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之中似故人
無臉男子是何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漸漸的有了意識。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此時躺在一處避風的山洞裡面,山洞很黑,沒有一絲光亮,也沒有一絲聲音,我的身邊竟好似一個人也沒有。
「這是哪裡?」我試探著問道。
「這裡是哪兒,你難道一點印象都沒有嗎?」我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說道。
「你是誰?」我說著想要坐起來,可此時我才發現,自己居然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你把我怎麼了?」我驚詫的問道。
「我把你怎麼了?」那個聲音笑嘻嘻的說道,這個人的聲音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和狡詐,讓人聽起來就像是一隻最狡猾的狐狸再和你對話一樣。「我只是讓你躺在這裡而已。」
「你為什麼把我帶到這裡?」我驚詫的問道:「我的朋友們哪?」
「我把你帶到這裡?」那個聲音說著一點點的向我靠近。
而這個人竟好像被沉重的鐵鏈鎖住,他每走一步就會有一種鐵鏈摩擦地面的聲音傳來,那聲音聽起來既沉重又讓人膽寒。
可是,他卻還在笑,那笑聲竟比那沉重的摩擦聲還讓人心生寒意。
「咯咯咯!你真的對這裡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了嗎?」那個人咯咯的笑道。
「這裡究竟是哪裡?」我詫異的問道:「我應該知道嗎?」
「你當然應該知道,因為……」那個人說著頓了頓,接著,他點燃了山洞中的蠟燭,而此時我才發現,這裡並不是什麼山洞,這個地方居然是一座地牢。
那個人背對著我,身上穿了一件破舊而又骯髒的麻布長衫,他的雙手雙腳均被黑色的鐵鏈牢牢鎖住,他身材瘦小枯乾,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具乾屍,裹在那長衫之下。
只聽,那人悠悠的接著說道:「因為,當年就是你親手將我關在這裡的。怎麼?難道你忘了嗎?」
「什麼?我親手將你關到這裡來的?」我吃驚的看著這個人。
那人緩緩的轉過了身,他的頭髮長長垂在臉前,我看不清他的樣子,只能從發息間看到他那如毒蛇一般的眸子。
只聽他咧著嘴笑道:「咯咯咯!你什麼時候記性變的這麼差了?用不用我幫你找回一點記憶?」
他邊說邊緩緩的撩起了自己面前那雜亂的長髮。
而我此時才看清楚,這個人居然沒有臉,只見他的眼耳口鼻居然全都被人給削了去,那一張恐怖而又詭異的臉上只有讓人作嘔的刀疤。
「你想幹什麼?」看到這張臉時候,我的胃裡不由得一陣收縮,我努力忍住那種強烈的嘔吐之意,咬著牙說道。
「咯咯咯!我想幹什麼?」那個人咯咯的笑道。
而這傢伙不笑還好,一笑起來,那臉上詭異的刀疤就會不停的顫動,讓人不由得汗毛倒豎。
「我不想幹什麼!我只想……」這個人拖著那沉重的鐵鏈勉強走到我的面前,咯咯的說道:「我是想要你體會體會我的痛苦!體會一下,這二十年來我所有的痛苦!」
這個人說這兒突然從手上和腳上將那重重鐵鏈給卸了下來,然後,他竟笑著將那些鐵鏈拴在了我的身上。
「你……你這是要幹什麼?」我驚訝的大叫。
可是,我心中雖然急到不行,但是,卻連動都不能動,只能眼睜睜看著他將那重重的鐵鎖扣在我的手腕腳腕之上。
「你就在這裡好好的體會一下我這二十幾年來的痛苦吧!」那人常笑道。「我要把你給我的痛苦統統還給你!」
「喂!你是不是認錯人了?我根本就沒有見過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誰?你幹嘛要將我所在這裡?」我撕心裂肺的大叫道。
可是,那個傢伙居然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他只是自言自語道:「我要把你欠我的統統都還給你!我要變本加厲的還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緩緩的走到了那如豆的燭火面前,輕輕吹滅了那淡如黃豆的燭火。
黑暗,在一瞬間將著詭異的地牢吞沒。
風,從地牢的鐵柵欄間吹進來,帶著一股腐朽的鐵鏽味,讓人作嘔,讓人絕望。
我緩緩的閉上了眼睛,一股難以形容的寒意霎時間傳遍了我的全身。
絕望,就像是病毒一樣傳遍我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
那鐵鎖上刺骨的寒意就像是來自地獄裡的請柬,將我的整個人都拖進了無盡的深淵。
這傢伙是誰?
他把我認作成了誰?
這裡又是什麼地方?
我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一切的一切又都是怎麼回事?
