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辰手托一塊青色水晶,這裡面就是那個傀儡師的殘魂。被水月真人擊殺後施展秘術遁入水月洞天深處。但正巧被姜元辰感知,便設法將他抓住。
「貧道對傀儡之術頗有興趣,正好就此一觀究竟!」
傀儡術,御法天地,是一種掌控操縱的手段。其中分支多多,姜元辰所學的是操控一脈,而這個傀儡師研究的是傀儡人,如果將傀儡化作活人,這是造化法門跟高燕公主的物化傀儡有些許雷同。
翻閱殘魂專心參悟傀儡術,外面一陣暗潮湧動。張閭跟不少親近族人匯聚一堂,而另一邊也有很多人三三兩兩成了小團體,似乎都在盤算張淼得到幻月寶鏡的這件事。張淼成為新的真人,對他們利益不符。所以不少人在四處走動,聯絡各方,似乎想要最後翻盤。
木青漪也是如此,一夜之間不曾休息,專心算計張淼成就真人對太虛道宗的影響。
「他根基不穩,至少兩百年內不敢隨意擅動。」木青漪思忖:「但我們昔年好不容易打下去一個水月真人,雖然做的隱秘,可最後水月真人真的會沒有一點察覺?恐怕張淼在心裡給我們狠狠記了一筆呢!明兒一早,便告知師兄趕緊離開,省得被他落了道宗顏面。」木青漪自從進入洞天便一陣心驚肉跳,似乎有著劫數即將降臨。
不過一大早,她還沒有來得及跟姜元辰說話,一行人就被請入大殿,殿中張景三人都在,張景一臉陰沉:「姜道友,我家淼兒身死了!」
張淼死了?姜元辰猛然一驚,目光對視張景。見張景一臉哀色,姜元辰心思百轉,面上一副震驚模樣:「死了?怎麼死的?張淼道兄是下一任水月洞天繼承人,不是應該被好好保護嗎?」說著,看向身邊張閭等人。
「這也是我們所納悶的。」張景言語陰冷:「淼兒所在有著陣法保護,五座幻殺之陣一個都沒有被引動!想來也是幻術大家所為!」
姜元辰聞言,聽出張景話中惡意:「這麼說,貧道幻術高絕,也算是有嫌疑的人嘍?」
「不是有嫌疑!就是你吧!」張景身邊一婦人開口,婦人滿面淚痕指著姜元辰憤然道:「如今水月洞天中幻術勝過淼兒的人只有五人,三個是我們自己人,一個是千幻宗掌門,四人都有不在場證明。除了你,還有誰!」
「哦?」姜元辰挑眉:「夫人悲痛過度一時胡言貧道不會計較。但此事事關太虛道宗聲譽,諸位還是慎重點好!」
姜元辰一副冷靜模樣,張景等人也不由被鎮住了。張閭皺眉:「聽聞昨日道友半夜出門一趟?」
「嗯,貧道在觀摩水月洞天法則,就在青玉錦山那邊。」姜元辰笑道:「而且貧道昨晚跟金嵐夫人在一起,諸位一問便知。」 說著,他重新坐在椅子上悠閒等待。
青玉錦山和張淼所在一南一北,張閭暗中傳音給心腹,讓他們去調查情況,並把金嵐找了過來。
金嵐一副悲痛模樣,她新婚不久,而且夫君正要成為真人的時候身隕,從情分和利益來說當然悲痛。
金嵐被侍女扶著坐下,用絲巾擦去眼角淚水:「昨日妾身在外散步,正巧碰到外出的姜道長。」
「那你們倆在做什麼!」張景沉著臉,說道。
「我二人討論了一下龍語。」金嵐一臉坦然,昨日姜元辰在青玉錦山碰到金嵐,兩人交談一陣龍語心得後便各自離去。
張景身邊一個獨目怪人掐算一番,道:「算算時間,那時候夫人和玄皓道友似乎正在錦山。」
張閭的人也回來稟報,張閭看了水晶中的鏡像後眉頭緊縮。如果不是太虛道宗所為,而內部諸人都被我監視了,還能夠是誰?
