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口,賀子期輕抿著薄唇,眼色如電,眉頭緊鎖,專注的看著街中央哭泣的小女孩兒,孤寂得如同被全世界拋棄,一如十年前的自己。
女孩兒周圍,是一群一身短打、汗漬淋淋的粗鄙漢子,漢子們或是忙著生計,或是忙著去看花魁大賽,沒有一個停留下來,被女孩兒抹了臉也不惱,如同過江之卿,呼嘯而過。
賀子期眸光流轉,華彩閃現,抹平了身上綢衣的一絲褶皺,毅然轉身離去,步伐輕盈,健碩有力,完全沒有先前的疲態與病態。
不久,一名閒散著步的虬結壯漢來到大街,左右觀瞧,小心翼翼的貼近女孩兒,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渾然不覺,又是一陣鑼響,大漢清楚,這是不遠處的紅樓宣布花魁大賽花魁,此刻的街上靜得出奇,機不可失,遂從懷裡拿出一條帕子,輕輕拍了拍小女孩兒的後背道:「小姑娘,你是在找人嗎?」
燕喃充滿希冀的一抬頭,香帕輕揮,頓時失去了知覺,
街上,靜悄悄,如同午夜。
影兒,追上來,小姐己是杳無蹤跡。
一輛馬車骨轆轆的向城外駛去,趕車的漢子熱情的朝影兒報以一個友善的微笑,見影兒像一隻沒頭蒼蠅似的尋著人,便打著馬咴叫一聲,爭馳而去。
醒轉時,燕喃眼被蒙著,頭痛欲烈,手腳四肢被反綁著,時間應該不短,因為已經麻木得不覺得那麼疼。
隨著車子的軲轆聲和擺動頻率,有些懵圈的燕喃腦袋再次被磕到了車箱上,不禁疼得「嘶」的一聲。
燕喃如長蟲似的將身體蠕動著往後移了幾寸,用雙腿抵住車箱,防止剛醒過來又被撞暈。
晃了晃發沉的腦袋,一切影像開始回籠,燕喃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遇到拐子了。
感覺自己呼吸凝滯,一隻不知道誰的臭襪子塞到了嘴裡,燕喃將頭向車箱湊了湊,將臉貼在車箱上,上下蹭了蹭,襪子被蹭出了嘴裡。
只見一隻黑碳的襪子展現在燕喃的眼前,距離不到十厘米,只從它偶爾的白色「底色」里看出,它生前曾是只「白襪子」。
感覺胃裡一陣噁心,趕緊吐了兩口口水,只是無論怎樣吐,那股「xiaohun」的臭味都瀰漫在口腔里、喉嚨里、腸胃裡
強烈抵制住翻騰的腸胃,燕喃腦袋百轉千回,想著這些拐子是哪條線上的,要將自己賣到哪裡去?命好的也許被賣到哪個府里當個丫環,命不好就只有被賣到青樓供人玩樂了,得想個辦法逃出去才好。
正天南海北的想著,只聽外面兩個男人說話聲傳來,其中一個聲音如同被壓了聲帶的公鴨子,嘶啞的說道:「藍七,小丫頭好像醒了,要不再給她來點迷迭香?」
另一個聲音正常,卻是透著森森的陰冷之氣:「已經出城了,喊破天也沒有人聽到。何必費迷迭香和時間呢,聽少主的話,儘快找個遠點兒的青樓賣了,看著她千人挎、萬人騎,咱倆就算完成任務了。」
燕喃心頭不禁打了個突,每個毛孔都似往外浸著汗。
好歹毒的人,好變態的角色,這哪裡是尋常的拐子說的話?這分明是有殺父奪妻的大仇好嗎?頭腦飛快的過慮著人選,卻是想得將腦子想成了漿糊,越來越糊塗。
公鴨子男人不懷好意的笑道:「老七,我藍老九也算是歡場老手了,嘗過飆悍的,嘗過矜持的,這么小的還真是沒嘗過,聽說趙王的老泰山就好這口兒,這雛兒的味兒肯定很xiaohun、很帶勁兒。少主說讓人千人垮、萬人騎,咱倆兄弟一場,你不如成全了我,讓我做第一個?」
藍七陰冷的口氣轉暖,嘲笑道:「老九,你呀,一輩子改不了這個惡鬼的毛病,早晚死在你老二身上。黑了燈,什麼老的、少的、美的、丑的,倒在那,不都跟鹹魚一樣?看在你我交好的份上,我就成全你,一會兒找個客棧,讓你銷xiaohun,解解老二的急。」
藍九嘿嘿淫笑,用手搔了搔褲子,哀求道:「老七,你說,我現在就餓了,小娘皮也醒了,要不,現在」
藍老七長吁一聲,馬車停在一叢樹林旁邊,看了看身側藍老九的褲子,確實急不可奈。
藍老七將馬韁繩扔給藍老九,輕抬身跳下馬車,邊向樹林走去邊說道:「有你的,白日宣淫,快點兒,我撒泡尿去,快點兒吃飽了。」
藍老九嘿嘿笑著,邊揭開車箱裡的車板,邊笑道:「老七,你要不留下來,咱倆 一起」
車簾被揭開,一股新鮮的空氣和清涼的風涌了進來,燕喃一激靈,感覺頭腦瞬間清醒了許多。
只是高興沒一秒鐘,感覺一隻粗鄙的大手上下其手,甚至有一隻手直接在煩亂的解自己的裙帶,好不容易安撫下的噁心情緒再次翻滾,這是精蟲上腦、直奔主題的節奏嗎?
燕喃頭腦炸烈,飛快的轉著腦筋,隨即蠕動了身體,邊躲著男人的大手,邊發出一聲xiaohun的低吟,嬌滴滴的聲音對著男人的方向道:「官人,讓奴家看一看你的英明神武嘛,奴家好好侍奉你。」
說完,嚶嚀一聲,身體閃開男人的鹹豬手,一下子撲入男人的懷裡,看似撒嬌,實則是用腦袋頂著男人的胸膛,躲著男人的雙手,立刻變得嬌喘陣陣。
藍老九痴笑連連,手不老實的摸向小女娃的胸部,痴笑道:「小娘皮的,還以為是個雛兒呢,鬧了半天,也是個歡場高手,這樣也好,我老二今天有福了。」
雖然燕喃現在還是個實打實的「太平公主」,但潛意識畢竟是個成年女子,下意識的躲著男人的手。
只感覺一陣瑟瑟縮縮,手上的繩子和臉上的黑布被解開,燕喃睜開眼睛,一張虬皮的臉呈現在眼前,只見眼前之人,四十多歲的年紀,三寸丁的矮身材,臃腫不堪,臉上像是隕石雨坑,坑坑窪窪,斑斑點點,用老人的話講,蒼蠅蚊子不敢落,生怕扭了跨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