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帝此時十分的為難,看了看佛門之人,又看了一眼李珏師徒。
欲言又止。
請李珏坐下,讓人繼續添酒添菜。
但是李珏坐下之後,卻並沒有再繼續吃喝,此時他面色微紅,多了三分醉意,眼神之中卻滿是清明。
李珏落座之後,不由分說,繼續逼迫,「敢問陛下,白骨大聖該如何處置?」
玉帝無奈。
只好道:「請問李天王,你覺得該如何處置?」
他不想得罪李珏,也不想得罪佛門,所以又把皮球踢回給李珏,讓他獨自面對狂風暴雨。
李珏卻絲毫不懼,起身道:「白骨大聖,惡貫滿盈,罪惡滔天,以人為食,為禍一方,先挑平天大聖,再偷襲珞珈山,可謂是罪該萬死,按照天條,理應問斬。」
觀音菩薩立即起身,「李天王此言差矣,白骨大聖跟牛魔王之間是私人恩怨,如果不是孫悟空偷走了白骨靈珠,還把它獻給牛魔王,又豈會引火燒身?」
孫悟空聽了就不樂意了,頓時罵道,「你這個老娘們在說啥,當初俺老孫被天庭污衊的時候與整個三界為敵,牛大哥想要來花果山,助我一臂之力,結果那個老骨頭竟然打上積雷山,差點壞了我們兄弟之間的情誼。」
他哼哼唧唧道:「俺老孫路過白骨山白骨洞的時候,還看到他吃人,順手拿走了他的白骨靈珠,吃了他的白骨神丹,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觀音菩薩道:「世間萬物講究一飲一啄,因果循環。白骨大聖與平天大聖之間的私人恩怨,乃是平天大聖手下一個小妖誤入白骨大聖的領地,才引起他的怒火,從而爆發後面的矛盾。」
孫悟空哈哈大笑,「你這老娘們還真是會胡說八道,區區一個小妖誤入了他人領地,你殺了那小妖便是,直接找上門來算什麼?」
他哼道:「你可別忘了,你是菩薩,俺老孫可是妖怪,對於妖界的紛紛擾擾人情世故,俺老孫比你更門清。」
觀音菩薩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文殊普賢二人怎麼能夠看著孫悟空得意張狂,得到了燃燈古佛的眼神授意,便是立即挺身而出。
「你既然前身為妖怪,就應該知道,打打殺殺在妖界是極為常見的事情,白骨大聖打到積雷山,牛魔王打到白骨洞,這終究是他們的私人恩怨,算不得白骨大聖的罪孽。」
孫悟空冷笑起來,「俺老孫曾經聽過你佛門中人為了渡化妖怪,曾經說出過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原本還以為是個笑話,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你也當真是好性子,竟然會為一個妖怪如此庇護,實在是可笑。」
文殊普賢等人完全無視了孫悟空的冷嘲熱諷,反正這裡也沒有外人,彼此之間都是明白,真真正正的硬道理還是弱肉強食。
孫悟空耍嘴皮子,除了李珏之外,可沒輸過。
立即口吐芬芳,同時引經據典,把文殊菩薩都給說的鼻子都歪了。
孫悟空總結道,「白骨大聖跟牛魔王之間的恩怨是私人恩怨,我跟牛魔王是私人兄弟,那麼白骨大聖就是跟俺老孫有仇,我偷他白骨靈珠就是報仇了,何錯之有?」
文殊普賢二人氣的不行,他們也聽出來了,孫悟空就是想要耍無賴。
但實際上他們也站不住理,所以無可奈何。
孫悟空繼續嘲諷道:「那白骨大聖還以人為食,你們可別告訴我妖怪就是這麼幹的,白骨大聖乾的就是所有妖怪都幹的事。」
觀音菩薩等人慾言又止,他們還真的打算這麼說的。
孫悟空搶白道:「俺老孫也是妖怪,卻從沒有吃過人,牛大哥也是妖怪,但也從來沒有聞過人味。」
他嘿嘿冷笑:「在俺老孫的眼中,吃人的妖怪是最低級的,更何況,天條有雲,以人為本,連天道都庇護凡人導致妖怪,神仙在人間人煙浩瀚之地,法力受限,就證明吃人是不對的。」
李珏在旁邊點了點頭,「我作為人王,覺得悟空說的話非常有道理,如果誰覺得吃人是對的請站出來。」
他目光環視一圈,佛門中人臉色難看。
他們怎麼可能承認吃人是對的,即使是認為妖怪吃人是本能,也都不可能說出這番話。
所以白骨大聖吃人的事情必定是錯的。
玉帝也是立即定基調,「妖怪吃人確實是不對的,只是天條也沒有名言,妖怪吃人需要如何處罰。」
佛門中人聽到玉帝如此一說,頓時一喜。
他們都以為玉帝如此維護白骨大聖,那肯定就是要放了白骨大聖的了。
觀音菩薩雙手合十道:「阿彌陀佛,陛下所言極是,天條都沒有明確規定妖怪吃人該如何處罰,就該小懲以戒,給他一個機會。」
李珏笑了,「給他一個機會?白骨山之上,人皮披在樹上,人骨到處都是,屍山血海,血腥之味撲鼻,就因為一個天條沒有規定他的罪名,就可以勸誡,然後放過?」
觀音菩薩道:「我佛慈悲,白骨大聖終究是有罪,所以交給我佛門度化,必定能夠讓他改過自新,從頭來過。」
李珏哈哈大笑:「那些被吃掉的凡人又怎麼重新來過?」
觀音菩薩道:「他們終究是凡人,是可以輪迴轉世的。」
