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聲音哥仨都是一愣,眼神向門口看去。李神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難怪虎狼一樣兇惡的程咬金秦瓊沒有阻攔。
「原來是四叔到了,來人添置碗筷。四叔,您請上座!」李建成眼神里略微有些慌亂,不過很快鎮定下來。一邊叫人添置餐具,一邊請李神通上座。
「太子殿下請客,也不說請老夫這把老骨頭。難道說看不起你淮南王叔不成?」資格老就這點好處,即便貴為太子李建成也得對李神通禮敬有加。沒辦法,大唐以孝立國。無論李建成和李神通之間發生什麼爭執,道理都會站在李神通這一邊。除非,李建成能夠順利登上皇位。
「四叔這話說的重了,這些日子總是有人離間我們兄弟。外面傳言我們兄弟不和,大哥這才請二哥飲宴,元吉只是一個作陪的添頭。前些天聽父皇說王叔身子不好,想著這幾天過去請安。今天看見王叔面色紅潤,看起來氣色不錯。」李元吉笑呵呵的給李建成解圍,起身親自給李神通舀了一碗酒。
「這話你王叔愛聽,大唐國祚初立。草原上有突厥人,國內呢又有各種勢力不肯臣服於朝廷。正是你們兄弟齊心協力,共同輔佐陛下治理江山的時候。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嘛!」李神通笑著接過了碗裡的酒水,看也不看張嘴就灌了下去。
「王叔這話說得是,您兼著宗正的差事。咱家裡的事情,您可得多管管。外面的嚼舌頭嚼的人心煩,我和二弟不過就是因為政見上有些小事情。就被他們說成了什麼不共戴天似的,還有眉有眼的說什麼我們兄弟不和。今天就讓他們看看,李家的兄弟好著呢。」李建成應和著李神通抽乾了碗裡的酒,臉色有些發紅。
他們說話的時候,李二一直沒有吱聲。他感覺胃有些疼,頭頂開始冒虛汗。說中毒又不相信,酒是一個金樽裡面舀出來的。菜是大家一起吃,每道菜都是李元吉或者李建成吃過之後,李二才伸筷子。
偷眼看李建成,面色有些發紅。很明顯老酒勁兒大,已經有些熏熏然的意思。再看李元吉,好像也沒什麼不妥的地方。可自己的肚子,怎麼越來越疼。而且還是那種鑽心的疼,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李神通和李元吉李建成說話,眼睛卻沒離開李二的臉。進來的時候他就覺得李二的臉色有些不對,都是喝酒李建成和李元吉的臉色紅潤,一看就是酒勁兒上頭。可李二的臉色有些發白,隱隱之中還帶著一些青色。這是中毒的症狀,可酒他也喝了卻沒發覺有什麼不妥。
「二郎,你酒量一向不好。可是喝多了?若是喝多了,王叔送你回家。這老胳膊老腿的,喝點兒酒就上頭。」李神通腦袋裡迴蕩著雲浩的話,讓李二儘快回府。他會在天策上將府等著!
「王叔這話說得就不對了,二哥一向海量這誰不知道。小弟今天還想著看看二哥豪飲之後,為我們舞上一會兒馬槊。說道這舞槊,咱們大唐尉遲恭排第一,這第二可就要數二哥。小弟還有好多事情,要請教請教。」聽見李神通要帶李二走,李元吉趕忙阻攔。
看樣子李二雖然中了毒,可似乎毒性並沒有發作。必需讓他多喝點酒,多吃些菜才能保證這次客沒有白請。
「胡說八道,你看你二哥的臉色。還請教什麼舞槊,等你有工夫了去老夫府上,老夫也能指點你兩下。」看到李二的臉色越加蒼白,李神通站起身來拉起李二就走。
李二站了一下,居然沒站起來。李神通有些駭然,趕忙衝著門口喊道:「秦瓊,程知節你們都是死人嗎?沒看到你家主子喝多了,快著些來扶一把。」
秦瓊和程咬金立刻像是中了箭的兔子,衝進來一左一右攙扶住李二。
「四叔,您這是幹什麼?二哥還沒喝多……!」李元吉有些急了,站起來大聲喊了起來。
隨著喊聲,薛萬鈞薛萬徹兄弟帶著二十幾個手持橫刀的壯漢沖了出來。不過沒有得到李建成的命令,站在門口虎視眈眈的看著李二。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李二的身上現在一定滿是窟窿。
秦瓊程咬金都是橫刀出鞘,面色不善的看著他們。雙方對峙在一起,氣氛好像火藥桶一點就著。
