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可以說是看著大寶長大的。
大寶剛出生那會兒,晃晃的個頭兒才剛剛長好了。
之後,就總是眼巴巴地看著主人懷裡抱著他,跟自己也不再那麼親近了。
再後來,主人似乎是越來越忙,而且小主人又似乎是特別喜歡來逗弄它,時間久了,在晃晃的眼裡,這個小主人,也就成了自己的玩伴。
而且,晃晃可能是真地比較聰明,它知道,小主人是自己要保護的人。
時間久了,在靜王府,晃晃倒是可以分得清,什麼人是要哄著它的,而什麼人,則是要它去哄著的。
比如說,那位楚爺。
雖然從來不曾餵過晃晃,可是晃晃卻從來不敢在他面前拿喬。
只不過,若是要執行命令之類的,晃晃不會聽他的。
原因無它,因為以前它幫著小主人一起找過楚爺,從來不會幫著楚爺找小主人。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讓楚爺頗有幾分的惱火。
不過,次數多了,時日久了,也就習慣了。
晃晃長地高大,比一般的狼要大一些,而且那一隻狗頭看起來,還是很威武霸氣的。
現在的三個小娃娃,沒有一個比它高的。
不過,肯讓騎到它背上的,也就只有一個大寶。
其它的人如果想騎,必須要讓大寶先哄哄晃晃才行。
而且,也只是慢慢地走那麼一兩圈,就再也不肯走了。
總之,這遠近關係,還是分地很清楚的。
晃晃自從被霍瑤光給帶回王府之後,倒是還沒有張嘴咬過人。
倒是時不時地去園子裡咬咬雞鴨兔子的。
不過,每次也只能是象徵性地咬一咬,不能真地下嘴吃,否則會被小主人給嫌棄的。
有了晃晃這個龐然大物在,霍瑤光的確是對大寶沒有那麼多的關注力了。
現在葉蘭笙帶著孩子也住進來了,霍瑤光自然是高興了。
兩人沒事的時候,就帶著孩子一起去任府上坐坐,倒也悠閒。
「殿下,這是請的客人的名單,您過目。」
霍瑤光接過來,這大寶的周歲宴,貌似還不能太馬虎了。
原本照著她的意思,簡單地辦一個就成了。
可是楚陽不樂意。
而且,這西京城那麼多的官員們都盯著呢。
平時往靜王府送禮,那是沒有由頭,而且管家也不會收的。
眼下好不容易盼到了小世子的周歲宴,哪能再這麼輕易地錯過了?
就算是不給他們請帖,可是這禮物還是不能少了的。
若是這送的禮物能入得了王妃和小世子的眼,那他們接下來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當然,這只是他們自己的一廂情願。
霍瑤光也沒想著因為某樣禮物,就到楚陽跟前去說好話。
「瑤光,我看王爺待你是真好,你瞧瞧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照著你的喜好弄的吧?」
霍瑤光笑了笑,「嫂子,我大哥待你不好嗎?你這樣說,我可是會想多的。到時候給哥哥寫信的時候,萬一手一抖,再有什麼話直接說了,可不好。」
葉蘭笙剜她一眼,「你這人,真真是討厭。怎麼就說到你哥哥身上了。」
「呵呵,大嫂害羞了?」
比起沒臉沒皮來,葉蘭笙哪裡是霍瑤光的對手?