李珏冷笑起來,「輪迴轉世終究為第2個人,前程往事,如同過眼雲煙,菩薩不如也忘了白骨大聖吧,他不值得佛門為此名譽不保。」
觀音菩薩臉色難看。
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
文殊普賢二人再次出列,道:「我佛慈悲,白骨大聖確實做了很多惡事,所以我們雖然會度化他卻也會對他加以懲戒。」
彌勒佛此時也是笑了笑,「白骨大聖曾經在珞珈山之中盜走了我佛門秘訣,還殺了我佛的好友慈航道人,所以我佛門必須要問出他所盜走的佛門秘訣,還要請佛祖親自度化,還慈航道人一個朗朗乾坤。」
這一番話無可厚非,佛門之人也都是紛紛點頭。
孫悟空也是被噎得無言以對,氣得抓耳撓腮,差點就抓起面前的茶杯扔過去。
李珏則是淡定道:「東來笑佛祖所言極是,這麼一個窮凶極惡的妖怪,還盜走了佛門秘籍,確實不能讓他逍遙法外,但是死人不是更能保住秘密?」
他嘴角掛著笑意,道:「不如就由諸位親自監斬,本王親自將他給斬了,絕不經他人之手,就不會泄露佛門秘籍。」
彌勒佛皺起眉頭。
李珏繼續道:「而佛祖的好友慈航道人都被白骨大聖給殺了,更不能放過他才是,不如就讓我將白骨大聖的腦袋給斬下來,滅了他的神魂之火,再將他的腦袋送給佛祖當木魚敲。」
觀音菩薩頓時心跳加快,李珏說這話的時候,讓她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殺意。
彌勒佛也是眯起了眼睛,他能夠感覺得到,李珏說到做到。
燃燈古佛雙手合十,念了符號,「阿彌陀佛,所謂世間萬物,講究因果循環,白骨大聖與我佛門恩怨甚深,理當由我佛門處置。」
彌勒佛和觀音菩薩等人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也都是紛紛點頭表示他們是受害者,更應該處置白骨大聖。
李珏冷笑起來,「白骨大聖乃是我親手所抓,如今又關押在天牢被天條定罪,而我還是監斬司的龍虎大天師,由我親手殺了他,再合適不過。」
雙方都是爭執不下,互相不退讓。
又爭吵了片刻,便是紛紛看向了玉帝,最後的決定,還是要交給玉帝的。
玉帝十分頭疼,他並不想退步,因為那樣就是在踐踏天條和天庭的尊嚴。
但是。
不退讓的話,又頂不住佛門的壓力。
而且佛門給出的利益也很大,讓他十分糾結。
猶豫了片刻,玉帝道:「朕乏了,諸位先退下,明日,朕必定給你們一個準信。」
眾人皺了皺眉頭,佛門沒得到承諾,也是有些不喜。
但是。
玉帝沒有直接表明態度,對他們佛門是有利的,所以,他們也就稍微放鬆了。
仿佛旗開得勝的將軍,趾高氣揚的離開。
李珏也是起身離開。
孫悟空欲言又止,但還是跟著離開。
雙方人馬都走了,但是出了通明殿,李珏並未回天王殿。
與佛門的人對視一眼之後,便是分道揚鑣。
佛門在天庭有專門的地方,類似鴻臚寺可以居住。
李珏也可以去,但是他沒有,而是直接去了御膳房,帶著孫悟空大快朵頤。
孫悟空有些莫名其妙,「師父,我們在這兒吃那麼多作甚?」
李珏默不作聲,就是悶頭吃喝。
大概吃了一個時辰。
李珏便是起身,道:「走吧,去天牢。」
他讓御膳房打包了一些東西,然後提著邊走。
孫悟空眼睛放光,道:「師父,你打算直接進天牢殺白骨大聖?」
李珏道:「對,而且這個時候剛剛好,遲了,可能佛門會早一步。」
孫悟空皺眉,道:「難道,佛門想劫天牢?」
李珏道:「玉帝態度曖昧,還說明日宣布結果,就是告訴我們,這一日一夜的時間,讓我們各展神通。」
他看了一眼孫悟空,道:「若是我們能殺了白骨大聖,算我們執行天條,無罪;若是他們救了白骨大聖,算白骨大聖越獄,與佛門無關。」
孫悟空眼睛瞪大,很是憤怒。
罵罵咧咧,「那玉帝也太沒擔當了,佛門是在踐踏天庭的尊嚴啊。」
李珏倒是不以為意,甚至是笑了,「你已經踐踏了天庭三次尊嚴。」
孫悟空愣了一下,又得意的笑了。
很快。
李珏二人來到了天牢。
天牢並不遠,就在天庭之外以東千里,無盡戈壁灘,天空有罡風,地面無盡黃沙,還有海市蜃樓。
不管是空中還是地上,都是充滿了危險。
除了天庭的凌空飛梭可以跨過無盡戈壁灘,其他人想要越過這片區域達到天牢的位置,就需要憑本事了。
李珏和孫悟空二人二話不說,直接橫渡。
有怪物,直接抹殺。
遇到海市蜃樓,直接用法眼看破。
只是半個時辰,就到了天牢前。
一到天牢門口,李珏就臉色微變,因為他看到天牢門前緊張的天兵,他們來回的逡巡叫罵。
言語之間,似乎已經有人來劫天牢。
孫悟空也聽出來了,驚道:「佛門的人,先我們一步了?」
李珏哼了一聲,「是我高估了他們的人格,竟然如此迫不及待的劫天牢。」
孫悟空道:「那怎麼辦,我們潛進去?」
李珏拿出了軒轅劍,直接顯露了真身,昂首挺胸上前。
朗聲道:「既如此,我們就是來抓劫天牢的,大搖大擺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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