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健身房中,薛可欣看著垂頭喪氣的陳彤剛眉頭微皺道:
「彤剛,那些健身器材到底是買的還是租的?」
「我也不知道,那些健身器材都是剛子買回來的,他跟我說是買的,可是......」
說曹操曹操到,還不等陳彤剛把話說完,剛子就慌慌張張地跑進來,看著都被搬空了的健身房,他大驚失色道:
「彤剛,這是怎麼回事啊?健身器材呢,東西呢?」
「你這兩天都到哪兒去了?」
看見剛子,陳彤剛一邊走向他,一邊聲音平靜道,見陳彤剛的表情有點不對,剛子支支吾吾道:
「不是,不是你讓我去找投資人要錢嗎?」
剛子一邊說著,一邊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繃帶道:
「這就是我找他們的結果。」
「你是不是又害我呢?」
「我怎麼可能害你呢?」
剛子一邊看著陳彤剛,一邊拍著自己的胸口賭咒發誓道: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剛子是那種會傷害自己兄弟的人嗎?」
「好啊,你是我兄弟!」
看著剛子,陳彤剛微微點了點頭道:
「你說,那些健身器材到底是租的還是買的?」
見陳彤剛已經知道了,剛子稍微猶豫了一會兒道:
「這麼好的東西,怎麼可能會這麼便宜,當然是租的了......」
「你信不信我再把你打回醫院?」
「彤剛,你冷靜一下!」
說話間,陳彤剛和剛子扭打在了一塊兒,身材單薄的陳彤剛雙手緊緊勒著剛子的脖子,剛子雖然身強體壯的,但是卻任由陳彤剛在自己身上使勁,一方面是因為他和陳彤剛是好兄弟,這件事也確實是他做錯了,再者也是因為陳彤剛手無縛雞之力,而且也不是真的出離憤怒,要不然的話,他就不是去勒剛子的脖子,而是直接狠狠地給他一拳頭了,他們兩個現在這樣的做派,反倒更像是在薛可欣的面前演雙簧,薛可欣自然也不是什麼傻白甜,看著連打人都軟綿綿的陳彤剛,她心下失望,表面上卻是阻止他們倆道:
「行了,都住手,投資人一共挪走了多少錢?」
「兩千四百多萬左右。」
陳彤剛和剛子異口同聲地回答道,聽到薛可欣讓他們倆住手,他們兩個果斷地住了手,見陳彤剛因為剛子而損失了兩千四百多萬,可他竟然還是毫不生氣的樣子,而且看樣子他還打算跟剛子繼續做一對好兄弟,薛可欣表面上沒有多說些什麼,可心裏面卻是第一次有些認同自己爸爸的話,像陳彤剛這樣的男人就像是軟綿綿的綿羊,說話從來都是軟聲軟語的,沒有男人的血性和氣魄,只適合當個寵物養著玩玩,不適合當男人。
心裏面失望,薛可欣看向陳彤剛和剛子沒好氣地道:
「你們報警了嗎?」
「報了,但是說,證據不足,警察也管不了這件事......」
見剛子支支吾吾的樣子,薛可欣臉上有些懷疑地道:
「怎麼可能會證據不足,兩千多萬,沒有轉賬記錄,你們是用現金交易的嗎?」
「不是,當然不是現金交易,那兩千多萬都打到一個私募基金的賬戶裡面了......」
知道薛可欣不像陳彤剛一樣好糊弄,剛子只能實話實說道:
「你也知道,最近的大環境不太好,再加上那些人也不知道做了些什麼手腳,錢都虧完了......」
「你拿公司的錢去玩投資了對不對?他們是不是給你拿回扣了?」
薛可欣看向剛子不客氣地道,公司虧了兩千四百多萬,陳彤剛識人不明,這個剛子更是個禍害,甚至是跟那些人一夥的,誰知道他們私下有沒有什麼交易,畢竟虧的是公司的錢,是她們薛家的錢,而不是他自己口袋裡面的錢,就算他們之間沒有內幕交易,那也是瀆職,私自挪用公司的錢去投資,結果虧完了,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犯罪行為。
而見薛可欣懷疑自己拿了回扣,剛子立馬激動地解釋道:
「沒有,我沒有拿回扣,我就是想用那筆錢來多賺點錢,結果就被騙了......」
「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啊?」
不等剛子把話說完,薛可欣直接打斷了他道:
「還是讓警察來調查吧,你和那些......」
見薛可欣想要把自己交給警察,剛子立馬道:
「不是,那筆錢不是我私自挪用的,是彤剛同意我拿去投資的,就算你報警,那也不關我的事!」
「什麼?」
「什麼?」
聽到剛子這樣說,陳彤剛和薛可欣都吃了一驚,薛可欣看向陳彤剛,等著他的解釋,可陳彤剛完全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看向剛子微微睜大眼睛道:
「我什麼時候同意你拿公司的錢去投資了?」
