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找個大夫來扎吧……」橘子都快哭了。
「別怕。」小婉拉住她。
錢宸怎麼可能會害安茜呢,打死她她也不信。
「把她翻過來,外套脫掉,露出肩頭,我先去外間等一會。」錢宸迴避了一下。
按照原計劃,應該是還沒徹底迷糊的安茜自己脫。
脫別人的衣服實在不好。
不管處於什麼原因。
現在安茜睡過去了,那就讓兩個小姑娘動手就行。
「放心吧,我們家錢宸肯定不會害茜姐啊,而且你看茜姐,她不是也很信任錢宸嗎?」被留下來的倆女生有了一個短暫的溝通。
「她只是傻……」橘子可不是橙子那種傻丫頭。
「哎呀,我們家錢宸如果沒把握,難道敢拿這種事開玩笑嗎,對他也沒有什麼好處啊,兩個人都是事業上升期呢。」鄭小婉好鬱悶,為啥不是橙子在呢。
她和橘子聊不到一塊兒去。
「唉,脫到什麼地步。」橘子無可奈何了,總不至於報警或者給安茜她媽打電話吧。
坦白的來說,橘子實在是看不上安茜她媽。
以前就是純粹的看不起,覺得她挺可憐,這兩年還算好一點。
這裡頭也有錢宸的功勞呢。
「頸椎是哪,茜姐平時哪裡疼?」小婉也不是很懂,錢宸也不說清楚。
「應該這裡吧。」橘子其實也不太清楚。
她們倆把安茜暗紅色的羽絨服給脫掉,然後在背上比劃了一下。
「那上衣得去。」鄭小婉開始上手。
「再然後呢。」橘子設身處地的想,如果自己是針灸師傅,留的最後這件衣服似乎也挺不方便的。
「也給去了吧。」鄭小婉和她對望了一眼。
「行了,就這樣,邊上給蓋著,露出背面就行了。」橘子在解開了之後,連忙按住小婉要拽的手。
「嗯嗯,蓋嚴一點,不能被渣男看到。」鄭小婉拿被子圍起來。
「下巴墊一下,不然沒辦法呼吸了。」橘子害怕安茜被枕頭給悶死,給墊起來之後,又檢查了一下別有走光的可能。
然後才朝外面喊了一聲。
錢宸坐在套間外面的小客廳,閉著眼睛在運行他的天罡童子功。
此時的天罡童子功,比其他剛穿越那會強的不知道多少倍,比他上輩子其實都要強,因為那時候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該伱死的時候,武功練的再好都沒用。
皇宮殺個七進七出?
別鬧了,人家有專門練武功的,還是天分極好的那種,拿捏你跟玩兒似得。
身上給你掐幾把,你就成廢人了。
還七進七出。
錢宸到了這邊之後,武功還在,功力不行。
但是他沒事就練上輩子練功就是強身健體,他可不像某些同事那樣認為能殘陽重生到了這邊之後,天罡童子功卻關乎他的人生大事。
關係到留下來的意義所在。
所以,他練起功來可刻苦了,走到哪都練,一天到晚的練,既花心思又花時間。
現在用內功活血化瘀肯定沒問題。
聽到屋裡的喊聲,錢宸就走了進去,好傢夥,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個背,還有腰。
白的有點嚇人。
「這樣行嗎?」橘子看看錢宸,又看看擺在床邊的一排針灸用具。
感覺像是在拍戲的片場。
其實只露個肩膀就行了,但錢宸也懶得再糾正她們,很嚴肅的點點頭:「可以,你們坐在邊上別亂動,也不要亂說話。」
錢宸坐在床邊,捻起一根針灸針。
這並不是銀針。
他們在古代的時候用的是銀針。
現在想想,大概就是因為銀針比較乾淨,不容易生鏽和滋生細菌。
不過,現在的針灸錢宸也研究過。
和自己所學的很容易就能融會貫通。
現代臨床上一般並不使用銀針,多數使用不鏽鋼針。
古代的時候不適用不鏽鋼針那是迫不得已。
根本就沒有。
對於針灸來說,銀針確實不如不鏽鋼針,這主要是因為銀針太軟,而且容易斷,容易造成事故。
另外銀針的成本也高。
還有一種像是金針,是金黃色的,其實還是不鏽鋼針,只不過外面鍍了一層黃色的東西。
不同的部位,不同的時機,用不同的針。
錢宸動作很快,也非常流暢。
這讓橘子心裡安穩了很多,如果錢宸手直哆嗦,一副不知道怎麼戳的表情,她估計能嚇死,拼了命也得保護她老闆。
安茜的肩膀上很快就扎了不少針。
錢宸停下手,坐在邊上稍微休息了一下。
大概過了幾分鐘,他伸手拔掉了那幾個針灸針,然後用手指去揉那些針灸的地方。
似乎和上次針灸的阿姨手法不一樣啊。
橘子看的一頭霧水,需要這樣揉嗎,不是應該捻著針轉來轉去嘛。
不過她也不敢問,因為錢宸看起來很費勁的樣子。
而安茜的表情似乎也很舒坦。
揉了一遍之後,錢宸從邊上拿起準備好的中藥糊糊給敷了上去。
然後就坐在邊上閉目休息。
這一次休息的時間比較長,半個小時之後他把糊糊給揭開扔掉。
然後繼續用手揉。
推拿動作比之前要更大力一些,骨骼都被捏的啪啪響。
看起來實在是太厲害了。
雖然橘子小婉不可能把錢宸的手法往內功上去想,但錢宸的「專業性」在給姚蓓娜把脈之後,又更上了一層樓。
這一次捏完,終於算是完成了。
錢宸又給敷上了另外一種藥糊糊,只是這一次的藥性有點狠,安茜挺不舒服的,開始不老實。
就挺……
「咳咳,我先走,你們按住她,十分鐘之後給拿掉。」
錢宸也算是完成任務了。
如果安茜不自虐,十年八年內,她的頸椎都不會出現任何問題了。
手到病除!
