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鍾聞言,抹了一把眼睛,與馬全再度一同跪拜謝恩。
日落西山,天色昏暗,裘落部離開使得以青狼、野狐為首的南部草原聯盟出現了裂痕,且青狼散出去掠奪的騎隊被屠,僅留一虛命人回告,這突然的事況就像烏黑蒙障一樣從天而降,讓身在北境腹地的各部族埃斤憂心起來。
在此之下,察台喇停止了了對臨城的攻擊,雖然他貪圖臨城的財富、工匠、府庫器物,可他不會被貪心迷了眼睛,讓自己的勇士腹背受敵,於是稍加思索後,察台喇建議眾部撤離臨城三十里,在一處丘坡林下紮營,以待變化,。
入夜,一騎奔至窩闊的帳列地,騎手帶來命令,讓窩闊立刻率領本部北撤,準備離開夏朝北境,在大雪降臨前回到草原。
可是窩闊心中嫉恨享譽兀立扎海之名的夏人林秀,在臨城周地尋覓無果之下,他死定認為林秀躲在臨城,面對能夠在夏境土地撕碎這個卑賤軟骨頭的機會,窩闊實在不願就此撤離。
短暫之後,窩闊冷硬回了騎手,騎手不敢強硬言語野狐未來的埃斤,只能離開回復拓牙達。
臨城東北方位的五里坡,此地往北有一泥濘小道,可直達北安所,忽必埃斤帶著裘落部藉此急行,想要儘快離開夏境,畢竟天氣愈發寒冷,保不齊那天就降下大雪,且蠻部之間越發不合,萬一被人當做棄子,一旦生事,那可是亡部的後果。
「埃斤大人,我們這麼走,藏在臨西那個村落的糧食和甲冑器物怎麼辦?」
正在行進中,那可兒查乾巴拉忽然道,如此也提醒忽必埃斤想起半月前,自己所部掠奪的部分財物糧食還沒有帶走。
忽必埃斤勒令止行,沖查乾巴拉說:「那些糧食器物不能丟!你立刻帶領本部騎隊趕往村落,把所有東西都帶回來,我率部在此等候!」
「是,首領!」
查乾巴拉領命,讓後一支千人隊向臨西趕去,至於忽必埃斤則暫時紮營在此等候。
深夜,在臨南官道北面的廢棄屯田堡里,林秀正在歇息,白日裡,斥候探尋臨城一線,發現青狼、野狐及其它部落數萬人的蹤跡,旋即,林秀一面派令兵奔回告知驍武皇,一面在此尋機發難。
「秀哥,方才斥候發現一支蠻騎往西去了!」這時,林懷平匆匆回來,如此消息讓林秀來了精神。
「多少人?」
「大約一個千戶騎隊,他們往臨西的於家鎮去了!」
「於家鎮…」林秀喃喃自語,片刻之後,他道:「告訴弟兄們立刻馬前往臨西於家鎮,務必馬蹄裹布,口銜啞物,若是誰敢發出聲響,定斬不饒!」
深夜,於家鎮外一片火把明光,查乾巴拉大聲呼喝,催促麾下勇士趕緊將藏在此鎮莊外院落內的糧食、器物帶馬。
大約一里外,於家鎮南面的楊樹林內,林秀帶著本營輕騎已經悄無聲音的趕到。
看著遠處的火光,林秀緩緩抽出橫刀:「趙源,林懷平,你二人率隊繞行至於家鎮北面,斷了他們的退路,林勝,你率隊從左翼衝殺,黃齊,你率隊從右翼衝殺!我自鎮道正中,記著,我與蠻騎接戰之後,你們再沖!」
叱令完,輕騎營迅速分散,消失在黑夜中,那股子馬力攜來的風聲讓林中的落葉發出沙沙雜音。
「什麼動靜?」
一股冷風吹來,把查乾巴拉驚的汗毛倒立,回看望去,已經沒有人息的夏地村落除了黑夜的冷寂,就再無一絲聲響。由於這股子冷意吹得查乾巴拉心裡很不舒服,他沉聲喝來幾名勇騎:「帶人散開到四周,警惕下狀況!」
「是,那可兒大人!」
勇騎分散開來,如此查乾巴拉心底才舒暢一些。
只是他剛轉過身,就聽到身後的村鎮正口方向傳來一聲清脆的撞裂聲,那絕對是兵刃相碰所發出的,查乾巴拉心神一顫,旋即回身呼喝:「結隊馬,結隊馬!」
不明所以的裘落族人正將一袋袋糧食、干肉搬馬鞍,查乾巴拉這一吼,讓不少人站在原地,不過下一秒,鎮道處的蠻子就看到一群灰甲騎兵從黑夜中衝出來。
騎隊前端,林秀手持橫刀,壓低身軀,馬速疾馳飛奔,方才,那些警惕探查的勇騎還沒走出多遠,就撞林秀,直接被一刀砍了腦袋,身後,輕騎營的弟兄分列開來,形成錐形陣,橫掃壓,查乾巴拉憑藉勇力,彎刀橫砍,將兩名邊翼的夏騎砍落下馬,林秀咬牙發力,身旁令兵呼喝。
瞬間,查乾巴拉的左右翼同時衝出一隊夏騎,如此威懾,讓本就混亂的蠻部就瞬間被夏騎撕裂成數部,其中部分正在院落中搬運掠奪的糧食和器物的蠻子聽聞拼殺聲,持刀衝出來,結果風襲掃來,寒光落下,這些蠻兵的腦袋就飛向了夜空。
「該死的夏人,快撤,快!」
查乾巴拉抽刀揮砍,試圖逃離,由於他勇力卓著,面對林秀的偷襲衝殺,竟然還能反斬數人,劈開一條生路。
「趙源,截殺,李虎,圍沖,黃齊,隨我宰了這個千戶畜生!」
林秀刀如流水,劈斬如光,在坐騎沖轉疾馳中,那些嗷嗷叫殺來的蠻子無一存活,輕者頭斷,得來一個痛快,重者,刀劈入肉,倒地不起,被後來的輕騎馬踏全身,爛做一堆血肉!
「你們這些草原的畜生…」
黃齊在一路拼殺中,與趙源一同成了林秀的左右營尉,且這野路子出身的北地男兒在搏戰中撿來一蠻兵的長錐刀,如此異於夏兵的利刃竟然在黃齊手中綻放出血殺的光彩。
當查乾巴拉刀劈側身,搏得空隙撥馬回逃時,黃齊已經縱馬趕,他扯韁夾腹,坐騎吃痛,驟發馬力,一瞬間,二人距離拉近十幾步。
查乾巴拉餘光掃見黃齊手中那血賤凜冽的兵器,直接回身一記繞繩飛石打來,黃齊收刀劈砍,飛石被刀刃斬做兩半崩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