姜元辰此刻又道:「諸位只憑一己之念認定貧道,依照你我兩家的關係旁人可信?不妨將諸位掌門都找過來,大家一併去看看現場吧!」
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前往張淼所在。雖然屍首被收走,但張景重新用幻術造就屍體擺在原地,十幾個掌門人站在一邊仔細研究。
其中一人推演半天,搖頭:「天機被人遮掩,老頭本想著以天機之術演算究竟,看來還是想的簡單了。」這位掌門所在的天機道最精通占卜之術。姜元辰聞言,也暗中演算究竟,只見命途一片模糊,根本算計不出來。
一個消瘦老頭鼻子嗅嗅:「這是醉芙蓉的香氣?」
「是千年醉芙蓉碾碎成粉融入香燭。」另一個精通丹道的掌門人站在一根燭台旁邊,看著燃燒的灰燼笑道:「雖然那人動手很精巧,但醉芙蓉和祁連香相生相剋,一看便知。」說罷,袖中取來一個玉瓶傾倒下去。青色元氣落在白色燭油上,瞬間添了一抹殷紅。
「是千年的醉芙蓉!」一位水月洞天的門客走來看看,對張景等人到。這位是水月洞天供奉三百年的門客,號稱通天文,曉地理,相互間知根知底,張景等人自不疑有他。
見此,姜元辰兩手一攤:「想貧道和千幻宗龔道友不過是外人,怎麼能夠將這種香燭帶到張淼洞府?」
「不錯!」一位族老頷首:「張淼侄兒心思精密,斷不會輕易用外人的東西。」
「而且若論幻術巧妙,除了龔道友和貧道外,張道友也在嫌疑之列。」姜元辰指向張閭,又道:「大家都精通幻術,別說什麼不在場證明。我等只需留下一個幻術化身在原地,又有多少人能夠看破?」
張閭張張嘴,不吭聲了。不錯,他們如果用化身掩人耳目,誰能夠察覺呢?
「但若是你用幻術欺瞞金嵐,不也可以說得通?」張景不陰不陽道。
「您這是高看貧道的道行而是小瞧金嵐公主的龍目?」姜元辰搖頭:「而且要說破入幻陣,除了我們五個人外,還有幾個人也能進來不是?」姜元辰再度點了張景和金嵐:「張淼道兄再怎麼提防,莫非這殺陣會對諸位造成影響?」
當然不會,張淼的父母以及夫人都是嫡親之人,他當然留下後門給他們。
「前輩升為張淼生父,卻被自家父親講真人之位傳給張淼,若是心下嫉妒也說得通吧?畢竟你不止張淼一個兒子。」
「金嵐夫人若是跟張淼夫妻不和,難道不會下手?」
經姜元辰這麼一說道,嫌疑人瞬間多了好幾人。不過這還沒完,只聽姜元辰又道:「如果有著破空一類的乾坤妙法強行破開空間,或者特殊法寶以及咒法遮掩行藏,那麼嫌疑人是不是更多了?貴門三千門客精通各種道術,想來比我們要了解吧?」
千幻宗的龔掌門附和:「正是如此,諸位認定幻術殺人是不是太簡單了?說不得是有人用了詛咒法門,直接讓張淼自殺了!」
「而且幻月寶鏡跟我們有什麼關係,這種傳承法寶跟你們血脈融合,怎麼樣也是你們水月洞天更需要!定是你們相互內鬥,然後栽贓我等外人。」木青漪道。
張閭面帶陰霾,張淼的死算什麼,他更在意的是幻月寶鏡的下落,沒有寶鏡的話怎麼融合洞天?
一行人相互推卸,幾位張氏一族的族老無奈下只得請姜元辰等人再度回去休息,絕口不提離開的事情。
「你等內部之事拖著我等外人作甚!」木青漪連連搖頭,打定主意今天離開。其他諸門派掌門也心生去意,不肯插手這潭渾水。
「諸位!」張閭大聲道:「如今水月真人封閉洞天,只有新的真人誕生才能夠重新開啟洞天,還請諸位稍安勿躁。待我等查明真相,定會送諸位離開!」
千幻宗龔掌門面色不悅:「你們這是要囚禁我們?」
「不敢!」張閭不卑不亢,躬身對諸人一揖:「只是如今真相不明,天機混淆,根本算不出真兇,也只得慢慢尋找幻月寶鏡的下落才能夠重新開啟洞天大門。」