簡直就是完美。
就是功力消耗的有點大,看來不應該這麼冒險,早知道就多分幾次治療了。
錢宸離開了安茜這邊,回到工作間繼續去作畫。
大王總據說要辦畫展,邀請錢宸送幾幅畫去展出售賣,還承諾給一副兩百萬的保底,如果沒有人買,他就自己留下。
上一次的美女圖,讓他在小圈子裡很是被吹捧了一陣。
這一次他還是希望錢宸能畫幾幅美女圖,配上比較騷氣一些的詩詞。
錢宸正在收尾的這一副就是。
清晨簾幕卷輕霜。呵手試梅妝。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
思往事,惜流芳。易成傷。擬歌先斂,欲笑還顰,最斷人腸。
這首詞是歐陽修的。
正契合畫作的名字《眉間》。
詞裡無一字說眉,但「都緣自有離恨,故畫作遠山長」,正是說的畫眉。
畫作是一個女子,正在梳妝。
屋內古意盎然的擺設,窗外則是梅花和遠山。
這幅畫有些寫意,美人的面目並不清晰,但朦朧也是一種美,心裡有什麼人,大可自己去描繪。
至於詞中寫的梅花妝……
據說源於宋武帝的壽陽公主。公主有一天睡臥在殿前,檐下風吹花落,一朵梅花正巧落於公主額間,皇后看了覺得這個樣子太美麗了,從此梅花妝就在宮中流行起來。
女子們在額間貼上梅花狀的花鈿,或是用筆畫出梅花來,想像一下,都是覺得美得亮人眼的。
錢宸當太監的時候,有時候也能夠給人化妝。
可能是因為畫家的功底,讓他有異於普通人的審美,所以手法極為高超,尤擅梅妝,比一般的宮女強的沒影。
安茜還挺適合梅妝的。
錢宸將畫好的畫掛起來,開始畫第二幅。
也是美人圖。
畫著畫著,美人就露出了肩膀。
果然是藝術來源於生活。
「就這樣……這樣……這樣,然後就結束了,我對比了一下薛阿姨的手法,感覺最主要的可能就是用手指揉,但是用手指揉能有什麼用?這個算推拿嗎?」
橘子和安茜說了一下整個過程。
「師傅果然厲害!」安茜一覺睡到了晚上才醒過來,洗去一身的藥味,她驚訝的發現頸椎的不適已經煙消雲散。
以前就算針灸或者推拿有效,其實也不如現在這樣徹底放鬆。
就是醒來的時候沒穿上衣。
怪難為情的。
「衣服是我和小婉脫的。」橘子撓撓頭,連忙解釋了一下。
「沒關係,不算什麼。」安茜很灑脫。
「錢宸真還挺不錯的,很君子呢。」橘子現在看看安茜的狀態,總算是明白大家為什麼那麼的信服錢宸。
能抵抗安茜,多了不起啊。
別說正常的男人了,正常情況下,連女人都很難抵擋。
「我師傅回家去了嗎?」安茜問。
「沒有,應該不回家了吧,一直都在畫畫,每隔半個小時問一次你有沒有發燒。」橘子這才想起來要去跟錢宸說一聲。
錢宸聽到之後,也就是放下筆應了一聲。
「我們晚上也不回去了,明天和燈絲波在這邊談合作的事情。」橘子說道。
「可以的。」錢宸無所謂。
他最近經常留宿在這邊,工作間專門放了一張床供他休息。
「我跟小婉去做飯。」橘子向錢宸行了禮:「謝謝你幫我們家茜姐治好了頸椎。」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病。」錢宸笑了笑。
真要是有什麼大病,他肯定也治不好,古代的醫術真要是那麼厲害,大明朝的皇帝子嗣就不會那麼尷尬了。
安茜也很快就過來了。
她和錢宸打了招呼,道了謝,就去看錢宸最近畫的新畫。
一排排的掛在那裡,等著裝裱。
「咦,這個好像是艷詞吧?」安茜停在一幅畫面前,很驚訝發現配詞有點不太正經。
「那一首是李清照的。」錢宸頭也不抬。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啊。
「天哪,李清照居然寫艷詞,我最熟的詞就是她的尋尋覓覓,冷冷清清,淒悽慘慘戚戚,還有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安茜仔細的看著這首詞,覺得寫的也挺好。
晚來一陣風兼雨,洗盡炎光。理罷笙簧,卻對菱花淡淡妝。絳綃縷薄冰肌瑩,雪膩酥香。笑語檀郎:今夜紗廚枕簟涼。
「大王總找我約了幾幅畫,要我畫美人。」錢宸解釋了一下,不是他本人發騷了,開始畫美女整艷詞音調。
不要臉的是別人。
其實他本人不僅僅擅長畫人物,更擅長畫竹子梅花什麼的。
「我懂!」安茜眨眨眼。
她師傅肯定是正經人啊,而且還是處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