「之前,我不是給你拿了一份文件簽字嗎?」
看了陳彤剛一眼,剛子有些支支吾吾地道:
「你當時在打王者遊戲,看都沒看一眼文件就簽字了,然後我就把錢都拿去投資了,後面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我真的跟他們不是一夥的,要不然的話,我還跑回來幹嘛?」
「你又害我?」
聽到剛子這樣說,陳彤剛氣道:
「我不看文件就簽了字,那是因為我信任你,可你呢?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嗎?」
「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想幫你多賺點錢,同時給我自己也賺一點,你當大老闆,開路虎,戴名表,穿名牌,那我不是也想這樣嗎?」
剛子攤開了說道:
「現在事情已經這樣了,那錢是肯定要不回來了,都虧完了,人家說了投資有風險,還簽了文件,所以這算是合法投資,不算是詐騙。」
聽剛子說完,薛可欣差點被他和陳彤剛氣死,看樣子她也只能吞下這個苦果了。
稍微緩了一會兒,她看向陳彤剛和剛子問道:
「公司賬上還剩多少錢?智睿天傑賬上的錢你們動了沒有啊?」
「動了,公司的賬上一共還剩二十來萬,還不夠這個月發工資的。」
看了薛可欣一眼,陳彤剛低聲說道,這時剛子補充說道:
「私募基金那裡還剩幾千塊錢沒有虧完,他們說可以讓我們現在就取出來。」
聽到剛子說私募基金那裡還剩幾千塊錢沒有虧完,薛可欣差點氣吐血,兩千四百多萬虧成幾千,這還不如全部虧完呢,就在她深呼吸時,陳彤剛說道:
「要不,我把車賣了給齊薇她們發工資?」
聽到陳彤剛竟說出這麼有擔當的話,薛可欣一時沒忍住心裏面的怒氣,脫口而出道:
「賣車?車是你的名字嗎?你就賣?」
被薛可欣噎了一下,陳彤剛的臉上有些掛不住,不由地問道:
「那你說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啊?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智睿天傑倒閉吧?」
看了一眼蔫頭耷腦的陳彤剛和剛子,薛可欣深呼吸一口氣道:
「現在只能去求我爸再出一筆錢了。」
「去求你爸的話,那他不是更看不起我了嗎?」
陳彤剛有些遲疑地道,見他到現在還在在乎這個,薛可欣不禁失望道:
「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救公司,而不是關心你的臉,只要公司能夠起死回生,稍微丟點臉算什麼?」
聽到薛可欣這樣說,陳彤剛微微點頭同意道:
「你說得對,只要能救公司,我丟點臉就丟點臉好了!」
「不是你丟點臉,是我丟臉好不好?」
見陳彤剛到現在還沒有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薛可欣怒其不爭道:
「我爸已經給了你一次機會,你覺得他還會再給你一次機會嗎?」
「那怎麼辦?那我是不是被淘汰了?」
「我去求求他吧,讓他再給你一次機會,事不過三,這最後一次機會你好好把握住吧!」
「好,我一定會努力的!」
聽到薛可欣這樣說,陳彤剛又瞬間變得充滿了鬥志,見他這麼樂觀的樣子,薛可欣不由地微微嘆息了一聲,她在陳彤剛的身上只看見了樂觀,卻沒有看見一絲一毫的汲取經驗教訓的樣子,她最後看了一眼陳彤剛便準備離開道:
「我去我爸那裡,你好好想想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吧!」
「好的,我會好好想的!」
陳彤剛微微點頭,躊躇滿志地道:
「這次我一定會成功的,我要讓智睿天傑起死回生,然後做大做強!」
「希望如此!」
最後看了一眼就跟打了雞血一樣的陳彤剛,薛可欣背著自己的香奈兒包離開了健身房,等她走了以後,看著鬥志昂揚的陳彤剛,剛子笑道:
「走,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先放鬆會兒再說!」
「去哪兒啊?」
聽到要去好玩的地方放鬆一會兒,陳彤剛瞬間來了興趣,剛子和他勾肩搭背的往外邊走道:
「快點走吧,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可是我答應了可欣要好好地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等你放鬆好了再想,不急這一時吧?」
「好吧!」
......