「呦呵!你小子有兩下子,怎麼?今天要把你王叔留下?」李神通回身看了看李元吉,眼神中滿是不屑。他不相信,這個沒膽的小混蛋敢對自己下手。
「呃……!」剛才李元吉也是情急了,現在被李神通一逼問卻不知道說什麼好。真要是幹掉了李神通和李二,這事兒就鬧大了。今天之所以下這麼多功夫,還不是打算著讓李淵事後找不到把柄。暗箭傷人和明火執仗的拿刀砍人,這是完全不同的兩個概念。
「四叔,您不要誤會,沒人敢攔您。讓薛家兄弟守在這裡,是怕有人打攪了咱們爺們兒吃酒。既然二弟喝多了,您還是趕快送他回府。」李建成眼睛嘰里咕嚕的亂轉,今天的事情絕不能動刀。不然李淵絕對不會放過他,這是李淵的底線不容碰觸。
「哼!四郎,今天你二哥有個好歹,老夫拼了命也要給二郎討個公道。」「嘩啦」李神通一把掀翻了桌子,上面的杯盤碗碟摔了一地。
「滾!」李神通一馬當先,看到門口堵著的薛萬鈞薛萬徹兄弟,大喝一聲滾。一群人就滾了,老虎一樣的李神通惹不起。
偏殿裡面搶出一群人來,段志玄,劉鴻基等人手持橫刀沖了出來。看到被秦瓊和程咬金架著的李二,眼睛幾乎噴出火來。
「把刀子都收起來,跟老夫回府。」李神通霸氣盡顯,今天李建成的人不敢動手。也絕對不能讓李二的人動手,這個情勢誰動手誰吃虧,還是趕快把李二弄回去要緊。
李二身強力壯,體重足足有一百八十多斤。幾員大將輪番架著,程咬金這個夯貨居然還想把李二扶上戰馬。
「混蛋,二郎這個樣子還能騎馬?扶馬車裡面去!」李神通心裡暗贊雲浩想的周到,居然派了馬車來。
馬車一路飛馳,一路上驚得行人亂竄躲避。秦瓊心裡著急,馬車趕的好像是汽車。剛剛到天策上將府門前,就看到尉遲恭帶著數百精騎渾身披掛前來接應。路旁的人嘀嘀咕咕,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天策上將府的大門早已經打開,馬車絲毫沒有停留直接馳了進去。天策上將府裡面,已經是戰兵的海洋。到處都是渾身鎧甲,手持利刃的武士。好多人放下面甲,只有窟窿裡面的兩隻眼睛,散發著道道寒光。
李神通暗叫一聲好險,如果今天自己不去將李二搶出來。現在恐怕秦王府已經和太子東宮火併起來,無論是誰贏了,國祚初立的大唐帝國都將受到重創。
雲浩早就等候在正殿門前,看到馬車停下趕忙跑過去。秦瓊段志玄一左一右架著李二從馬車上下來,此時的李二已經面無血色。耷拉著腦袋神志不清,一旁的長孫不管怎麼喊,李二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浩哥兒,二郎這是怎麼了?」饒是長孫的定力,現在也是花容失色。一臉緊張的撫摸著李二的臉!
「快抬進殿裡面去!」雲浩急得一腦門兒都是汗,李二可千萬不能有事。
「哇……!」人還沒抬進大殿裡面,李二「哇」的一聲吐出好大一口鮮血。長孫尖叫一聲,差一點兒就昏過去。如果不是旁邊的獨孤婉婉扶著,說不定就會摔倒。
「太子與齊王謀害秦王,走啊!去東宮殺了他們!」程咬金大喝一聲,轉身就往自己的戰馬走去。
「秦王不在了,兄弟們早晚也是個死。跟他們拼了!」牛進達與程咬金一向不分離!
有這兩個人帶頭,秦王府門前的殺才們立刻叫囂起來。都是常年戰場上撕殺過來的,李二的一口鮮血點燃了他們狂暴的血性。這些人一旦亂起來,那將是長安城的大災難。殺人的屠刀只要揮舞起來,就沒人能夠制止得住。
「你能行麼?」李神通擔憂的看了雲浩一眼,李二的一口鮮血吐得他也沒了主意。
「不好說,還要進去之後才知道。」雲浩也不敢保證,就一定能把李二救活。天知道這個時候用肥皂水洗胃,還會不會有作用。
「一定要治好秦王!」李神通抓住雲浩的肩膀使勁兒握了一下,然後轉身走向那些殺才。
「都吵吵什麼?秦王只是喝多了,雲浩已經為秦王把過脈象。秦王並無大礙,你們這些殺才要幹什麼?程知節,你要造反麼?」李神通指著程知節的鼻子吼道。
換成別人,手早就被剁下來。可這是李神通,與李二一樣是大唐的親王。別人程咬金還敢叫囂,可在他面前老程只有挨罵的份兒。
壓住了老程,其餘的殺才也都沒了聲音。眼睛都看向正殿的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