沒一會兒,葉蘭笙的臉就紅了。
「也不知道事情查地怎麼樣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殺的,竟然想著來綁我的孩子。這種人,若是被捉住了,就該要處以凌遲極刑!」
再溫和的女人,一旦涉及到了自己的孩子,也會瞬間變成刺蝟的。
所謂為母則剛,倒是一點兒不差。
霍瑤光大概能猜到一些端倪,只是,現在不能跟葉蘭笙說。
至於哥哥那裡……
霍瑤光也是有些猶豫的。
縱然哥哥不曾繼承了赫連王族的特殊本事,可是至少,他身上流著王族的血。
所以,就算是哥哥不知情,也不代表了,某些人就不會打他的主意了。
眼下這等情形,倒不如直接告訴他,興許,還能讓他多些防備。
霍瑤光想明白之後,跟楚陽一說,兩人便商定次日出發去上陽關。
家裡有葉蘭笙照看著兩個孩子,霍瑤光也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二人換了平民的裝束,便直奔上陽關。
霍流雲聽完了霍瑤光的種種之後,先是震驚,再是不可思議,隨後,又是有些嚇到的模樣。
「怎麼可能?」
霍瑤光笑道,「怎麼就不可能呢?」
「那按你的意思,你身上的寒冰之力又是什麼鬼東西?」
「哥哥仔細看!」
霍瑤光現在正在修煉下冊寒冰訣,實力比之從前,簡直就是宛若天上地下。
眼下,整個武林中能她一較高下的,只怕也沒有幾個了。
霍瑤光直接開始調動內息,沒有藉助任何武器,手裡端著茶杯,就只是這麼坐著,不出片刻,杯子裡的茶水,已然結冰。
饒是知情者楚陽,此時看到她的本事竟然已經這般大了,仍然是嚇了一跳。
「瑤光?」
「放心,我沒事。」
霍瑤光給了楚陽一個放心的眼神,隨後,再將注意力放在了哥哥的身上。
「你都看到了。之前青松被人綁架,極有可能就是清妃的人做的。事情的來龍去脈,我也已經跟你講地清楚了。至於信不信,在你。當然,要不要採取一些必要的措施,也要看你自己了。」
霍流雲只是一時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並不代表他不信霍瑤光的話。
只是,好端端的,突然有個人來告訴你,親生母親不是穆家的女兒,而且,也不是普通人。
這種感覺,好像是被人在心頭重重一擊,再隨後撒手不管了一樣。
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又覺得心裡頭沉甸甸的,怎麼做,好像是都不對。
霍瑤光也能理解他的這種情緒,沒有急著勸他。
霍流雲著實地緩了一會兒之後,才算是真地弄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了。
抹了把臉,「說吧,需要我怎麼做?」
那架勢,分明就是準備跟人開戰了。
霍瑤光和楚陽對視一眼,忍不住就是一聲輕笑。
「哥哥,你先別急,咱們總要先計劃一下。」
知道了對手是誰,再想把局面給扳過來,自然就容易得多了。
「先前綁架寶寶的一男一女,都死了。而且都是劇毒。」
「哥哥,我現在擔心的是,你的將軍府,還有你的軍營,到底有沒有被她布置了眼線。」
楚陽點點頭,「不錯,我現在也擔心這一點。」
二人畢竟不是上陽關的將士,也不敢在這裡多留,走之前,楚陽將一個名單給了霍流雲。
「如果遇到特殊緊急之事,可以先想辦法聯絡他們。」
霍流雲的手指收緊,「多謝了。」
「一家人,不必客氣。」
霍流雲的嘴角一咧,竟然笑道,「說的對,妹夫,哥哥這裡就不說謝了。」
楚陽的嘴角一抽,這人,怎麼感覺還是之前的那個紈絝世子呢?
兩人回去的路上,霍瑤光問了楚陽在上陽關這邊的安排。
楚陽也沒瞞她,「有些事情,不是不能去做,只是一直以來不太想。」
莫名其妙地一句話,讓霍瑤光有一種真相了的感覺。
再次失手,這讓清妃已經有些坐不住了。
而晉王府這邊,皇上遲遲沒有查到有用的消息,也不再想著利用晉王府來釣魚了。
事實上,眼下江南的戰事吃緊,皇上不得不開始重新考慮,那邊的主將人選了。
因為就在開年之後,雙方再次有了一次大的交鋒,而趙信這邊完敗!
雖然涼城還沒有被攻破,可是很明顯,若是再不想辦法,涼城被破,也是早晚的事情了。
皇上思來想去,還是把晉王和元朗派上了戰場。
至於夜容安,則是負責糧草押運,以及後方的一些相關事務。
清妃知道,這次離間晉王府與皇上關係的計策,只怕是白白地浪費了。
沒有效果。
不過,也沒關係,就算是一次沒有效果,那麼兩次呢?
而且,眼下,也不是她再出手的時候了。
接連幾次失利,清妃覺得自己應該先冷靜下來。
至少,不能讓人捉到自己的把柄。
這宮裡頭現在也不太平,先前自己又是生病,又是吐血的,也不見皇上對她太上心了。
由此可見,皇上現在的心思大半兒都用在了戰事上。
只是,清妃也能看得出來,皇上就是一個對於軍事一竅不通的。
這種人,若是在盛世時,自然還好。
可若是正好遇到了亂世,那絕對是一個豬隊友!
放著這麼多的勇猛之將,他不用,偏偏用那個年老的趙信!
