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瑤光此時才意識到了元朗並非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的。
能讓楚陽這樣的人物放在眼裡的,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空有其表的廢物!
「你為什麼這麼肯定是元朗的人?」
「這還不簡單?我搶了他的石頭,他自然想要給我惹點兒麻煩了。」
「他手上也有?」
楚陽聳肩,「以前有,現在沒有了。」
霍瑤光無語了。
廢話!
你都人家的石頭搶了,人家還能有嗎?
不過,看這樣子,元朗應該也不知道這石頭的作用,幹嘛因為這個就跟楚陽掐起來?
「這石頭你們到底放了多久了?」
沒有等來楚陽的回答,反倒是被他給拉到了寢室里。
「睡吧。折騰了這麼久,你應該也累了。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說完,楚陽自己先直接躺到了大床上,然後還不忘了,把她也一併給摟進了懷裡。
霍瑤光被強行地放倒之後,又覺得哪裡不對。
為毛覺得他剛剛的話,那麼污呢?
霍瑤光瞬間臉紅,然後掙扎了兩下無果之後,也只由著他去了。
也的確是累了。
霍瑤光不在武寧侯府休息,這件事情,自然是會有人幫她安排妥當。
只需要一個理由就可以了。
王爺舊疾復發,整宿都得有人守著。
除了太醫之外,霍瑤光這個未婚妻在一旁服侍著,也是再應該不過了。
霍瑤光這一覺倒是睡地挺香。
她不知道,在她睡熟之後,某人又悄悄地睜開眼,然後動作緩慢地靠近她,再小心翼翼地在她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之後,再將兩人的被子都拉了拉,然後才又躺好了。
彼時,安國公府。
元朗在得知自己的人軍覆沒之後,自然是大發雷霆!
「簡直是豈有此理!」
砰!
大手一掃,桌上的東西,都盡數落於地面之上,碎的碎,髒的髒。
「世子,靜王爺身邊高手如雲,除了有當年先皇留給他的人之外,只怕也會承襲了一部分楚家的勢力。」
元朗的眸光泛紅,這麼多年,他還沒有在楚陽的手上討到過好處。
他當然知道楚陽的手上實力有多強。
如果當真就只是一個病秧子,這麼多年,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再者,反過來想,他明明就是身體病弱了這麼多年,可是偏偏一直沒死,足以想見,他的本事有多大!
而且,這陣子見他,總覺得他的氣色好了太多。
難道,真是霍瑤光將他治癒了?
至於今天晚上說什麼舊疾復發,元朗自是不信的。
十有**,就是想著和霍瑤光一起先逍遙快活了!
霍瑤光這個賤人!
明明還沒有成親,竟然就跟外男一起在外面留宿,當真是不知廉恥!
此時的他,儼然已經忘記了,自己當初是怎麼和安陽郡主一起滾上了床的。
做人果然是兩套標準,一套是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就格外地寬容了。
另一套嘛,用在別人身上,要求嚴苛。
「世子,眼下還是要注意七公主那邊兒。」
元朗深吸了一口氣。
七公主與趙家的人有所勾結,他自然是查到了。
可問題是,七公主她想做什麼?
難道是想陷害趙家的人,然後推一個趙家女出去,將自己遠嫁的可能性給轉移了?
百夷雖然不及大夏富庶,可是他們兵強馬壯,且天生驍勇善戰。
大夏與百夷連年征戰,彼此的損耗都不低。
如今雖然是談和了,而且,也多虧了有武寧侯這員戰將在,才讓百夷不得不先低了頭,主動先送上他自己的女兒到大夏來。
可是,這不代表了,皇上就不用顧慮對方的面子,可以隨意地用一個臣女來打發那位百夷王。
女人的美貌與否,並不重要。
身分的不同,直接彰顯出他對於百夷王這個對手是否尊重!
否則,稍有不慎,戰火再起!
所以,他並不認為,七公主有能力說服皇上放棄讓她遠嫁的念頭。
那麼,以七公主的性子,便極有可能會再使出一些別的見不得光的手段了。
趙家是太后的娘家,而且目前來看,地位穩固。
哪怕是因為安陽郡主的死,趙家也付出了一條鮮活的生命,可是眼下皇上對趙家,仍然是信賴有加。
所以,皇上不太可能在這個時候,對趙家出手。
眼下正是兩國達成盟約的關鍵之時,所以,大夏朝內,必然是不能亂的。
「盯緊七公主,無論她做什麼,跟什麼人聯繫,都要儘速來回我!」
「是,世子。」
七公主是唯一一個知道安陽郡主死因的人。
所以,將她遠嫁,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而且,當時自己並不曾留下任何的痕跡和證據,就算是七公主因愛生恨,再反口將自己拖下水,他也有的是辦法洗清自己。
元朗不屑地哼了一聲。
不過就是一個久居深宮的女子,平日裡跟那些女人們鬥鬥心眼兒也就算了。
若是真地敢打他的主意,他一定會讓她比安陽死地還慘!
