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妙柯痛並快樂著,雲浩卻有想死的衝動。也不知道老娘從哪裡請來的婦人,將雲浩扒得光溜溜的塞進桶里洗澡。異性搓澡不是沒見過,可用柳樹枝子抽就過分了。這不是在搓澡,這他娘的就是在虐待兒童。趙氏不但不阻止,還站在旁邊笑吟吟的看。雲浩很懷疑自己是充話費送的!
殺豬一樣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來,齊彪和來順兒臉都白了。齊齊回頭看向坐在椅子上的侯君集,這貨還好。算得上是鎮定自若,只是端酒杯的手不自然的抖了一下,酒水灑滿衣衫。
拿了大袋的錢財,婦人們心滿意足的走了。只剩下趴在沐浴桶邊上吐舌頭的雲浩,齊彪和來順兒一臉駭然的將雲浩撈出來。侯君集遞給雲浩一壺酒,「浩哥兒!忍忍,過了今天你就有媳婦了。」
娶媳婦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雲浩太懷念那個帶一幫兄弟,騎輛自行車就將新娘拐回家的年代。木偶一樣的任人擺布,該擦粉擦粉,該插花插花。寬大的袍子往身上一套,雲浩覺得自己戴個假髮,就是芭比娃娃。對著朦朦朧朧的銅鏡照過之後,雲浩想死!
雲家迎親的隊伍非常拉風,前排是四名李二手下的騎士。一水的西域健馬,彪悍已經不足以形容其本質。中間是抬著彩禮的腳夫,一匹高頭大馬後面是一頂簇新的花轎。當雲浩其在馬上的時候,一種猴騎駱駝的感覺油然而生!
上輩子在內蒙旅行的時候騎過馬,騎在馬背上被人拽著遛了一圈兒。也不知道究竟是遛人,還是在遛馬。
弘忍那老傢伙挑選的天氣不錯,天上的太陽明晃晃的。微微秋風吹在臉上有些涼,但衣服也穿的多。秋風送爽用在這裡,算是絕配。
雲家距離張家其實並不遠,也就兩條街。不過按照趙氏的要求,整個隊伍好像遊行似的繞著晉陽城走了半圈兒,用以彰顯雲家的土豪。
齊彪和來順兒好像也不怎麼會騎馬,身體僵硬雙手緊緊的抓著韁繩,嘴裡念念有詞!侯君集是個人來瘋,不斷的左右招手。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新郎官,這小子似乎很享受萬眾矚目的感覺。
日上三竿的時候,隊伍才來到了張家。大門沒開,這難不倒雲浩。一大袋子銅錢扔進去,緊閉的大門轟然洞開。張家僕役都是沒骨氣的,一個個數錢數的開心。堂還沒拜,就有人躬身喊:姑老爺!
有錢能使鬼推磨,雲浩更深的理解了金錢的本質。剛要邁腳進門,卻被侯君集一把薅回來。傻乎乎的齊彪和來順兒就一進門就知道自己被坑了,一大群手裡拿著棒子的小姑娘嚴陣以待。還沒等兩個二貨從懵逼狀態中緩過來,一陣棒子便似雨點一樣落下來。儘管棒子上面都纏了麻布,打在身上依舊很疼。想要還手,只聞見幽香陣陣,還不得手,只好用雙手抱頭,用身體硬抗瓢潑大雨般的棒槌。二人慘叫的聲音,雲浩聽著有些牙酸。
趁著他們被圍毆的工夫,侯君集手疾拉著雲浩就往裡面跑。這他娘的到底是成親還是逃難?
張文仲的大兒子站在繡樓的下面,看著只到自己腰高的妹夫很是不屑。爪子伸得老長,眼神斜上四十五度,根本沒拿正眼看雲浩。
靠!被鄙視了,土豪擅長什麼?拿錢砸人!人家東哥能把奶茶妹紙砸回家,老子趕不上東哥。家裡的銅錢砸死你小子再立塊碑,還是不成問題。
侯君集身上那一巨袋子銅錢掛在手腕子上,拽了大舅哥一個趔邪。雲浩很擔心,這貨若是閃了腰還怎麼給自己背媳婦。張妙柯雖然不重,自己也是背不動的。
樓上門口,站著張妙柯的貼身丫鬟杏兒。這是她在張家最後的時間,也是最後一次創收的機會。很小的時候就跟著小姐,大小姐一向待自己親厚。就因為這麼一個孩子,居然將自己指給了別人。誰不知道,貼身丫鬟就是未來姑爺的妾室。雲家只要小姐不要自己,杏兒認為這是奇恥大辱。
如今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口銀牙咬得「咯吱吱」作響。話沒說,一個小竹籃子就遞了過來。
侯君集一愣,別人家的丫鬟討好新姑爺還來不及。這位這是……,最近和張家老二玩的不錯,一番耳語之後點了點頭。最後一次創收機會,沒拿筐來,已經是很給雲土豪面子。
不就是錢嘛,一擺手就有李二身邊的武士扛來了錢袋子。金燦燦的銅錢倒出來,一貫錢剛冒頭,籃子就裝滿了。杏兒興奮異常,兩隻手拎著籃子就下了樓,連開門詩都沒讓雲浩念。她的嫁妝算是有了著落,到了夫家也不會被人瞧不起。
門開了,喜娘身後是張妙柯。大紅的喜袍,滿頭的珠翠。臉刮大白似的抹了一層厚厚的粉,白的像個鬼。
不明白女人出嫁為什麼都要哭,張妙柯明明是千肯萬肯入主雲家。臨出門的時候,卻是淚眼婆娑。張文仲也是肝腸寸斷,張妙柯拜了又拜,很有些生死離別的意思,看得雲浩有心將親事取消立刻回去。這種殺千刀的心思可不敢跟張妙柯說,不然她真的會殺自己千刀。
直到喜娘端上來一碗餛飩,張妙柯吃了之後。幾個婦人同時問生不生,哭的淚人一般的張妙柯這才哽咽著說了一聲:「生。」
雲浩走在前面,張家老大背著張妙柯走在後面。本來新娘出了門就得新郎來背,可問題是新郎只有八歲。張老大勉為其難,將自家妹子背到花嬌子前面。
喜婆婆立刻拿來一雙紅鞋給張妙柯換上,寓意今後再不沾娘家的土。
又給了張老大一袋子銅錢,雲浩帶著自己漂亮的新娘繼續遊行。剛剛只轉了半個晉陽城,還有半個沒有轉到。看著街邊的人們對自己指指戳戳,雲浩認為自己的形象傻透了。
「站住!」一聲厲喝好像炸雷一樣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