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塗」
看著自己的弟弟在眼前死去,壞相露出悲傷的表情,流下眼淚。
而就是這樣仿佛人類一般的慈愛眼淚讓軒浩感到有些意外,停下了攻勢。
另一邊,解決掉血塗的釘崎野薔薇也同樣停下了動作。
因為她發現原本作為咒靈死去就該消失的血塗竟然留下了屍體。
這意味著,這傢伙不是咒靈,是有肉體的——異形人類。
嗡——
就在兩人都愣神的時候,一輛輕卡恰好從這裡的公路路過。
「找死啊!!」
車上的人把頭伸出窗外,看著擋在路中間差點被他們撞到的幾人怒斥著。
然而下一刻,他就感覺自己的衣領被人拽住了。
「嗯?」
怪力毫不留情地將他從副駕上拽了出去,拉到了後方的貨倉里。
「加快速度。」壞相將頭湊到駕駛艙里,朝著另一個正在開車的人語氣冰冷地警告道。
「敢踩剎車,就殺了你和他。聽明白了嗎?」
開車的男人聞言噤若寒蟬地不斷點頭,很顯然是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是個超乎尋常的怪物。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慘叫聲從後艙里傳來。
是壞相正在用手裡的人質威脅著正在追趕貨車的軒浩。
「別追,咒術師。」
眼前這兩人,尤其是那個女的,等他把傷養好了之後,一定要殺了他們。
「抱歉,血塗不能弔唁你了。但是這個仇我一定會報——」
然而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卻發現後方沒有追趕的女人正好像對自己斷在那裡的手臂做些什麼。
「那個女人在做什麼?」
「釘崎!!」
軒浩催促著。
「別催啊!!」
釘崎野薔薇咧嘴笑著,將稻草人放在了壞相斷裂的手臂上,然後將鋼釘刺入。
「共鳴!!」
黑閃成功之時,術式變回一時達到類似運動員們偶爾會體驗到的『無我境界』的狀態。
這是黑閃發動之後,旋即使出的,有用盡全力的『共鳴』。
在壞相疑惑的目光中,一枚尖刺從自己胸膛處刺出。
「可惡!!」
壞相捂住自己身上的傷口心中疑惑。
「這個女人的術式,不是反彈詛咒的術式麼?」
沒有人給他解惑。
趁著他受傷失去平衡從車上跌落的空隙,軒浩已經追了上來。
「抱歉。」
眼前這個傢伙會因為兄弟的死而感到悲傷,或許的確是個好哥哥。
但即便如此,他也只能說抱歉了。
「砰——」
咒力纏繞的拳頭毫不留情地命中了壞相的腦袋。
一瞬間鮮血四濺,壞相失去了生機倒在地上。
············
與此同時,昏暗的房間裡,正在和真人以及夏油玩兒著類似大富翁遊戲的男人似乎感應到了什麼,微微一愣。手裡的籌碼被他捏碎。
「怎麼了?脹相。」
夏油似乎察覺到了眼前男人的不對勁,疑惑地問道。
「我的弟弟們死了。」
脹相的表情無比陰沉。
「啊!別弄壞籌碼啊!!」真人抱怨著。
「你能感覺到的嗎?」夏油好奇地問道。
「怎麼回事?」脹相面色陰沉地思索著,「受肉體倒也罷了,我不認為他們會敗給一根手指的咒靈。」
「真是的——還有沒有多餘的啊。」真人完全沒和兩人在一個頻道,翻找著遊戲盒子裡的道具,似乎還打算繼續遊戲。
「等一下哦。」
夏油看了看手機,很快臉色變了變,笑了起來。
「呵呵,報告來了,殺死壞相·血塗的是——咒術高專一年級軒浩與其同伴。」
「嘻嘻——」
聽見這話,就連一旁只關注遊戲的真人都停下了動作,露出猙獰的笑容。
止不住的殺意在整個房間裡蔓延。
············
擊破九相圖兄弟之後——
「釘崎,你沒事吧?」
軒浩看著釘崎受傷的手臂,擔憂地問道。
「啊——還好吧,可能會留下傷疤。」
釘崎野薔薇看了一眼自己可以稱得上千瘡百孔的左臂,淡淡地回應著。