也不知道皇上是怎麼想的。
不過,這一點,也不太重要了。
她要的,不僅僅是要去打開赫赫王宮,她還要掌控這世上最為神聖的權利!
現在,她手裡,只差一樣東西了。
冰封劍,她一定有辦法拿到的。
「娘娘,奴婢收到消息,冰封劍就在赫赫山,只是,數十年來,不少人曾試圖尋找冰封劍,一直都未果。您看?」
「若是尋找冰封劍,還得本宮親自出馬才行。」
「娘娘?」
「冰封劍的主人,從來就只有赫連王族的人。也只有王族的血脈,才能覺醒冰封劍。」
宮女有些急切,「娘娘,您的身子?」
「放心吧,本宮心裡有數。」
「可是娘娘,您現在不比以前在冷宮,想要離開皇宮,談何容易?」
清妃的眸光微閃,唇角浮上一抹笑意,「沒有那麼複雜。本宮現在身體好,大可以借著去護國寺里小住幾日,順便,也為大夏祈福了。」
「娘娘高明。」
清妃深吸了一口氣,「本宮累了,你去外面看著些,若是皇上過來,就說本宮的身子還是不大好,許是舊疾犯了。」
「是,娘娘。」
霍瑤光這邊已經在準備一些讓大寶抓周的東西了。
但凡是一些不靠譜的,霍瑤光覺得還是沒有必要出現在他的周圍的。
比如說,珠釵、胭脂之類的。
事實上,霍瑤光覺得,如果能讓雲容極不出現在抓周現場的話,一定會十分圓滿的。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雲容極就是見不得自己和楚陽的日子過得輕鬆。
每回他一來,這府上的氣氛,那是指定會有些不一樣的。
饒是霍瑤光那方面不開竅,次數多了,自然也就長了一個心眼兒。
總覺得每次雲容極一走,不是楚陽去睡書房了,就是和她在屋子裡折騰地太狠了。
兩個極端!
可是無論是哪一種極端,都好像是不太對。
直到這天晚上,霍瑤光窩在了楚陽的懷裡,說起自己心中的那點兒疑惑的時候,楚陽終於跟她坦白了。
霍瑤光聽完之後,還真有那麼一刻地難以置信。
敢情這都是故意作戲給別人看的?
「那你確定,咱們王府有多少探子嗎?」
楚陽點點頭。
「皇上的、太后的,還有皇后的。當然,晉王府和安國公府也曾試著安插眼線,都被我處置了。現在,他們的眼線,有的在刺史府,有的在郡尉府。還有的,則是在郡守府。」
總之,就是盯著楚陽的人,不在少數。
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了。
霍瑤光氣得那叫一個肝兒疼。
狠狠地瞪著楚陽,「你這不是第一次主動給自己戴綠帽子吧?」
楚陽黑臉,「那是假的!」
「那也是綠帽子!」霍瑤光不甘示弱。
不聲不響地就利用了她一把,而且一利用還是這麼久,想想就覺得憋屈。
她好歹也算是一個在西京擁有賢名的王妃呀,怎麼傳到皇上跟前,自己就成了一個腳踏兩隻船的蕩婦了?
這絕對不能行!
「霍、瑤、光!」
楚陽氣得直接一個翻身,將人壓在了下面。
霍瑤光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被吃地死死的了。
果然,對付嘴硬又生氣的女人,就沒有狠狠地壓一回解決不了的事兒。
如果實在不行,那就兩回!
楚陽也算是找著這個竅門兒了。
能讓霍瑤光消停下來的,估計也就只有這麼一個法子了。
其實,那天霍瑤光當著霍流雲的面兒,露了那麼一手之後,楚陽一直都是有些擔心的。
他擔心媳婦兒太強,總有一天會壓不住火,到時候,身分難免就會被暴露出來。
當然,身為赫赫王族,也不算是什麼丟人的身分。
只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總會有一些不知死活的人,從而盯上了她的。
畢竟,她的血統還算是最為純正的。
因為聽聞在赫連王族,已經有數代人不曾出現這種天生就帶寒冰之力的後人了。
霍瑤光,無疑是下一任的赫赫人的領袖。
這一點,能成為霍瑤光的保命符,同樣的,也能成為她的催命符。
所以,楚陽還是想讓她再低調一些的。
其實,只要穆遠宜的身分不暴出來,一般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懷疑到了霍瑤光的身上。
楚陽現在唯一擔心的,就是清妃會不會拿著穆遠宜的身世來攪事。
萬一真地在京城挑動起一撥風雲來,可就不好遮掩了。
圍今之計,還是得想法子讓穆遠宜少出門。
現在,根據他們對清妃的了解,再加上了清妃處事的一些手段,她對於穆遠宜,頂多也只是懷疑,而且,如今穆家的人也差不多算死絕了,誰還能證明穆遠宜的身分?