想到了安陽臉上的那兩刀,元朗的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他明白,那是七公主故意讓人加上去的。
不過就是為了要羞辱她罷了!
可見,這個女人不僅心狠,簡直就是有些不正常!
當然,在她遠嫁之前,他絕對不能再讓她鬧出任何的動靜來。
所以,要先拿住她的把柄才是真的。
元朗垂眸,第一時間,便想到了德妃。
一個沒有兒子,且家族算不得有多榮耀的女人,能在宮裡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依靠地,絕非只有皇上一個人的恩寵。
眼下她再度有孕,若說她是一個毫無心機之人,只怕誰也不信。
「來人!」
「是,世子。」一道黑影飄落,無聲無息。
「讓我們的人,也盯緊了德妃。想想辦法,往德妃宮裡送個人過去。」
「是,世子。」
黑影只負責傳話,具體做起來有沒有難度,那就不是他所關心的了。
夜色漸深,元朗大步出了屋子,看著夜空中點點閃爍的星星,莫名地想到了霍瑤光。
眉頭緊鎖,甩甩頭,想那個不知自愛的女人做什麼?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正事。
那麼大的一塊兒破石頭,能有什麼用?
元朗心中不解,那個石頭的來臨,他自然也是知曉的,據說是天外飛石。
可是放置了這麼多年,一直也不曾見有人得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
現在,楚陽竟然直接讓人偷走了他的石頭?
石頭裡,到底藏了什麼秘密?
天色微明,霍瑤光動了一下身體,醒了。
床上只她一人,伸手一摸,那半邊都冷了。
看樣子,楚陽應該是起床很久了。
霍瑤光伸了個懶腰,然後打了個哈欠,這才起來洗漱。
兩人一起簡單地用了早膳之後,就打算一起去騎馬。
「你昨天不是還病入膏肓了?」
楚陽笑道,「真真假假,誰又能分得那麼清楚?」
霍瑤光眯眼,楚陽又笑,「昨天晚上,這裡的太醫是皇上的人,他自然是知道我沒有真的發病的。只是單純地想要把你賴在這裡。」
霍瑤光頓時黑臉。
楚陽笑著牽住她的手,「別生氣。我只是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你了。」
說完之後,兩人的動作同時僵住,然後,表情也都在同一時間變得微妙、尷尬!
最後,還是楚陽先鬆開了她的手,然後表情有些狼狽地大步向前。
那步伐,都快趕上小跑了!
霍瑤光的嘴巴微張,挑挑眉。
所以說,現在某渣爺是害羞了?
剛剛又算是怎麼回事?
向她表白嗎?
霍瑤光臉上的笑容淡淡的,不過眸底的光,卻是那麼地明亮。
兩人真地騎馬去了。
急馳了兩圈之後,霍瑤光才讓馬兒慢了下來,然後兩人並排騎馬走著,慢慢悠悠地,倒是有一種享受好時光的感覺。
「瑤光,你有想過將來的某一天,是不是也可以這樣肆無忌憚地活著,不必顧慮別人,不必在意別人的目光,不必擔心那些暗中想要整死你的人,有想過嗎?」
霍瑤光抿了抿唇,「當然想過。」
武寧侯府最盼著她死的人,應該就是老太太了吧?
當然,霍涼涼一大家子,估計也是恨她恨得夠嗆了!
霍瑤光突然覺得,她還是挺能惹事兒的。
來的時間不長,想要她命的人,卻是不少。
轉頭看向楚陽,他體內的毒雖然是解了個七七了,可是並非就真地算是痊癒了。
他的臉色仍然是有些白,只是現在的模樣悠閒,倒是看上去順眼了不少。
正要說話,霍瑤光突然覺得自己的小腹內騰升出一抹寒氣,然後迅速地往自己的身體各處散去,一瞬間,霍瑤光驚得連反應都來不及做了。
「楚!」
那個陽字,還沒有叫出來,她就已經臉色煞白了。
楚陽注意到她的變化,立馬就直接撲向她,然後抱著她下馬了。
後面跟著的古硯等人,也都迅速地靠了過來。
「快來看看她,到底是怎麼回事?」
古硯不敢耽擱,第一時間就開始為其診脈。
片刻之後,古硯的臉色凝重,「王妃的體內似乎是有一股力量在胡亂地奔走。」
「什麼意思?」
古硯搖頭,此時的霍瑤光,人還是清醒的,可是因為體內的巨大的疼痛,已經完失去了說話的力氣。
而且,她現在覺得她的四肢,都在慢慢地變得冰冷。
此時,霍瑤光腦子裡想的,不是中毒,而是前世所見過的漸凍症!