「毒素的話大概嗯,現在回去的話,不知道硝子小姐睡了沒有。也不知道她喝沒喝酒話說你幹嘛突然間變動扭扭捏捏的?看著噁心。」
「我在想你是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軒浩解釋道,「不是拔除,而是殺死有肉體的人類。」
「的確是第一次啦你呢?」釘崎野薔薇問道。
「我之前有過一次,和七海海一起執行任務的時候。殺了好幾個。」軒浩淡淡地回答著。
「那這樣看來,比起我來,你更不好受吧?」
釘崎野薔薇淡淡地道,「我老實說沒什麼的,做術師的總有一天會碰到這種情況吧。倒不是伏黑那個意思,但到最後能夠救到的人,總還是有限的。怎麼說呢這就好比我這一生中遇到的每個重要的人在我心裡都有一個席位,我可不想被連坐位都沒有的人弄得心神不寧。」
「這樣啊,那好吧。」軒浩微微點頭,看樣子他好像白擔心了。
「我是不是很冷漠?」
釘崎野薔薇笑著問道。「不過也有你這種自己搬了椅子跑來坐的傢伙在。我這不是在安慰你,我們沒有功夫去糾結到底是咒靈還是詛咒師。就算他們是詛咒師,我們也沒辦法能長時間束縛那個等級的傢伙。你明白的吧?」
「是啊,只能殺了他們。」
軒浩平靜地點頭。
「只是感覺他或許是個好哥哥,畢竟他哭了,看到弟弟死在自己面前到時候。」
「是嗎?」
釘崎野薔薇微微一愣。
「總之我很高興你和我都還活著鬆了一口氣。但即便如此,在我殺死的這些生命之中,也是曾有過淚水的啊僅此而已。」
「是嗎?那麼我們就是共犯了。」
「等等我們是不是忘了些什麼?」
「伏伏黑!?」
終於兩人想起來他們好像把伏黑惠給忘了,趕忙朝著伏黑惠所在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們看見了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伏黑惠。
「嗷,你們回來了?太好了,都沒事。」
伏黑惠似乎感覺到了人靠近,睜開眼睛看了他們兩個一眼,鬆了一口氣道。
「嚇死人了!!還以為你死掉了呢!」
兩人沒好氣地看著突然睜開眼睛的伏黑惠。
「麻煩小聲一點,頭好疼」伏黑惠的狀態似乎並不好。
「別拿著宿儺的手指呼呼大睡啊!好危險的。」釘崎野薔薇看著伏黑惠手裡的手指吐槽道。
這傢伙剛才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們還以為來晚了已經死掉了呢。
「你是怎麼知道手指的事情的?」
伏黑惠有些疑惑。
「你還有功夫管這個?」
「沒有。」
「總之,先聯絡新田小姐吧。得請她做一下應急封印。咒靈會聚集過來的。」
「嗯。」
「要不乾脆我吃了吧?」軒浩指了指自己,理所當然道。
「這可不是剩菜剩飯啊喂。」釘崎野薔薇聞言額頭青筋暴起,無語地看著他。
「我們還不清楚你體內存放手指的容量,別吃。」伏黑惠也反對道。
「不過就交給最有精神的你來保管吧。」
說著,他將手指遞給了軒浩。
「我再說一遍啊,不許吃!」
「他是不是覺得我的理解能力跟狗差不多?」
軒浩朝著釘崎野薔薇吐槽道。
「也許吧。」
釘崎野薔薇鄙夷地看了他一眼。
隨後軒浩伸手準備接過手指。
然而讓幾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就在伏黑惠將手指放在軒浩手掌心的時候,他的手掌心突然間長出一張嘴巴,將手指給吞了下去。
「」
一時間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都說了別吃!!」釘崎野薔薇和伏黑惠都咆哮起來。
「咦!?這也能怪我嗎?」
軒浩表示很無辜。
「這傢伙真是夠了,這次也一點都沒出力!!」
他吐槽著體內的宿儺。
「『你體內的宿儺為了取回力量,會將手指的位置告訴你』。難不成,五條老師是隨口亂說的?」