沒有答案,也知道不到答案。
唯一有的,就是那無窮無盡的黑暗,和那讓人作嘔的鐵鏽味。
風,依舊在吹。
它好像成了這世間唯一可以動的東西,可是,慢慢的我竟然覺得那腐朽的味道在一點點的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讓人愉悅的香氣。
這香氣似蘭花,又似雛菊,很淡雅,也很舒服。
而這個味道,我似乎在哪裡聞見過,只是我一時間想不起而已。
香氣越來越濃,濃的就像是在我的身邊一樣。
接著,有一個女人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她的語聲帶著極度關切之意,竟好像是十分擔憂我一樣。
只聽她關切的輕聲呼喚道:「天一,你醒醒!天一,你怎麼樣了?」
這個聲音很是熟悉,我好像在哪裡聽過,可是,我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她是誰。
「天一,醒醒!」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同樣的熟悉。
我努力的讓自己變的清醒,也努力的讓自己可以動一動。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突然覺得自己全身一麻,接著原本如木頭一般的手腳竟奇蹟般的可以動了。
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便看見了一束光,和兩個人。
光,是從帳篷頂部的汽燈里發出來的,很亮,強烈的光線讓我的眼睛只睜開了一線,便有閉了起來。
「你醒了!你終於醒了!」那個女人關切的問道。
「你……你是誰?」我用力抬起手遮住了帳篷頂上的汽燈問道。
「你小子不是傻了吧?我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那個男人開口說道。
「你們的聲音?」我說著將目光轉向了那男人一邊。
我的眼睛慢慢的適應了那汽燈發出的光線,在汽燈的照射下,此時我才看清楚,這說話的男人赫然竟是張成勇,而在他身邊蹲著的那個女人竟然是ie。
「是你們?」我驚訝的問道。
「還好!還認識我們倆,看樣子還沒傻!」張成勇笑著拍了一下的肩膀。「既然醒了我就放心了,剩下的你們兩個聊吧!我出去了!」
說完,張成勇轉身便走出了帳篷,只留下了我和ie。
「這是怎麼回事?」我看著ie問道:「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這個地方又是哪兒?」
「這是達巴湖,迷霧森林邊上的山泉湖!」ie說著遞給了我一個水壺,輕聲的說道:「你喝口水吧!」
「我們為什麼會在這兒?我們不應該是在迷霧森林之中的嗎?怎麼好好的到這兒來了?」我說著接過ie遞過的水壺,喝了一口水。
「哎!」ie嘆了口氣在我的身邊坐下,輕聲的說道:「還好我在給你的那部電話裡面安裝了追蹤器,要不然我還真的找不到你們。」
「你在這裡面裝了追蹤器?」我掏出ie給我的那部手機看了看。
「是啊!最初是怕你們會胡來干擾到我的行動,可是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會讓我救了你的命!」ie苦笑著嘆道:「你知道嗎?你們被人給騙了!」
「被人給騙了?被誰騙了?」我詫異的看著ie。
「被那個姓吳的老頭子!」ie恨恨的說道。
「什麼?你是說吳老爺子?」我更加詫異的問道。「你是說他騙了我們?」
「沒錯!就是那個老頭子!」ie說道。
「可是,他為什麼要騙我們,他明明……」我的話說道一半兒,ie突然打斷了我。
「他明明什麼?他明明就將所有的一切都告訴你了,是嗎?他明明就將關於黃金之城的所有都告訴你了是嗎?可是,你有沒有想過,他在最後時刻為什麼不陪你們進去嗎?」ie說道。
「為什麼?」我看著她問道。
「因為他知道,只要走進那片林子無論是誰,他們的結果就只有一個,那就是死!」ie看著我一字一句的說道:「因為那片迷霧森林本就是死亡之林。哪裡的霧氣可以讓人產生無限的幻覺,只要你吸夠了一定的量,它就足以讓你自己要了你自己的命。我想關於這一點不用我再多解釋什麼了吧?你自己是不是已經體會的很深了?」
「我……」我張了張嘴,後面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
眼見我沒有在說什麼,ie便接著說道:「二十幾年前,曾經有一隻隊伍無限的接近了那座黃金之城,他們幾乎找到了所有的線索,可是,他們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找了這個老頭子做了嚮導,結果,在最後時刻,那隊伍中的人幾乎全部都死在這黃金之城的附近,只有一個人勉強走了出來。」
「可是,這吳老頭為什麼要這麼做哪?」我看著ie問道。「而你又是怎麼知道這一切的那?」
「他知道這一切是因為我告訴她的!而我……」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個又尖又細的聲音從帳篷外面傳了進來,那聲音就好像是老鼠在叫,讓人聽起來十分不舒服,「而我就是那個唯一活下來的人。」
這個人說著從帳篷外面一瘸一拐的走了進來,只見這個人他骨瘦如柴,身形瘦小,他穿著一身白色的中山裝,潔白如雪,沒有一絲褶皺,甚至沒有一粒灰塵都沒有。可是,這個人卻沒有臉,他的眼耳口鼻竟不知何時被人硬生生的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