也只有這樣了,撈幾個俘虜上來。挑長得像是漢人的撈,咱們也沒有交趾舌人。」雲浩懊惱的擺了擺手,立刻就有人下到小艇上。在海面上開始尋找那些像漢人的海盜!
水裡的海盜們如蒙大赦,紛紛游向小艇。卻因為長的特點過於突出,而被據之船下,只能在水裡面泡著。
身體完好的還好說,可那些身上有傷不斷流血的傢伙就等不了了。已經有鯊魚蜂擁而至,海面上無數三角形的魚鰭露在海面上,不時有海盜慘叫一聲身旁就會湧現大片的血水。接著,整個人就被拖進海里。幾隻鯊魚不斷的撕扯,一個大活人頃刻間就被撕成幾片。
海盜們對鯊魚是恐懼的,許多人的手扒著小艇的船舷不鬆手。只要船上的軍卒們稍稍鬆懈,就會試圖跳上去。經常弄得小艇左搖右盪,上面的軍卒差一點兒栽進水裡。
士卒們大怒,開始揮舞手中雪亮的橫刀。在一聲聲慘叫聲中,一隻只手掌緊緊留在船舷上。那些失去了手掌的海盜,慘叫著滑到海里不斷的撲騰。身後很快就有海盜,填補上他們的位置。士卒們沒有辦法,只能再看。
日落時分,小艇上載了幾個俘虜歸來的時候。船舷上滿是密密麻麻的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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