「才知道嗎?」伏黑惠微微撇嘴。
心想這幫傢伙沒一個靠得住的。
不過事已至此好像也沒辦法怪罪誰了。
「喂!!你們幾個!!」
就在這個時候,橋上傳來了咆哮聲。
「啊,是新田小姐。」
「大發雷霆了啊。」
「那回去吧。」
·············
兩天後。
「哎呀~~我們把手指的咒靈跟那兩具遺體都調查了一番,結果真是嚇了一跳!!」
五條悟一邊喝著咖啡一邊打著電話,雖然嘴裡說著不得了的事情,但還是平常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
「沒想到居然會是上次那東西的受肉體。他們居然能單獨擊破相當於特級的咒靈,今年的一年級,真是大豐收。是因為我這個指導者的水平太高超了吧?」
「難得的休假,我可不想跟你長談。」電話對面的庵歌姬抱怨著。「是關於選宴會主辦人的事吧?」
「怎麼樣?找到目標了嗎?」
「完全沒有。包括我在內,大家都很忙。怎麼辦?要不試著去問問學生們?」
「請繼續加油吧,有消息請隨時聯絡我哦,我酒量差,喝無酒精飲料也可以。」
五條悟一邊說著一邊掛斷了電話。
掛斷電話之後,他這才收起了剛才的那副姿態。認真的喃喃自語起來。
「不知道歌姬身邊有沒有人在監聽。真不希望內鬼出在學生裡面啊。那麼接下來就拜託你了,冥小姐。」
他朝著冥冥賬戶轉了一筆款,似乎委託了某些事情。
「呵呵。」
············
「不要告訴軒浩有關共振的事情。」
另一邊,高專里,伏黑惠喝釘崎野薔薇單獨聊著。
「你確定沒事嗎?」釘崎野薔薇問道。
「八九不離十吧。」伏黑惠微微點頭道,「這件事已經結案。可能會有所察覺的也就只有我們和新田小姐了。軒浩宿儺的受肉只不過是個契機。八十八橋的咒殺從什麼時候開始都不為怪。再說他吞下手指本來就是為了救我。」
「那是那傢伙是不會這樣輕易接受的。」
「所以,別說啊。」
「不會說的。別小瞧了女士的細心。」
············
「都是你的錯。」
然而軒浩這邊實際上已經了解情況了。
因為宿儺已經將事情都告訴了他,試圖以此讓他產生動搖。
「都怪你把我吞進了肚子裡,我那被分割的靈魂都甦醒了,你想給拯救咦嘿嘿嘿嘿嘿眾多的人類?」
「小子,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會有人死!!」
「餵。這些話,不要告訴伏黑。」
「!」
「要是自己曾經救下的人將來殺了人,怎麼辦?」
「別說。」
·············
「特級在術師的評級中處於超常規的位置,我認為1級才是能夠引領其他術師乃至整個咒術界的存在。」
「在危險·機密·薪酬方面都與准1級以下不可同日而語。」
「經過我的重申,現在再問一遍,你們剛才說什麼?」樂岩寺校長面色陰沉地朝著眼前的兩人問道。
「禪院真希、熊貓。」冥冥理了理頭髮,呵呵笑著開口。
「伏黑惠、釘崎野薔薇,以及我的兄弟軒浩。」一旁的東堂葵同樣咧嘴笑著道。
「以我東堂葵(冥冥)的名義,推薦以上5名為1級術師。」
獲得2名以上的1級術師推薦之人,將與現役1級、或實力相當於1級的術師共同執行數次任務。
若在此過程中判斷其具備良好適應性,將獲准晉升為準1級,並單獨接受1級任務的委派。
而任務的結果將決定其是否可以正式晉升為1級術師。
推薦過後。
兩人來到了校舍里打桌球。
「軒浩絕對能得到推薦。因為既然現在宿儺不肯幫忙,那麼為了提高遭遇『手指』的概率,就必須提升任務的危險程度。」東堂葵笑著朝著對面的冥冥問道,「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冥小姐。」
「還有什麼意味?」冥冥笑著回應道,「你說的不就是全部了嗎?東堂先生。」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