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迅速的決斷,白婉真心佩服不已。
沒有絲毫猶豫,跟著青藍快速走出城門。彼時摩樂老闆已經發現白振雲的人全死在自己院子裡,他圍著幾具屍體轉了一圈又一圈,急得抓耳撓腮。白振雲的人死在了他的地盤,他要怎麼交待?白振雲又會信他的說辭嗎?
白振雲正在屋裡等著燕娘給他帶回來好消息,可沒想到隨燕娘同去的一個人都沒有,反而是摩樂老闆的人前來傳話,說燕娘他們出事了。在匆匆趕往摩樂賭坊的路上,他大概聽了一遍經過,噹噹真看到燕娘和王虎的屍體的時候,整個人都像是被雷給劈了一般,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為打消白振雲的顧慮和懷疑,摩樂老闆先發制人,「我可跟你說清楚,你的人雖然是死在這裡,但跟我卻是半點關係都沒有,我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以為我想背信棄義不遵守承諾反悔不給你東西是不是?我可告訴你,我摩樂既然和你做了交易,就斷不會反悔。」
摩樂噼里啪啦說了一大堆,一字一句也漸漸將白振雲的心神給收攏回來,他一言不發的跪倒在燕娘身邊。想著那些年那麼困難都過來了,怎麼就不明不白不清不楚的死在了這裡呢?他伸手將渾身是血的燕娘抱在懷裡,又看到王虎和其他兄弟的屍體躺在一旁,瞧見他們脖子上的傷口,心裡也有了決斷。
「白婉呢?」
白婉?摩樂老闆反應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連忙回答道:「你說的是你給我送過來的那個小女人是吧,我得到消息的時候趕過來看到的就是這一地的屍體,壓根兒就沒看到什么小女人。」
這下子白振雲心裡更有數了,他知道肯定是帶走梁桂姑的那些人把白婉給救人了。真是厲害啊,既然給追到摩樂老闆這裡,還神不知鬼不覺的把事情給辦了,想來肯定是一定盯著白婉的動靜呢,否則出手也不會這樣乾淨利索。
「摩樂老闆,我雖然不知道兇手是什麼人,但我知道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他緊了緊懷裡冰冷的屍體,然後抬頭望著摩樂老闆,眼神里透著無盡的冰冷,「不過到底是死在你的地界兒,想找到兇手,還得請摩樂老闆出手相助。」
只要白振雲不懷疑到他頭,摩樂就鬆了口氣,畢竟白振雲是哈爾敦將軍手下的得力幹將,不論如何他都不想得罪他。「你想怎麼做,告訴我。」
白振雲迅速與摩樂老闆說了他的猜想,藉助摩樂老闆的手快速查看城中所有客棧和可疑之處。之所以這樣安排,是白振雲清楚曹掌柜要是與梁桂姑在一起,他的傷有多重他是清楚的,肯定不宜挪動,所以他想這些人肯定還在城裡。
殊不知此時的曹掌柜和梁桂姑早已離邊城遠遠的,車隊在夜裡走得不快,護衛們一手手中提著一盞燈籠走在前頭照亮,幾輛馬車慢慢悠悠跟在後面。
青藍等人也並未全然出了城,留下了兩個探看後續消息,以防白振雲腦子靈光反應過來追出城。
遠遠地,青藍帶著白婉看到前面的山道上彎延著幾點光亮,白婉忍不住驚喜的問道:「是前面嗎?我阿娘就在前面是不是?」
「是。」
青藍的回答讓白婉激動不已,她不會騎馬,此時她坐在青藍前面,死裡逃生,心中止不住的酸澀。
彼時,白振雲也帶著燕娘以及王虎等人屍體回去了,白嫣然正在往臉上敷藥,聽到這個噩耗什麼都不管了徑直衝出門去,當看到阿父懷裡抱著阿母出現的瞬間,她的眼淚立即奔出眼眶。
「阿父,阿母這是怎麼了?怎麼了?」
聽著女兒顫抖且難以置信的聲音,白振雲沒有說話,而是憐憫的看著白嫣然,又低頭難過的看著燕娘。
白嫣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洶湧的淚意撲過去,「阿母,阿母,你別嚇我,你醒醒啊。」
白振雲將燕娘抱回屋,輕輕將她放在床上,看著他胸前觸目驚心的傷口,止不住的心痛。白嫣然跪在床前痛哭,好一會兒才問,「到底是誰,到底是誰敢殺我阿母,阿父,你快去給我阿母報仇。」
白振雲依舊沒說話,但眼神里透露的恨意滔天,拳頭握得咯吱響。
白嫣然忽然想到阿母是送白婉到摩樂老闆那裡去的,現在阿母死了,白婉呢?「阿父,白婉呢?」
這個時候白振雲才開始為白嫣然解惑,「白婉失蹤了,殺害你阿母的人也是帶走梁桂姑的那些人,你放心,我已經派人到處搜捕他們的下落,摩樂老闆也出手幫忙,不日肯定能找到他們。屆時候,我一定要將他們碎屍萬段為你阿母報仇。」
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梁桂姑不僅是他的妻,還為他生下一個女兒,可是白振雲不但不念及半絲情分,如今更是將她母女二人視作了仇人。
「我可憐的阿母,你怎麼就死了呢?」
白嫣然哭得肝腸寸斷的時候,車隊停在一個樹林裡,白婉撲到她的阿娘懷裡痛哭出聲。
梁桂姑抱著自己失而復得的女兒,心中亦是感動又感慨。母女二人相擁而泣,惹得苗二姐也忍不住落淚,她也想她的孩子了。
今夜要在戶外露宿,除了值夜的人,全都入帳篷或者進到車室里歇息了。苗二姐特意為梁桂姑母女倆讓出車室,她到去姚四娘和陳瑤一起擠在一個靠近火堆的帳蓬里。
自見著阿娘,白婉就一直抱著梁桂姑的手臂不放,她身上還穿著被燕娘強行穿上的喜慶衣裳,雖然是一身的疲憊,可她就是沒有睡意。在聽說了白婉的遭遇後梁桂姑連殺了白振雲的心都有,「人說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父親竟是個連畜牲都不如的東西,都怪我當年瞎了眼,否則也不會讓你遭這一通罪。」
可接下來白婉的一句話卻是嚇得梁桂姑渾身一顫,她說,「阿娘,我把燕娘給殺了。」
她剛剛聽到白婉說燕娘親自送她去了摩樂老闆家裡,還沒想到她講接下來的事,也就是青藍如何救她脫身的事。「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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