走出健身房,陳彤剛帶著剛子坐上他那輛全新的藍色路虎,剛子一時手癢,這次便換他來開車,啟動路虎車駛出,腳踩油門,剛子一邊開往他朋友新開的那家酒吧,一邊享受著這路虎車的推背感,哈哈大笑道:
「哈哈,這推背感就是爽啊,哇喔喔......」
「你開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你別這麼害怕,一點男人氣概都沒有,也不知道薛可欣那小妞到底喜歡你什麼。」
「你管我呢?」
陳彤剛一邊用雙手緊緊抓著系在身上的安全帶,一邊白了剛子一眼,聲音軟軟的道:
「我們家可欣就喜歡像我這樣的書生氣質,書生氣質你懂不懂?」
「我當然懂,手無縛雞之力,百無一用是書生,還有什麼來著?」
「滾蛋!」
「哈哈!」
哈哈大笑了一會兒,剛子一邊開車,一邊看向陳彤剛擠眉弄眼地搞怪道:
「彤剛,你和薛可欣那小妞那個了沒有啊?」
「什麼那個這個的?」
「就是那個,你們去酒店開過房沒有?」
「沒有!」
聽懂了剛子的意思,陳彤剛不禁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見他這樣,剛子也拿不準他是真沒有,還是假沒有,他繼續道:
「我跟你說,薛可欣家那麼有錢,其實男女都一樣,男的富二代會厭倦了窮人家的女兒,白富美同樣也會厭倦窮小子,但是如果你們有了孩子的話,那就不一樣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不能!」
白了剛子一眼,陳彤剛無語道:
「我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可欣也不是,我們倆是真心相愛的!」
「反正我是不相信什麼真心相愛,我只相信錢,有錢就有漂亮的妹子喜歡你,沒錢就沒有,其實這樣也挺好的,你覺得呢?」
「低俗,和愛情比起來,錢算什麼啊?」
「哎呦,你以前和我一塊兒住的時候,窮得只能吃泡麵,那時候你怎麼不說錢算什麼?」
「此一時彼一時,懂嗎?」
「你就嘚瑟吧你!」
......