她擔心,自己也是得了這種病。
若是毒,她或許還有辦法,可若是病,那她就是一點兒撤也沒有了。
很快,楚陽也發覺了她的不對勁。
「她的手為什麼這麼冰?」
古硯搖頭,再次探脈,發現她的手腕處,的確是冰冷了很多。
「王爺,先是先抱王妃離開這裡吧。」
楚陽把自己的外袍脫了,然後將霍瑤光緊緊地裹起來,抱著她,一路狂奔。
回到園子的時候,霍瑤光已經完失去了意識。
看到在床上昏迷著的女人,楚陽的臉色陰沉到了極點。
周身上下,都泛著一股強烈的殺氣!
饒是楚遼,都小心地退了幾步。
「王爺,我也看不出王妃到底是怎麼回事。而且,這明顯不是第一次出現,或許,等王妃醒了,我們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那她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
「這個不好說。不過,王妃的脈象已經平穩下來了,而且,王妃的手似乎是比剛才溫了一些。」
楚陽摸了摸,好像是不那麼冰了。
「讓人再去多灌幾個湯婆子。」
「是,王爺。」
半個時辰之後,霍瑤光是被熱醒的。
更準確地說,她是被燙醒的!
「噝!」
人還沒睜眼呢,就先出了聲。
「瑤光,你醒了?怎麼樣?」
霍瑤光的腿動了一下,「這是什麼東西?要燙死我嗎?」
楚陽這才後知後覺地讓人將湯婆子都撤了。
「你剛剛可要嚇死我了,你身都是冷冰冰的,我是擔心你出事,所以才會灌了這些湯婆子。」
霍瑤光瞄了他一眼,責怪的話,自然是說不出口的。
人家又沒有做錯什麼。
要說做錯,也是她做錯了。
應該早有預防才對。
「王妃,您現在看看能不能試著動一動身?」
霍瑤光眨眨眼,然後慢慢地坐了起來。
楚陽想要上前扶她,卻被古硯阻止了。
霍瑤光站直,之後又在原地轉了個圈,「沒事,我挺好的。」
楚陽卻緊緊地擰著眉,「好什麼?你之前是怎麼回事?中毒了?」
古硯則是搖著頭,「王妃的脈象,不像是中毒了呀。」
霍瑤光也笑了一聲,「不錯。我也給自己診過脈,應該不是中毒。」
「那你的體力是怎麼回事?」
霍瑤光搖頭,想到之前雲姑姑跟她說的那些話,心裡雖然有了一個模糊的答案,可是又覺得不太確定。
「我一出生,便中了毒。而且也不能確定,到底是我出生之後被人下了毒,還是在母親生我的時候,我將母體上的毒帶出來了。」
古硯一臉訝異。
而楚陽的表情也好不到哪兒去。
「什麼毒?」
霍瑤光搖頭,「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我身上的症狀就已經消失了。雲姑姑自小便給我灌藥,至於我體內的毒是何時沒的,她也說不清楚。」
「你之前可曾發作過?」
霍瑤光想了想,搖頭,「之前也曾有過一點點的感覺,但是沒有這麼厲害!而且,也沒有這次的時間這麼長。」
不用問,她也知道自己一定是睡了過去。
之前發作,也不過就是一瞬間的事兒。
這一次的狀況,是她沒有料到的。
「你們不用擔心,回頭我再去問問雲姑姑。」
「王妃,請恕在下直言。或許之前你的身體的確是中了毒,可是現在來看,您的體內並沒有任何的毒素,相反,倒像是有一股內力在四處衝撞。」
楚陽也被這話給吸引了過來,「嗯?」
「換言之,就是您的體力這股寒氣,未必就真地是毒。王妃可以仔細想想,在您開始修煉內力之前,可有察覺到不妥?」
霍瑤光仔細地想了想,好像是真地沒有吔!
「你的意思是,這股寒氣,也是因為我修煉內力,所以才會越來越厲害?」
「有可能。目前這些也只是猜測。我能確定的是,目前它不會危及您的生命。可是時日日久了,或者是發作的次數多了,那就未必了。」
霍瑤光點點頭,「好,我明白了。我會小心的。」
楚陽看她一臉滿不在乎的樣子,不由得火大。
「你自己的身體,怎麼一點兒也不當回事?你就這麼輕描淡寫的?」
楚陽一開口,這語氣就有些重。
「古硯,看看有沒有適合調理這股寒氣的法子,或者是方子。能減少發作的次數,還是儘量減少。」
「是,王爺。」
從她今日發作就能看出來,這股寒氣極其霸道。
想要完地壓制,幾乎是不可能的。
若霍瑤光是一個內力渾厚的高手,或許還有些可能。
可是現在,很明顯,她不是!
所以,現在唯一能試的法子,也就只有是慢慢地調理了。
「古硯,你師父現在何處?」
來到院子裡,避開了霍瑤光,楚陽將古硯叫了過來。
「師父行蹤不定,我也是許久未曾見他了。不過,我可以試著找找他。」
楚陽點頭,眼下,也只能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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