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嚇壞了,雲浩和李神通被刺。似乎一切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天知道這倆貨幹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即便李神通和雲浩真的死了,李建成也會愉快的送上份厚禮。然後在葬禮上掉一兩滴眼淚,完美秀一下自己的演技。
可李淵在太極宮中那陰冷的眼神告訴他,這兩個人如果有一個人死了。那自己也死定了,至少太子的位置將很不穩固。
「查!快去查,誰要是抓到兇手。孤給他官做!」李建成的咆哮聲在太子東宮中迴蕩,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出兇手。哪怕是疑似的兇手,只要把自己摘出去就成。
這種級別的驚天大案,輪不到衙門的捕快出手。金吾衛,都水監傾巢而出,這個時候李建成也顧不得什麼影響不影響了,李淵陰沉如虎的眼神讓他夜不能寐。
魏徵仔細檢查眼前這架八牛弩,可以肯定這是將作監的傑作。弩身的底部有一塊巨大的缺口,這是刻著工匠姓名和出產時間的位置。
「查出來沒有?」魏徵詢問專門請過來的將作監老大皇甫無逸。
「按照工藝來講,的確是將作監的東西。而且,看成色似乎是前些年產的東西。您知道,自從武德二年以來雲浩規範了八牛弩的生產工藝。匠戶們不再生產整套弩車,而是專門生產一個部件,然後進行總裝。雲候稱之為流水線作業,這樣八牛弩即便在兩軍陣前出了故障,也能迅得以恢復。而且生產效率,也大大的提高。
您看這種八牛弩,很明顯還帶有人工痕跡。毀壞掉的刻名就是證據,自武德二年起生產出來的八牛弩,都用的是編號而不是講匠人的名字刻在上面。」皇甫無逸指著八牛弩侃侃而談。
魏徵臉上的神情更加的陰鬱了!
武德二年之前的產品,好多都是雲家工坊製造。戰場上損毀了一些,軍紀不嚴又流失了一些。武德元年對薛舉的慘敗,就有好多人拋棄了八牛弩跑路。對於這樣的八牛弩來路,根本沒辦法審查。
有陽光的地方必然就有陰影,長安城的地下勢力就是陰影中存在的一群人。韋挺陰沉著臉看掛在架子上的老虎幫幫主白老虎。
一切事實證明,地下勢力碰到官府,就好像盛夏的冰霜。東宮太子六率突襲了老虎幫,鎧甲現了幾十副。橫刀更是多得用車拉,最讓東宮六率驚詫或者說是興奮的是……居然現了兩架完好的八牛弩!
白老虎的皮膚很白,當通紅的烙鐵印在上面的時候。皮肉焦爛的味道迅瀰漫開來,白老虎的慘叫聲非常震撼。很像是老虎的咆哮聲,這或許就是他諢名的由來。
「說,再不說就碎颳了你。這些都是戰場上殺慣了人的,只要我吩咐一聲他們就會殺了你。所不同的就是,要麼一刀了結痛快無比。要麼……,殺你個三天三夜,我保證每一刻你都會很舒服,舒服的想趕快死。」韋挺看著白老虎那身白嫩的細肉就知道,這種人最受娘們喜歡。而這種人,也最受不得刑。
果不其然,在死與慘死之間白老虎選擇了痛快一刀。
結果很不令人樂觀,一架八牛弩賣給了河北口音的豪客。具體去向不明,客人付了銀錢之後自行拉走了那東西。
不過,韋挺還是趁著白老虎求生欲望濃烈的時候。命畫師畫下了買八牛弩人的畫影圖形,三個人的畫影圖形被迅張貼在了長安城四周。有快馬,正向大唐的所有轄區進。榜文上說的很明白,提供線索者賞五百金,活捉者賞千金。
巨額的獎金極大激了大唐遊俠們的偵破熱情,無數仁人志士加入到龐大的搜捕大軍之中。一時之間,長城裡出現了無數持刀佩劍之輩。牢裡,更是關押了無數犯罪嫌疑人。
長安城的治安得到空前改善,現在有人摸一把母驢屁股。都會被人按住,查問是不是有非禮企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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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天錫坐在椅子上,享受著愜意的陽光午後。長安城裡面的事情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現在的日子過得很愜意。中午吃的餅子非常好吃,面磨的細裡面還沒摻雜糧。裡面還有亮晶晶的糖液,甜味兒總是讓人感覺到幸福和美好。至少伍天錫就是這麼想的,長安的百姓真是富庶啊。一個小小的工廠管事,居然都能吃上蜂蜜餅子。他娘的,這些人居然一天吃三頓飯。
有那麼一瞬間,伍天錫有放棄復仇在長安安頓下來的想法。可這種想法只是存在了一瞬間,然後就像肥皂泡一樣破滅了。很小的時候,老爹就陣亡在北方的邊疆。說是叔父,其實就跟父親沒什麼區別。
手把手教導自己練武,手把手教導自己戰陣之術。伍雲召好像待自己親兒子一樣的待他,現在伍雲召死的悽慘無比,作為伍家後人怎能不為叔父報仇。任由雲浩那個狗賊逍遙快活的活在人世上,是對伍家的羞辱。
腦子裡盤算著如何幹掉雲浩,他身邊那個比自己還強壯的漢子讓人心悸。看那身手,自己能不能敵得過還兩說。這些勛貴身邊,從來就不缺猛士。有錢!真他娘的好!
午後的人總是會迷糊,尤其是飽餐之後的人更會犯困。陳東和麻葉腦袋一點一點的強撐,伍天錫也覺得眼皮越來越沉,好像是墜了兩塊鉛坨子。
陳東和麻葉綁好了老漢一家之後,靠著牆睡著了。鼾聲好像是催眠曲,連日來的疲倦潮水一樣湧上來。伍天錫放棄了最後一絲掙扎,任憑眼皮好像閘門一樣合攏。
他們沒有留意到,居民樓樓下的人似乎多了起來。好多人匆忙離開自己的房子,躡手躡腳的下樓,路過老漢門前的時候尤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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