薛家。
回到家後,薛可欣換了一身運動服陪自己爸爸打羽毛球,薛貴祥一邊打球,一邊故意問道:
「可欣,最近健身房是不是生意興隆啊?」
「當然!」
「財務狀況怎麼樣啊?」
「挺好!」
「是嗎?」
看著還替陳彤剛隱瞞的女兒,薛貴祥笑了笑道:
「那我怎麼聽說你們健身房的健身器材都被人給搬走了呢?」
「不是,你都知道了,你還問我?」
被自己父親當面拆穿,薛可欣嬉笑道:
「你不是這點錢都虧不起吧?」
「這個跟我虧不虧得起沒有關係好嗎?」
薛貴祥看向薛可欣攤開了道:
「扶不起就不要扶了嘛,你看他把好好的公司都給弄得烏煙瘴氣的,我就是再家大業大,那也經不起他這樣折騰啊!」
「好啊,不扶就不扶了,反正現在結婚也沒有門檻,這辦結婚證連工本費都不要了。」
「我告訴你,我可沒答應你嫁給那貨!」
「你的期限不是還沒到呢嘛?」
薛可欣笑道:
「爸爸,我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
「可欣,你先聽我說吧!」
這兩天,薛貴祥和他現在的妻子鍾啟華鬧了不愉快,鍾啟華離家出走,最終薛貴祥還是妥協了,不但答應了鍾啟華讓她弟弟來集團總部工作,還讓她搬進了主臥,也就是薛可欣媽媽生前住的房間,這一切薛可欣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她爸爸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和鍾啟華領證結婚了。
因為薛貴祥的主動退讓,他和鍾啟華現在的感情正如膠似漆,頗有一種煥發第二春的感覺,他也準備趁著今天這個機會跟薛可欣坦白這一切,稍微沉默了一會兒,薛貴祥看向薛可欣試探著道:
「可欣,有一件事爸爸想跟你商量一下,你看你啟華阿姨都跟了我十年了,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她成為我們這個家的女主人......」
「行了,你的事犯不著跟我商量,你不都已經做決定了嗎?」
「你是我親閨女,我不跟你商量,我跟誰商量啊?」
不再打羽毛球,薛貴祥和薛可欣走向旁邊坐著休息道:
「她走的這兩天,我覺得特別地不習慣你知道嗎?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幹什麼都覺得磕磕絆絆的,我好像有點離不開她了。」
「老頭,我可得提醒你,月老現在退休了,姻緣歸財神管,懂嗎?」
看著教訓起自己的女兒,薛貴祥有些無語道:
「這句話是應該我說給你對那個陳彤剛說的話知道嗎?」
「人家陳彤剛也沒想綁架我啊,可鍾啟華對你絕對是一次性投資,終身回報懂不懂?」
看著自己爸爸,薛可欣勸說道:
「她要是嫁給了你,那可就是走上了人生巔峰了,你知不知道現在人心有多險惡啊?」
「你沒聽明白我的話嗎?不是她離不開我,是我離不開她知道嗎?」
「離不開就離不開吧,還好現在有婚前財產公證,我信不過她,但是我還是信得過你的律師的。」
說到這裡,薛可欣岔開話題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老頭,你再給陳彤剛一次機會好不好啊?」
「我還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他買一家公司來禍害好嗎?」
薛貴祥翻了翻白眼道,見他這樣,薛可欣趕忙央求道:
「哎呀,不用再買一家公司,這樣吧,你再給我五百萬好不好?」
「如果是你找爸爸要零花錢,那可以,但是給陳彤剛那貨不行,他都已經攪黃了一家年盈利有一千多萬的中型公司,我還在他身上砸錢,那我不真成傻子了?」
「哎呀,爸爸......」
薛可欣還想說些什麼,就在這時,家裡的傭人過來稟告道:
「老爺,小姐,鍾小姐和鍾少爺回來了!」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和可欣馬上過去!」
「好的,老爺!」
等傭人下去後,薛貴祥看向自己女兒薛可欣笑道:
「可欣,你啟華阿姨的親弟弟啟明從美國回來了,他之前是在美國那邊的投行工作,待會兒我介紹你們倆認識啊。」
「他從美國回來幹什麼?」
看著自己爸爸,薛可欣懷疑道:
「是不是鍾啟華想讓她親弟弟也進咱家公司工作?」
「哎呀,都是一家人嘛,啟明是個人才,咱們集團不就需要這樣的人才嗎?」
薛貴祥打哈哈道,見他這樣,薛可欣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
「老頭,你可要好好想清楚,可別引狼入室了啊?」
「這樣,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那你也進集團工作,我給你安排一個職位好不好?」
薛貴祥趁機說道,薛可欣都已經三十了,還整天不務正業,他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兒,家裡的產業將來也都是她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看不上陳彤剛,他希望有個人能幫到薛可欣,而不是中看不中用的銀樣鑞槍頭,像陳彤剛那樣,除了會討女人歡心,其他時候毫無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