不過,也不能就真地放鬆警惕。
若是能將岳父岳母也都接到西京來,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想到了這個月要辦周歲宴,這可是一個絕佳的機會。
而且,皇上明顯是不打算派武寧侯出征了。
既然如此,那何不就借這個由頭,直接來西京小住一陣子?
再說了,武寧侯府,還有其它人在呢。
武寧侯也不是那種不講情義之人,自己的老母和兄弟都在京城呢,他怎麼可能會不顧他們的死活?
其實,皇上真是沒必要因為他而把武寧侯困在京城。
楚陽想了想,寫了兩封信,讓人分別送往武寧侯府和梁國公府。
果然,兩天後,霍良城和穆遠宜就開始收拾行囊,出發朝西京來了。
這一次來西京,依著楚陽的意思,就不打算讓他們再走了。
就現在大夏的形勢,趙書棋和齊王的叛軍,定然是不可能長久的。
只是,就算是他們被滅了,大夏的國力也將受到沉重的打擊。
而現在,幾位皇子間的爭鬥,又相當激烈,若是此時再將岳父岳母留在京城,只會讓他們難做。
還不如直接就撤出來呢。
涼城那邊,皇上派了晉王和元朗過去,這場仗,估計也不會持續太久了。
頂多再持續一年。
甚至有可能,連一年也用不了了。
晉王原本就是從軍營里摸爬滾打出來的。
當年晉王少年掌兵,曾被先皇戲稱他是一名天才的將領,天生就是帶兵的料。
如今,哪怕是隔了幾年不再征戰沙場了,可是骨子裡的東西,是改變不了的。
所以,楚陽這是已經在為以後打算了。
而且,霍瑤光執意要去赫赫山,他這邊可以先準備著,等到這邊開始熱了,再啟程去赫赫山。
據說那邊幾乎是沒有夏天的,最熱的時候,也就跟這邊的春天稍熱一點兒。
所以,倒是可以考慮一下去避暑。
而且從地圖上來看,赫赫山就在京西州的北邊兒,那邊其實從原則上來講,還有一部分是另外一個州的領地。
只是因為那裡太荒涼了些,又是群山延綿,所以,也就一直屬於無人管轄的地帶了。
如此一來,他們去赫赫山倒是更方便了一些。
楚陽知道不可能阻止霍瑤光,所以,早就開始在暗中來布署這一切了。
男人一旦認真起來,比女人更慎密。
霍良城帶著穆遠宜抵達西京的時候,已經過了二月十五了。
離大寶的周歲宴,也沒幾天了。
穆遠宜看到自己的孫子和外孫子,簡直就是樂得不行了。
抱著兩個孩子就不肯撒手了。
霍青松跟她還熟悉一些,雖然是隔了幾個月不見,可是身上的那個味道,還是會覺得很熟悉的。
而大寶則是看著這個漂亮的女人,坐在那裡發愣。
直到自己被她抱進懷裡,然後親了又親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好像是被侵犯了一樣。
哇地一嗓子,直接就開哭了!
霍瑤光連忙哄著,「大寶乖,不哭,那是外祖母,乖,是娘親的娘親哦。」
大寶只是被穆遠宜的熱情給嚇到了,倒不是因為其它的。
所以被霍瑤光抱住之後,嚎了兩嗓子之後,就開始偷看這個外祖母。
「乖,叫人。」
大寶的嘴巴張了張,可是發出了一個大家誰都聽不明白的聲音。
穆遠宜笑得一臉欣慰,「大寶乖,剛剛是外祖母不好,來,乖,到外祖母這裡來好不好?外祖母抱抱?」
大寶看向自己娘親,然後眨眨眼。
「去吧。」
大寶這才有些遲疑地張開了兩隻小短胳膊,總算是自己做主,被這位外祖母給抱在懷裡了。
霍良城就在一旁看著,「抱一會兒就好,這小子看著長地壯實,別再累著你了。」
大寶哼了一聲,頭一扭,給了武寧侯大人一記後腦勺。
霍良城:……
他這是被嫌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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